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玥是唯一的例外,她不會死,胡亥相反的會讓她活得好好的。


    因為她會被當做胡亥對李氏一族的恩榮,世人會讚歎胡亥沒有對丞相府趕盡殺絕。


    “所有人都會死,隻有李念玥不會。”


    萇笛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盡管她承認李念玥的存在讓她不爽了,可胡亥要想不受人非議,保留下李念玥最完美的法子。


    崔柔掀起紅珠簾子供萇笛出內殿,笑道:“你又怎知陛下不會一怒衝冠為紅顏,順手宰了李念玥呢?”


    李念玥做的壞事也不少,也要擺說個三天三夜。


    更何況,李念玥時常刁難萇笛,給萇笛難堪。


    “自從李念玥回了丞相府之後,我就知胡亥一定會有動作,卻不知他和趙高這麽快聯手了拉李丞相下馬。”萇笛聳聳肩。


    崔柔笑道:“這是必須的,隻有李丞相被除掉,李念玥沒了靠山才不會在宮中作威作福。即使她繼續留在宮裏,憑宮裏這種捧高踩地的風氣,她能囂張到哪裏去,趁早洗洗睡了得了。”


    隻怕宮裏太監宮女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一個沒了依靠的後宮女的,地位連一個卑賤的宮女都不如的。


    “袁公公被李念玥害得閑賦在家,我順道替他出出惡氣。”


    萇笛出了偏殿,竟還往外麵走。


    崔柔問道:“不是要去花廳吃早飯嗎?”


    萇笛搖了搖頭,笑道:“不了,我去找胡亥,加一把火。”


    她笑得狡黠,笑得明亮。


    ————


    這事不用你親自動手,交給下麵的人就好了。”川先生好心提議道。


    “不用。趙國即使亡了,趙高的公主也絕不允許他人肆意侮辱。”


    敢動,就要付出代價。


    川先生無奈的看著萇笛遠走,搖搖扇子,去找呂公談談人生。


    川先生推開虛掩的書房門,大搖大擺走進去,看見呂公在俯身作畫。


    蒼老的雙目認真注視著筆尖,動作輕柔緩慢,川先生覺得熟悉畫中的美貌女人很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


    “老兄,你在作畫呀,真好看。”他走近前又看了一會,呂公自顧自也不說話招待他。


    川先生是個自來熟,也不在意。


    “這是呂殊的母親嗎?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川先生隨意的靠在擺滿書的書架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呂公為畫上女子的頭鬢上添上一點珠翠,再勾勾畫畫她的唇角,覺得滿意了才停下手中筆。


    “有什麽問題就問,從沒見過你規規矩矩的。”呂公負手走到茶案旁。


    他愛喝茶,所以書房裏時常備著熱水,不過這次水已經溫涼了。


    “萇笛也不過來換水。”他讓川先生稍等,然後提著茶壺去廚房取水。


    半柱香後呂公回來了,用開水濾了下茶具,動作嫻熟的開始沏茶。


    他的手法熟撚,川先生一看就知道萇笛是跟呂公學的泡茶手藝。


    “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不問了?”呂公熟撚的把茶葉放進茶壺,倒水過濾。


    川先生坐下,說道:“你當年收留央魚和趙高……不,趙初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呂公和川先生在公子府共事了五六年,有了一種隱隱的默契,他想了想,道:“沒有吧,當年妱娘帶著他們兄妹住進呂家的時候,趙初才十四歲。”


    十四歲的少年俊秀知禮,在文澤學館上學時與劉季交好,會照顧妹妹,也會保護呂殊。後來呂公又收留了萇笛,那個清秀少年就把關愛分給了三個妹妹,從不偏向誰。


    但是呂殊一向和他不對付,愛與他作對,他都容忍包涵,鮮少讓呂公費過心。


    不過後來他就被秦兵抓去做了勞役,再見時就成了陛下身邊炙手可熱的紅人。


    川先生垂眸思考,呂公疑惑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川先生搖頭回答道:“不是我要問,是公子要問的。”


    “公子?”呂公了然道:“公子在上郡可還安好?”


    “挺好的。”川先生撇撇嘴,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茶不喝了?”呂公望著剛沏好的茶,覺得有些可惜。


    川先生已經跨步出了門,呂公隻聽見他中氣的聲音道:“我那杯你替我喝了吧。”


    ————————————


    萇笛動用了趙國存留下的勢力,在第二天的清晨,項羽和項梁二人從客棧退了房,駕馬出了陽鎮步入荒郊的時候,萇笛一聲令下,精悍的紫衣殺士們從半空越出,橫截了二人。


    萇笛蒙著麵,瘦削單薄的嬌軀被裹在夜行裝裏。


    夏夫人說,女子不但要會宮廷裏的陰謀詭計,還要學江湖中的殺人防身。


    她第一次握劍,就是夏夫人親自教的。可惜那個像火一般熱烈,風一般瀟灑的女子已經不在了,她的生命永遠定格在萇笛六歲那年。


    一番交纏,項梁重傷,項羽的胳膊被萇笛一劍割破。


    項羽一把抓起項梁,把他扔上馬,自己極速翻上去,驚馬泛起一片蒙霧霧的薄塵。


    隻露出一雙眼睛的萇笛注視他們離開的方向。


    “你們回去吧,繼續待命。”


    萇笛疲憊的棄了劍。


    他們很聽話,“是,公主。”


    ————————————


    七月初七,七夕節。


    陽鎮格外的熱鬧,夜幕降臨時呂宅外麵一片歡騰。


    呂殊從外麵提著一個花燈進來,笑道:“萇笛你們要不要出去玩,外麵的燈會可熱鬧了。”


    子嬰站在呂殊手邊,嘴裏嚼著一顆糖葫蘆,兩隻手各拿著一串。他的表情漫不經心,自顧自的也不看央魚。


    “我跟呂殊剛剛去玩了猜燈謎,得了一盞花燈,可好玩了。”子嬰眯起眼睛笑道。


    呂公笑道:“你們去,我個老頭子就不去湊熱鬧了。”


    川先生擺弄自己的扇子看過來,嘿嘿道:“我去我去。”


    央魚聽子嬰和呂殊的描述眼前一亮,可憐巴巴的看向萇笛,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她一個月前過了生辰開始,姐姐就對她忽冷忽熱。


    “姐姐,我想出去看看……”


    央魚被萇笛冷落了整整一個月,川先生看著也心疼:“萇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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