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夏眼裏一絲遲疑劃過。是的,從剛剛蘇醒過來後,她一直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是腦海裏白楓的詭異笑容和景逸痛苦的麵龐一直揮之不去。


    仿佛被人硬塞進腦袋裏一般,根植於心中。


    雖然白楓說了這麽多,但是自己仍沒有辦法選擇相信他。


    “嗬嗬,說的輕巧。蘆葦?白楓我真的無話可說?你這顛倒黑白的能力真是一絕啊!”


    “淩夏,你仔細看看!看看你手中那個玉佩,看看這上麵是否有玉蘭花印?”白楓腦海上已經冒出細細碎碎的密汗,在淩夏舉起兩個玉佩時對質時他突然想到,即使神曦再如何神通廣大,他定不會猜到這玉佩上的玉蘭花印。


    淩夏一愣,玉蘭花印?自己竟忘記了玉佩上的玉蘭花印!


    這是景逸學習了許久玉雕後自己親自在玉佩上刻的,說什麽要在夫人給的愛情信物上留下自己的愛情象征。真是滿嘴跑火車!當時自己還氣急不已,要是景逸刻壞了自己肯定跟他沒完!要是方夙國國師這一副頑童相被世人所知,還不得笑掉大牙!


    淩夏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玉佩,反複翻看玉的正反麵,從幻境中帶出的玉佩上果然沒有,果然沒有玉蘭花印!淩夏心裏一沉,難道白楓是真的?


    她立馬又翻看白楓的玉佩,全身貫注的盯著玉的正麵,青綠色的玉麵上是自己的乳名,沒有玉蘭花印。於是翻到反麵,也沒有啊!隻有景逸的乳名。哪裏有玉蘭花印?


    果然,這個白楓,是在騙自己。


    “嗬嗬,白楓,來你來告訴我,所謂玉蘭花印在哪兒?”淩夏自覺被欺騙,更加生氣,臉色變得陰沉。


    白楓內心無語,他無視淩夏的淩厲眼神,走上前去將玉翻到正麵,指著淩夏的乳名-瓊,淡淡的說:“淩夏,仔細看這瓊字。”


    淩夏沒好氣的拿過來,“白楓我這是最後一次的信任!”


    淩夏清澈的雙眼微眯,瞳孔凝聚在這個瓊字,心裏卻地動天搖。


    在瓊字中間的這個口中,刻著一朵小小的,精致的,含苞待放的玉蘭花。


    景逸得有多費心,才能將這玉蘭花刻的入木三分?


    這種微小的細節,自己都忘了,除了景逸,還能有誰知道?


    簡淩夏內心的天平已經搖搖欲墜,傾向白楓。


    神曦看著簡淩夏內心防線的潰堤,內心嘲笑不已,好戲還沒開始吧?就這樣結束了?凡人的情感就這麽脆弱?簡淩夏這種螻蟻,居然是天命之女?


    “控魂術可不是就這麽簡單破解的啊?白景逸!好歹,我也是神族族長呢!”


    神曦魅惑的顏容貌美如花,桃花眼裏卻是不容拒絕的王者氣息,嘴角慢慢勾起了淺淺危險氣息。保持的斜倚姿勢有點麻木,神曦翹腳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慵懶的坐在巨石上。


    隨即,神曦微眯的桃花眼眼神突變,控魂術才真正發揮其法力。


    簡淩夏隻覺得頭腦突然變得清晰,心中倒塌的天平慢慢恢複正常,腦海裏隻有一句話:“白楓殺了白景逸。”,而剛才白楓所做的一切努力,全被控魂術的威力所消滅。


    神曦輕笑,這就是凡人呐!簡單的都不用自己動手指就能解決。


    看來之前他們能活下來,全都是運氣了。


    不過,遇到我,你們的好運,結束了。


    破碎。


    這是白楓在簡淩夏眼裏唯一能讀到的兩字,一切都是破碎,對自己信任得徹底瓦碎。


    淩夏在控魂術的操縱下,開始梳理自己的思想。


    沒錯,白楓殺了白景逸,然後拿走了景逸的玉佩,仔細觀察後便來騙我。他知道那麽多我和景逸的事,定是逼問了景逸才會知道。


    白楓這個奸詐小人,千刀萬剮都不能發泄我的恨!


    淩夏的內心已經破碎,冰冷堅硬。眼裏是白楓從未見過的陌生。


    這時,淩夏的赤熱劍開始猛烈搖晃,幻化出了人形。


    “主人!你怎麽了!主人!”赤熱感應到簡淩夏的反常,出來一探究竟。


    “赤熱,你不用管,我今日要為景逸報仇!”淩夏冷漠的回應赤熱的關心。


    “主人?報仇?白主人怎麽了?”赤熱被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有些沒反應過來。


    “景逸被你麵前這個賤人,殺了!”淩夏舉起青寒劍,指著白楓,恨恨得說。青寒劍閃著冷冷寒光。


    白楓看著淩夏的冷漠,背後一涼。耳邊似乎傳來神曦的嗤笑,他扭頭看向神曦,隻見神曦臉上若有深意的淡笑。


    如果他仍是白景逸,神曦就算有百條命,自己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竟讓淩夏,受了這般折磨。白楓的雙拳緊握。


