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了,另外一個很快就追隨而去了,那麽這麽快,一下子就死了兩個?


    紫淵祺內心複雜,也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原本妖姬嫁給他,那絕對是最完美最幸福的結果,但是她偏偏要選擇這麽極端的終結一切,這也怪不得他,這都是她的選擇。


    他深吸一口氣,一揮袖子,命下人將兩個人的屍體都抬下去安葬了,隻不過他有私心,就算是安葬淩天行和妖姬,他也要人安葬到離得最遠的兩處地方。


    紫淵祺做完這一切,調轉過視線,看向簡淩夏和上官雪落她們,“至於你們……”


    他的視線陡然接觸到白景逸,如果他真的動了簡淩夏,到時候的實在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傻子都看得出來,白景逸有多麽罩簡淩夏。


    “那我就看在國師大人的麵子上,放過你們吧。”紫淵祺說完,就無意跟他們更多的逗留,而匆匆離開了。


    人去地空,周圍感覺不到有任何紫淵祺的人的存在,上官雪落立刻像是胸口堵了很多話似的,咋咋呼呼的便說出來了,“什麽嘛,還以為紫淵祺有多麽喜歡妖姬姐姐呢,原來都是假的,他不過是看中妖姬姐姐的美貌,你看,淩前輩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著妖姬姐姐的身體,然而他呢,在知道妖姬姐姐死了之後,還能這麽淡定。”


    簡淩夏皺了皺眉頭,她也是很讚同上官雪落的觀點,“說來最可恨的一點,這紫淵祺要葬淩前輩和妖姬姐姐的時候,居然說要把他們分開葬,而且要離得越遠越好。”


    “是啊是啊,實在是太惡心了。”


    因為兩人的距離實在太遠,所以簡淩夏和上官雪落是分開去尋人的,由簡淩夏和白景逸去找淩天行,而上官雪落去找妖姬。


    找到他們的時候,那負責埋葬他們的人,都已經被簡淩夏的藥丸給催眠了,搖搖晃晃著身體,意識不清的準備回去複命。


    上官雪落指了指這些人,“妖姬姐姐,你真的覺得淩夏的藥丸一丁點破綻都沒有,到時候這些人絕對會幫著我們欺騙紫淵祺嗎?”


    妖姬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雖然她和簡淩夏相識時間不長,但是她真的是覺得後生可畏得很,這個叫“簡淩夏”的小丫頭,實在是不簡單。


    等到幾人都回合了,一切準備工作也算是完成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


    月黑風高夜,便是行動之時,夜已經很深了,但是他們幾個人卻全都沒有睡覺,而現在就是該按照計劃,潛入紫淵祺府邸的時候。


    索性,在白天他們調查的時候,有一個驚人的發現,原本以為紫淵祺是住在紫家本家的,若是真遇到這種情況的話,那將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難度,畢竟紫家本家可是高手雲集,那可是一丁點都不好對付的。


    然而聽到被調查的百姓們說,紫淵祺是單獨有一棟自己的府邸,這個消息讓簡淩夏,乃至妖姬、淩天行全都放下心來。


    一棟獨立的府邸,那麽就意味著紫淵祺的房子還是很容易潛入的。


    但首要問題,就是要避開那些巡邏的士兵,畢竟紫淵祺作為這房子的主人,他的房間門口,那還是有很多人看守的。


    不過這對於簡淩夏來說,都是小意思,幾個障眼法便解決了,於是他們便成功的到了紫淵祺房間門口,接下來就是製造氛圍了……


    此刻的紫淵祺正好在做噩夢,他的腦袋翻來覆去的,“妖姬,不是我,不是我要殺你的,全都是因為你自己。”


    大家圍繞在他周圍,正好聽見他所說的這句話,將責任全都推卸得一幹二淨,上官雪落忍不住說道,“他不愧是紫靜姝的哥哥,紫靜姝就是如此,每次自己犯下的錯,總是推卸得一幹二淨。”


    簡淩夏笑了笑,算是讚同,上官雪落這形容也是很精準了,因為紫家人似乎都有一種這樣的能力,總是能顛倒黑白,顛倒是非。


    紫淵祺的噩夢仍然在持續,他額頭上出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小汗珠,他喃喃自語道,“妖姬,要不是你迷惑我,我又怎麽可能愛上你?”


