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宮,就要有後台。


    “趙高不是中車府令嗎?這麽大的官,拳頭還不夠硬呀。”呂殊叫道,蹭到萇笛身邊。


    川先生笑道:“趙高的官職不小,可惜是文官,如果換成蒙將軍這一類的武將,事情就好辦多了。”


    手上有兵權,才有在朝堂上說話的資本。


    再者,趙高是贏政的寵臣,胡亥是否會繼續重用他還是未知數。


    劉季笑著道:“蒙將軍的哥哥官拜上卿,也是文官,在朝堂之上說話的份量,不比蒙將軍小到哪裏去。”


    閻樂心驚的睨了眼劉季,以前隻覺得這個年輕人足智多謀,有點小聰明罷了,沒想到他還深諳朝堂的謀略。


    蒙毅在朝堂上靠的不隻是蒙家的威信,還有他自身的過人膽識,就連贏政也曾稱讚他是罕見的軍政奇才。


    呂公被人無視了,他也樂得清閑,這些事他不想摻合,隻想在陽鎮安度餘生。朝堂政事,甚至是改朝換代,管他什麽事?


    川先生笑道:“萇笛,蒙氏兄弟曾受夫人恩惠,你可以想辦法接洽接洽。”


    有蒙氏兄弟做擋箭牌,萇笛在後宮會輕鬆許多。


    萇笛用桌上的一個青綠的橘子砸向川先生,川先生笑嘻嘻的側了身子躲過,接住橘子,對萇笛感謝道:“謝了,你怎麽知道我愛吃橘子的。”


    萇笛梗了下,默不作聲的別過臉去。趁劉季不注意的時候,砸了一個橘子過去,當橘子就快砸上他的臉時,他伸手一擋,橘子準確無誤的落盡他寬厚的手掌。


    “難得萇笛為我考慮,我最近特別愛吃酸的東西。”他臉上露出淺淺淡淡的適宜微笑。


    萇笛恨恨的捏緊小拳頭,無語了。


    呂殊看他們倆的動作,心裏特別不是滋味,於是用力的揉捏子嬰的胳膊。


    子嬰大哭喊叫:“呂殊你發什麽瘋!弄疼我了。”


    央魚壓抑住自己的笑意,呂公裝死一言不發。


    閻樂圍著萇笛轉圈圈,又煩躁的停下:“萇姑娘!”


    他估計也是被逼急了,顧不得什麽了,滿臉誠懇的期望萇笛答應他的請求。


    看樣子胡亥給閻樂規定的時間不多了,閻樂要是沒在規定的時間裏完成這次的任務,估計胡亥有大禮相送。


    “我家主子為你出生入死,殫精竭慮,你現在擺脫了贏政的擺布,就想撇開我家主子了嗎?”


    大抵是急了,閻樂有些口不擇言。


    閻十從房梁上躍下來,落在閻樂身旁。


    閻樂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但話說出口,覆水難收,將錯就錯了吧。


    閻樂壯大膽子,在萇笛清冽的眼神下繼續激昂道:“主子為了你,對自己的父皇陽奉陰違,故作荒唐昏聵,被朝臣誤解,受萬民唾罵。你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了,門都沒有。不,是連窗戶都沒有!”


    川先生咋舌,在心裏為閻樂拍手叫好,敢在萇笛麵前這麽理直氣壯的囂張的人,閻樂是第一個。


    閻十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了閻樂一眼,果斷的退後幾步,和閻樂保持一定距離。


    他跟腦子秀逗不想活了的閻樂可不是一路人,他不認識閻樂!


    閻樂進退兩難,站在萇笛麵前昂首挺胸,但大氣不敢出一生,怕萇笛一個氣惱,他就不用會鹹陽複命了。萇笛不怒反笑,她陽光明媚的燦爛笑容十分奪目。


    嗬嗬的笑聲連帶著一圈圈無聲的波紋,蕩漾在閻樂的心裏。


    閻樂差點給跪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姑奶奶您別笑了……”


    他不怕萇笛生氣揍他一頓,他怕自家無良的主子把自己打包送給萇笛解氣,到時候即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萇笛莫名其妙的笑著道:“我為什麽不能笑?”


    這也太奇怪了吧,她就是笑笑,礙著誰了麽?嗬。


    閻樂認命道:“萇姑娘我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大家被閻樂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度給弄懵了。


    隻有川先生捧腹不顧形象的大笑,還有劉季輕掩著嘴,眼神卻是帶笑的,瞞不過別人。


    “你們……”閻樂自認倒黴,遇上了他們:“萇姑娘,最多給你一天是時間考慮。我們,我們明天就要啟程回鹹陽,不管你同不同意。”


    就算是把萇笛用繩子捆去,閻樂也必須想辦法把萇笛弄回鹹陽。


    這是胡亥的原話。


    那時閻樂問他,如果萇笛不從怎麽辦?用捆的?


    胡亥便半開玩笑道:“如果你能把她捆來,自然是好的,是你的本事。”


    沒捆回去也沒什麽,就是丟了麵子罷了。


    萇笛這回動了真格,打算跟他耗到底了。


    她輕鬆的笑道:“那你可以走了,出門左轉二十步,有個酒樓,二樓可留宿。你若是嫌棄,就和你們那些人住驛館去吧。”


    將至黃昏,萇笛覺得自己逐客的時機特別好。


    閻樂心中大呼坑死,卻不得不為了自己以後的好日子向萇笛討饒。


    “姑奶奶,我錯了,真錯了。”


    萇笛,挑了挑眉,笑道:“哪錯了?”


    “我哪兒都錯成嗎?”


    萇笛作天真可愛狀聳肩道:“你沒錯呀。”


    “閻樂要被你氣得吐血了。”川先生終於看不下去了,閑著沒事幫忙拉一把架。


    萇笛拍拍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道:“閻樂,出門左轉不送。呂殊央魚,我們去廚房開始幹活了。”


    萇笛隻擇菜洗菜,切炒的事,就交給呂殊和央魚了。


    閻樂被留下,急得直撓自己的後腦。


    劉季說道:“為什麽要這麽急,過了年再回去,不是不更好嗎?”


    回去早了,很多人都會反對,比如他,比如蔣家三小姐。


    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馬上又要走了。


    劉季對一言不發的呂公笑了笑,問道:“您呢,要回鹹陽嗎?”


    如果呂公要回的話,那呂殊也鐵定要回去的。


    他不想。


    呂公搖了搖頭:“不回去了,一把老骨頭,就待在這裏,懶得再動了。”


    劉季麵露一絲喜色,對呂公作禮感謝,然後告辭。


    川先生調笑道:“不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呂殊做的飯,劉季很難得才能吃到吧。


    劉季拒絕道:“不了,家中為我留了飯。”


    川先生歎道:“有家真好。”


    劉季趕回家吃晚飯,閻樂是打算死纏爛打賴在呂家,等萇笛答應跟她一起回去的。


    “真不明白,胡亥公子那麽個聰慧無雙的人,怎麽讓你擔任了他左右手的位置。”


    川先生邊說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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