    “主人你是不是看錯了啊?那是白楓啊!白楓怎麽會殺白主人呢?”赤熱一臉懵懵懂懂,不知道主人為什麽會突然說這些話。


    淩夏眼中似乎要噴出怒火,青寒劍的冷光乍起,在控魂術的控製下,淩夏內心隻有仇恨,對白楓深深的仇恨,她一個箭步,衝到白楓麵前,劍抵白楓咽喉。


    “赤熱,我沒有看錯,他就算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淩夏語氣含冰。


    眼前又出現那一幕,大片的血液肆意擴散,淩夏雙眼裏也似乎被這血花染紅,令人窒息。


    看著主人異常的表現,赤熱再怎麽傻也知道事出蹊蹺。從幻境出來後,主人似乎就變了一個人,沒有去擔心白楓就算了,如今竟要殺了他!


    白楓眼瞧赤熱的神情,便知控魂術沒對神獸起作用。而淩夏,似乎控魂術,比想象中的厲害。


    在自己還是方夙國當國師時,自己也算見多識廣,身中控魂術的人自己也見過多次,一般隻要通過記憶追溯,讓對方相信自己就可以了。


    但是淩夏,明明自己已經成功了,一瞬間怎麽反而加重了控魂術的控製?


    白楓沉思在自己的思考中,沒有感覺到淩夏的劍已經割破了頸部的表麵,冒出了點滴血液。


    “主人!不可!”赤熱驚呼,伸手想要去攔住淩夏。


    淩夏哪會停下,仍然繼續著,她要讓白楓嚐嚐,這慢慢被奪取性命的滋味。


    神曦遠觀著這一幕,眼裏散發著滿意的光彩,如若他知道世上有相機這種事物,定會手不停止的記錄這愉悅的時刻。


    白楓被赤熱的驚呼拉回了現實,此刻脖頸處的疼痛讓他嘴角微抽。


    本能的抽出劍抵著青寒劍,將其壓在地上。


    “白楓,今日你所受,都是前日你傷我夫君應報的!”淩夏冷淡的著說,一雙秀目圓瞪。


    “淩夏,你要殺我可以,你先聽我說幾句話便可。”白楓情急之中先使出緩兵之計。


    “是要留遺言麽?哈哈哈哈,小小年紀居然還學這一套。也罷,在你生命得最後幾刻,你快說吧。”淩夏眉毛一挑,冷笑道。


    白楓向赤熱使了個眼神,讓赤熱在淩夏微微放鬆之際,奪下青寒劍,讓青寒出來。


    赤熱回複了一個“我懂的”的眼神。


    “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相信我,但是我死後我希望你能去咱們府邸的後花園裏,西邊牆角的玉蘭花樹現在應該快開花了。樹下埋了一個木匣子,裏麵有一顆夜明珠,還有我每年為你寫的信,隻不過是瞞著你偷偷的寫的哈哈~”白楓自嘲的笑著,向赤熱使了眼色。


    淩夏正歪著頭,皺著眉毛聽著白楓說,心裏正驚異這小子何時溜進過自家府邸,竟如此清楚家中細節。


    赤熱看準主人沉思,一把奪過淩夏手中的青寒劍,心裏默念著“主人對不起啦!但是站在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你要原諒我哈!”,嘴裏急切的大喊:“青寒你別給我睡啦!快出來!快給我出來!”


    淩夏被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一切威震,繼而溫怒,嚴厲的說:“赤熱,你在幹什麽?”


    “主人,你不能殺白楓!”赤熱看著淩夏,突然發現淩夏哪裏有點不一樣,似乎,被下了咒語。


    作為神獸,這種靈感,還是有的。


    青寒被赤熱這一大喊,一個激靈變幻化了出來。美夢被打攪,帶著起床氣問赤熱:“你有毒啊?沒事叫我出來幹嘛?”


    赤熱要被青寒的榆木腦袋氣炸了,這呆子就不知道看看前方嗎?


    於是使用心靈感應跟青寒說:“主人似乎被人下了咒語,我看的不是很真切,你來仔細辨別一下。”,嘴上卻是懟他:“你還沒看清楚嗎?主人要殺死白楓啊!”


    青寒聽赤熱這一說,頓時發現事態的嚴峻,主人的確有些不一樣,身上的氣息,似乎是……


    “控魂咒!”兩件神獸的內心同時響起了一個詞語。


    而淩夏,隻覺得自己要爆炸。殺君仇人就在眼前,自己的兩個神獸居然還背叛自己。怎麽,這白楓就如此了不得?


    淩夏摸著懷中,又摸到兩個玉佩。一個是白楓,另一個是幻境內帶出的,淩夏冷笑一聲,將兩個玉佩丟在地上。


    “白楓,我看將這玉佩丟了,你還能有什麽把戲?”


    白楓隻覺得內心一疼,在真玉佩掉在地上之前,連忙倒下伸手去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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