“那又怎樣,他居心不良,難道還想讓我對他感恩戴德?”


    萇笛的情緒不是一般的激烈,胡亥見她狀況不對想要去拉住她都被她大力推開了。


    幾個宮女無奈,想要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盤子,萇笛又開始發瘋似的見東西就抓來砸。


    宮女們抱頭鼠竄。


    ......


    .........


    ........


    祁陽宮內,趙高坐在胡亥平時批閱奏折的位置上,雙手扶著把手,手指摩挲著扶手上的細致鎏金紋路,一個細皮白臉的太監走進來,手裏打著拂塵跪下請安。


    “她吃了嗎?”趙高問道。


    太監惶恐回道:“被萇姑娘砸了又,也不知她怎麽,今日反常如發瘋一樣......”太監還沒說完,一個沉甸甸的墨硯就朝自己砸過來。


    他雖看見了,可不敢避開,隻得生生的受下。


    被墨硯砸中眉心中央,太監差點沒昏死了過去,還在還有最後的直覺。


    “趙大人,是萇姑娘太倔,不願吃您吩咐下去做的飯菜。”盡管他這樣說有些大不敬,可是萬一趙高還是每天讓他去做這些苦差事,他會哭的。


    趙高的額頭上的血已經止住,留下一塊紅紅的已經幹涸了的傷疤。


    回了祁陽宮之後他沒有宣太醫開醫治,僅是用了些熱水把瘀血擦拭幹淨了。


    趙高撫上那道傷口,還有絲絲疼痛,不留餘力的提醒著他萇笛今天早上對他說的話。


    為她好就不該密謀篡位,為了她就不該毀了她的幸福。


    可是......


    他如此喜歡她,她的幸福若不是他給的,隻怕會悔恨終生。


    細細想來,萇笛現在心中未必沒有他的位置,愛之深恨之切,或許是因為萇笛太過在乎他,所以才那麽生氣那麽憤怒。


    “罷了,你且先退下吧。”趙高揮揮手,讓太監下去,突然又叫住他,“誒,站住。”


    太監頓住腳步,疑惑問道:“趙大人還有何吩咐。”


    趙高說道:“以後的一日三餐,照常送去望夷宮,不管萇笛怎麽處置,隻要送進去了就行。”


    太監心想,趙大人這是要慢慢來應戰了。


    “是,奴才,記下了。”


    ————————————


    每日的飯菜都被萇笛掀在地上,她和胡亥隻吃崔柔送來的。


    太監每天都會把萇笛和胡亥的相處點滴轉述給趙高,趙高每天細細的聽著她的日常作息,時不時的嘴角泛起一抹淺笑。


    正午。


    宮女送來的飯菜,照例被掀翻在地,崔柔提著食盒從宮道口走至宮門錢,守門的侍衛看見她後都恭敬的退下。


    她是唯一一個能自由出入望夷宮的人。


    說到底還是趙高放了水,讓崔柔能夠每天進出望夷宮,送去吃的喝的,讓萇笛和胡亥不至於瘦的厲害。


    而趙高,每天裏也是雷打不動必來望夷宮問一遍玉璽的下落。每次胡亥都說不知道。


    ————


    ;小姑娘興奮的喊他‘哥哥’,他不知該不該高興,轉瞬間就被抱了個滿懷,別提他當時心裏有多高興。


    再後來,他在宮裏當差,隔三差五的就會去公子府拜訪,實際上卻是去看望萇笛。


    可是公子扶蘇的身份不同一般,總有人閑話造謠,趙高便不敢和公子扶蘇走得太近了。


    他越來越得贏政重視,心裏既欣喜也憋屈。


    欣喜的是他的地位得到了很好的穩固,但是憋屈的是他要給自己國家的仇人做事。


    終歸心裏有些不爽。


    他無奈的扶額道:“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倔?”


    胡亥的眉頭蹙起來了,他從未見過趙高如此伏低的態度,難道趙高真的對萇笛有意思?而且看著情義不淺呐......


    “與你何幹!”萇笛依舊倔強的吼了句,眼睛紅著倒在胡亥懷裏抹眼淚。


    趙高的耐心不多,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即使趙高想要回頭也再無可能了,唯一的方法就是繼續走下去。


    “胡亥。”趙高把黏在萇笛身上的目光轉向胡亥,道:“把玉璽交出來吧,你再堅持也是無用功,沒人能幫得了你了。”


    他身姿頎長在站在殿中,略微灰樸的陳設與他貴重的藍袍格格不入,更配不上他衣領袖口蘭花芝草的高雅。


    萇笛笑了聲,覺得可笑,“你就死了那條心吧,胡亥絕對不會把玉璽交給你的!”


    胡亥說道:“玉璽我並沒有貼身收著,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


    趙高的眼角跳了跳,絲絲怒意盤旋而起,匯聚在大腦內,有些衝血氣氛。


    幾乎快忍不住噴薄而出。


    胡亥刻意激怒他,他不甚在意,他僅是不想被拖延時間罷了。可是萇笛也對他冷嘲熱諷,這讓他的心再次被劃開一道大口子。


    萇笛站起來,猛地一扯桌布,把那些豬狗都不願吃的飯菜丟向趙高,青黃油漬沾在了趙高的袍子上,甚至還可笑的掛著幾粒粗糙的米飯。


    小史大驚,“你這刁女,不要得寸進尺!”


    小史連忙用自己的袖子替趙高擦去身上的狼狽,萇笛看著,嘴角的嘲諷更甚。


    又是一個愛阿諛奉承的。


    趙高擺了擺手,讓小史退下,小史擔憂道:“那大人您身上,這......”


    好歹現在還掛著丞相的職位,哪能就這樣走出去見人,豈不被人羞死,宮裏頭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語。


    “我的話,你不願聽?”趙高語氣威脅道,那人立即就慫了。


    “小人不敢......”小史垂下眉眼,為難退至趙高的身後,卻不甘的拿眼狠狠瞪著萇笛,仿佛是為表忠心。


    萇笛已是破罐子破摔,哪裏怕小史那點眼光。


    “滾!”她沉聲喝道,手指著趙高。


    小史嚇得魂兒都快飛了,正想站出去罵幾句表達自己的忠心,又想起了剛才趙高十分護著這個姑娘,不讓他放肆,不得不忍住了。


    胡亥握住萇笛的手,笑了笑,萇笛回視一笑。


    趙高望向他們的親密舉動,神色有些受傷,道:“你當真有那麽厭煩我,不想看見我嗎?”


    萇笛說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讓我痛恨至極!”


    “哦。”趙高淡淡的應了聲,臉上升起一種詭異的微笑,“不管你是否怨我,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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