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趙高悶悶的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試圖用辛辣的烈酒壓下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忿的情緒。


    豈知,越喝,心裏越煩躁。


    劉季看過來,笑道:“美酒雖好,也不可貪杯。”


    胡亥笑道:“趙大人,這是南郡上奉的仙醉酒,入口溫和,後勁十足,不可多喝。”


    趙高聞言,微微點頭,“好,我不喝了。”


    便放下酒杯,當真不再喝了。


    胡亥略一皺眉,放下自己的酒杯,卻道:“讓你少喝,沒讓你不喝。”


    呂殊唏噓。


    喝不是,不喝也不是。


    萇笛給胡亥的酒杯裏倒滿酒,道:“喝你的吧,趙高要是喝醉了,自有人照顧。”


    萇笛一頓嗔罵,胡亥好脾氣的笑了笑,回握她的手。


    “聽你的,我便隻喝我的,不管他。”


    一旁的呂殊咋舌,這個俊俏的陛下,也太好說話了吧。


    但下一刻,趙高的話,差點讓她笑噴。


    臉一扳,眉一皺,趙高氣結道:“讓我喝,又不讓我喝,到底要不要讓我喝!”


    噗……!


    這一路的笑點要不要太多。


    呂殊憋得幾乎快要忍不住了,劉季略一抬手,把呂殊拉進自己懷裏。


    呂殊偷得了樂。


    敢跟皇帝這麽說話,趙高是不是傻?


    此刻趙高臉色砣紅,眼睫虛虛搭搭半闔著,神色迷醉不清。


    萇笛知他是醉了,隻搖了搖頭:“罷了,他醉了,我們繼續。”


    一頓飯倒還吃得安逸,話間,呂殊問起趙高府裏的事。


    她和劉季到了鹹陽後就直接來了皇宮,不曾去趙高府上瞧瞧。


    萇笛看了下趴在桌子上憨醉的趙高,一本正經的道:“他府上,有個溫順可人的小嬌娘。”


    呂殊驚道:“當真?好看嗎?你見過了?”


    劉季吃飽喝足,放下筷子,靜聽萇笛的回答。


    “溫婉美人,善解人意,可惜,趙高不喜歡人家。”


    呂殊忿道:“既不喜歡人家,把她收在府裏做什麽?無名無份,憑白委屈了那姑娘。”


    呂殊愛和趙高拌嘴,說這些話來懟趙高實屬常見,但今天,她對麵的胡亥不也是這麽對萇笛的麽?


    沒有名分,把萇笛鎖在深宮,還被刁蠻的李念玥欺負到頭頂上。


    萇笛垂頭摸摸袖口,和胡亥對視一眼,笑道:“呂殊,你這當做玩笑話就罷了,等去了趙高府中,若是傳了出去,趙高和芊芊的名聲都不好。”


    呂殊劉季初來乍到,肯定是不會留宿宮中的,趙高家裏才是最合適的地處。


    既然去了主人家,就不能說人閑話。


    萇笛一想起柔弱扶風的芊芊,心裏就忍不住泛起一陣憐惜。


    柔柔弱弱,真心不像趙高說的那般心機沉重。


    胡亥見她臉色不好,問道:“莫非你也醉了?還是身子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是在想扶蘇哥哥,他遠在上郡,怕是不能趕回來過年了。”萇笛搖頭笑了笑,招呼呂殊吃菜。


    胡亥握著萇笛手臂的手僵了僵,複又笑道:“你無須擔心,皇兄定然安好無恙。”


    呂殊自來為客,絲毫不拘謹,劉季微笑的擺手道:“你們慢用。”


    劉季隨性,胡亥也大抵摸清楚了他的性子。


    酒足飯飽,胡亥讓閻樂把趙高送回家,劉季和呂殊留下陪陪萇笛子嬰,待日落後排專人送他們去趙府。


    “這幾天朝中事務繁忙,我還有許多奏折未批。湊巧你日夜念叨的人來了,讓他們陪著你。”


    胡亥有些匆忙的告別,留下三人六眼相對。


    呂殊左顧右盼,瞧了瞧華麗的宮殿裏陳設,問道:“央魚呢?怎麽沒見著她。”


    萇笛笑著回道:“她沒跟我一道進宮,在趙高府中呢。”


    既然方才幾個人一起吃飯都沒見著央魚,呂殊現在這般問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也對,她跟著你進宮能做什麽呢……”


    氣氛有些冷,劉季輕咳一聲,嘴角揚起淺淡的笑容。


    “萇笛,子嬰呢,在哪兒,許久不見,我倒是想他了,我父親時常同我念叨他呢。”劉季緩緩說出一大串話後,麵色平靜的等待萇笛的回答。


    劉季麵龐白皙,細柔的眉眼溫和如春,站在殿中侍立的宮女們紛紛羞紅了臉,不抑控製的低下紅撲撲的嬌臉。


    呂殊驚愕了一瞬,連忙一跳奔到劉季身邊,抱住劉季的袖子,宣誓自己的主權。


    劉季是她的,誰走別想肖想,好不容易走了個徐嬌嬌,現在這些臉紅的桃花算什麽。


    萇笛覺得呂殊這番動作有些好笑,但話出卻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近十個宮女紛紛躊躇猶豫,咬了咬貝齒,掙紮的望向萇笛。


    萇笛提高了聲線,再次道:“都退下。”


    雖然崔柔不在,但萇笛的話她們也是要聽的。不然萇笛隻要等崔柔了,她們在崔柔手上,後果絕對很嚴重。


    “喏——”宮女們三三兩兩退出大殿,有幾個大膽的一步三回頭的瞅瞅劉季。


    呂殊的臉都快黑了!


    萇笛這才想起劉季的問題,回道:“子嬰去找華陽長公主玩了。”


    殿中金碧輝煌,陳設大氣貴雅。


    萇笛坐在貴妃椅上,笑道:“我也不知他何時回來。”


    呂殊問道:“萇笛你和那個什麽長公主很熟嗎?”


    呂殊不知萇笛幼時的事情。


    萇笛笑道:“華陽長公主是胡亥的長姐,對我頗為照顧,子嬰也愛找她玩,聽她講故事。”


    “嘿嘿,是嗎。”呂殊鬆開劉季的手,湊到萇笛身旁一起坐下。


    她的雙手垂握在膝蓋上,安靜的看著萇笛。


    萇笛被她那麽直勾勾的看著有些不自在,調笑道:“難道是太久沒看見我,想將我一次看個夠?”


    劉季一步步走過來,坐在旁邊的藤椅上。


    “她確是想你,沒有你在她身邊,她打我罵我都不能贏我。”


    劉季笑得十分欠揍,在呂殊看來。


    呂殊握起拳頭對劉季比劃一陣,凶神惡煞的表情卻對劉季完全沒用。


    劉季仍悠哉悠哉的淺淡微笑,絲毫不受呂殊的恐嚇。


    萇笛拍拍呂殊的手安慰了下她,對劉季說道:“阿季,你要是經常這麽欺負呂殊,她不嫁給你了怎麽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秦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香夫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香夫人並收藏秦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