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會太巧合了。


    萇笛擦了擦手,拿起果盤裏的一個蘋果哢嚓咬了一口。


    “肯定就是故意的。”


    哪有那麽巧,李念玥在宮裏剛闖了禍事,丞相府的人馬上就進宮請求讓李念玥回家探親。


    子嬰嫌棄他一眼,“你這不廢話麽。”


    崔柔製止兩人的無聊嬉笑,對小靜道:“繼續講。”


    “嗯。”小靜鄭重的點點頭,繼續說道:“陛下執意要罰玥夫人,是華陽長公主極力阻攔,玥夫人才幸免一難。”


    小圓在一旁表示了解。


    “陛下既說要罰,總不能因為李念玥家中的雜事不罰她了。可李丞相勢大權高,若是罰了,對李丞相又不好交差。長公主是在幫陛下解決難題呢。”


    崔柔讚許道:“小圓你分析得不錯。”


    小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萇笛咀嚼著蘋果,笑道:“然後呢?”


    小靜回道:“然後就讓玥夫人回披香殿了。丞相府的仆人說,下午派車來接她回府。”


    太假了!


    要真是李念年病危,李念玥肯定立馬就奔回去了,哪還會等到下午才回去。


    “回去了也是好事。”崔柔總算露出了一個笑容,“省得她在後宮中作威作福。”


    萇笛看著房中牆上的一副畫出神。


    畫上有山有水,一個粗大的毛筆字——靜。


    “忍她、讓她、由她、避她、不要理他、再待幾日,你且看她。”


    萇笛笑了笑,眉眼彎彎素潔淡雅。


    “姑娘就該多笑笑,笑起來多好看。”


    崔柔打趣兒萇笛。


    萇笛啃蘋果的動作就僵了一瞬,佯怒威脅道:“我不笑的時候就不好看嗎?”


    “姑娘不笑的時候也好看,就是笑的時候,更好看。”


    小圓插嘴笑道:“若是姑娘在陛下麵前,不要愁眉苦臉,就更好了。”


    這幾天晚上胡亥都會來陪著萇笛,可萇笛為了心事,總是愁悶不樂。


    崔柔把話題引到胡亥身上,“姑娘,陛下今晚來時,你調整好心情,不能……再惹他不快了。”


    萇笛性子倔,胡亥再容忍,也是會有限度的。


    “我,我怎麽就無理取鬧了?”萇笛聽了就來氣,“第一晚,他要求爬我的床,這要求太過分了吧。”


    “結果你把人家給一腳踹下床了。”崔柔一臉嫌棄。


    萇笛又道:“第二晚,他要求跟我蓋一床被子……”


    萇笛還沒說完,子嬰稚嫩的聲音響起來。


    “結果你讓人家涼了一夜,第二天打著噴嚏去上朝。”


    萇笛:“……”


    “我……”她一時語塞,宣泄的狠狠的咬下一口蘋果,“第三晚,他對我上下其手!”


    萇笛水盈盈的眼眸底蓄滿水汽,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崔柔大呼痛心:“我的姑娘誒,你就不能,從了陛下?”


    萇笛瞬間瞪大眼睛,雙手抱胸,蘋果還咬在嘴裏,樣子十分滑稽。


    小靜上前給她拿掉蘋果,萇笛順勢咬下一口,咽下後,才傲嬌的說道:“憑什麽是我從了他?而不是他從了我。”


    崔柔:“……”


    子嬰:“……”


    小圓小靜:“……”


    崔柔默默的別開頭,咧開唇角道:“姑娘你出去別說認識我。”


    小圓小靜猛地點頭,也不怕把脖子給閃了。


    子嬰邁著小腿走過來,笑道:“其實萇笛,你想十八叔從了你,倒也未嚐不可。”


    崔柔狐疑的看著子嬰給萇笛出幺蛾子。


    子嬰放了個心眼,貼在萇笛的耳邊出鬼主意。


    除了他倆,沒人知道內容。


    這就尷尬了……


    崔柔也不能去問,鬱結……


    ————————————


    申時過後,丞相府當真派了馬車進宮,帶李念玥回府。


    聽披香殿的宮女說,李念玥是哭著上馬車的。


    因胡亥要體現對丞相府的殊榮,特許馬車停在披香殿,李念玥出了披香殿就上了馬車,也不知宮女的話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等趙大人那邊的消息不就知道了。”子嬰趴在院裏的秋千上,無聊的蕩來蕩去。


    小靜搬來兩張椅子放在院子,因崔柔逼著萇笛學繡花。


    “崔姑姑,外麵冷,咱們去屋裏吧,那兒暖和。”萇笛提議道。


    崔柔二話不說就拒絕:“就在外麵,在屋裏的話,雖然暖和舒適,但沒一陣兒你就打瞌睡了,在外麵吹吹涼風,行腦子。”


    萇笛:“……”


    繡花這種東西,就跟讓萇笛去炒菜結果把廚房給燒了是一樣的。


    “我隻是讓你繡一朵花,可還沒讓你繡景圖呢。”


    崔柔把萇笛按在椅子上,從繡簍子裏拿出繡架,遞給萇笛。


    “晚飯前,修好。”崔柔不容置疑的說道。


    萇笛淚眼巴巴望向其他人,她們或看天看地看樹,就是不看萇笛。


    除了胡亥,可沒人能幫她。但胡亥要每晚深夜才來。


    所以萇笛,你還是乖乖跟著崔姑姑學刺繡吧。


    子嬰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理,選擇了無視萇笛的求救目光。


    繡了接近兩個時辰,萇笛連一片花瓣都沒繡出來。哦不,是繡了一小坨紅紅的東西。


    看得崔柔的臉都黑了。


    萇笛立即伸出左手五個帶血洞洞的手指給崔柔看,崔柔難得心疼了她一下,大發慈悲的讓她去吃飯。


    等萇笛好不容易盼到了宵禁,舒舒服服的躺上床,卻聽見房門被人推動。


    萇笛是麵朝著裏麵的,聽見聲音後微微勾了勾唇角。


    胡亥放輕腳步走進來,行至床邊,萇笛突然就坐起來。


    胡亥淺淺的笑了笑。


    萇笛摟著被子歪頭問道:“沒嚇著你?”


    “小把戲。”


    胡亥爬床,萇笛不動,任他去。


    胡亥扯她被子,萇笛不動,任他去。


    胡亥得寸進尺的從她背後抱住她,萇笛不動,任他去。


    胡亥又探近幾分,男性的氣息撲打在萇笛的脖頸,這回,萇笛依舊沒動,任他去。


    “怎麽了,難道是生我氣了?”胡亥皺皺眉頭,預感不好。


    萇笛緩緩轉過身來,一臉委屈的望著胡亥。


    萇笛扒拉著臉,眉頭深深的擰在一起,攜著憂愁的雙眸蓄水,看似委屈無奈。


    實則……狡猾靈動。


    胡亥不著痕跡的放鬆了掌心,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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