    此刻臉色被塗得雪白的妖姬無語的攤開手,“我迷惑他?這人……”


    上官雪落和簡淩夏都給她一個感同身受的眼神,事實上,她們也經常因為紫靜姝所做的這種事而很無言以對。


    紫淵祺的夢話還在繼續著,但淩天行和妖姬卻很有些聽不下去了。


    淩天行冷冷道,“好了,我要把他給叫醒了。”


    大家都做好了準備,紫淵祺隻覺得一隻冰冷得過分的手突然輕輕的拂過他的臉頰,他訝異的叫了一聲,緊跟著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什麽都沒有。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還以為噩夢之中看到了妖姬那張絕美的臉,美得驚心動魄,可也美得讓人心生恐懼,他還以為,一睜眼便會看到。


    熟料到,並沒有,他晃了晃腦子,一定是他多想了,白天發生的事太多,所以才會造成他現在心神恍惚,根本鎮定不下來。


    恰在這時,一涼悠悠的聲音驀然飄了過來,“紫淵祺。”


    他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渾身變得有氣無力,雞皮疙瘩散落一地,吃驚的望了過去,正看到窗邊站著一縷倩影,她仍然和平素一般好看,隻是她的臉色透著些詭異的白色,此刻一眼看過來,竟是讓他的心瞬間給凍住了。


    原來,他的心被凍住,是因為他為她的美貌所傾倒,但現在被凍住了心髒,則是因為她現在看上去讓他煞是恐懼。


    他瞳仁緊縮,死死盯著她,“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說呢?”她腳下的白紗仿若沒有腿,完全是靠遊,遊過去的。


    而且她身後的發絲全都無風自動起來,張狂的舞動著,宛若一條條靈蛇,看上去霎是可怕。


    紫淵祺原本就恨不得要被她嚇得個半死了,本來剛剛才做了一場噩夢,這會兒眼前出現的場景,就跟噩夢一模一樣啊。


    而現在隨著她的靠近,他的一顆心幾乎是跳到了嗓子眼,他連忙用手推拒著,“別,別過來……”


    但妖姬還是站定在他麵前了,“為什麽叫我別過來?你不是挺喜歡我的嗎?要不然,你怎麽可能要利用毒藥,也要把我弄到手。”


    “我……”紫淵祺語塞了一下,但腦子轉的很快,“之前,你活著的時候,我確實很喜歡你,但現在你已經死了,趁早去冥界吧。”


    “不,趁早去冥界?你當我是什麽?我妖姬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既然原來在我活著的時候,你那麽喜歡我,甚至不惜用毒藥,都要把我留住,那麽現在,我就成全你,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如影隨形。”


    妖姬說罷,幽涼的小手像是靈蛇一般,在紫淵祺的臉上遊走不停,紫淵祺完全嚇壞了,嚇得“嗷嗷”大叫,可是門外他的守衛們也不知道到到底去哪裏了,無論他怎麽呼喚,都沒有個人出來,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誰能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紫淵祺,現在居然是用爬的,要爬到門邊去。


    妖姬站在他身後,眯著眼看著他落魄的樣子,這樣一個窩囊又膽小的男人,怎麽配和天行爭?


    天行可是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紫淵祺做得到嗎?


    想到這,妖姬唇邊懸上了一抹輕嘲。


    “想要我放過你,那也可以,你中下的毒,我解不開,我帶著這劇毒之身,根本沒辦法轉世投胎。”


    聽到這話,紫淵祺回過頭來,臉上淚水和鼻涕都混合到一塊了,“我說,我說便是了。”


    說到這,他躊躇了一下措辭,“我倒是知道七種藥是什麽藥,可是連我都不知道解藥是什麽。”


    躲在暗處的淩天行險些失控,要不是簡淩夏和上官雪落拉住了他,他恐怕就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紫淵祺給暴揍一頓了,到時候他們的計劃也就前功盡棄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淩天行顧全大局,還是沒有衝出去,但是他在心裏,將紫淵祺唾罵了個遍。


    妖姬眼裏含著一抹失落,但是有線索多少比一無所知好,她定定的看著他,“什麽藥。”


    紫淵祺一五一十的將藥名給說了,說完之後,他連忙向妖姬磕頭,“我都已經說全了,就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不找便不找。”妖姬翻了個白眼,揚長而去,紫淵祺正跪在地上,一眼瞥到了什麽東西,忽而快速的衝上前去,死死拽住妖姬的頭發,“妖姬,你居然敢裝神弄鬼騙我?”


    這變故突然之間發生,大家都猝不及防,連淩天行都沒反應過來,等到他迅速的反應過來,利劍立刻朝著紫淵祺掃射過去,紫淵祺趕緊鬆開了妖姬的頭發,連忙避開。


    “嗬嗬,一個鬼居然還會霧係法術,在自己的身子下麵裝了霧係法術,假裝出沒有腿的樣子,你們這些陰險狡詐之輩!”紫淵祺怒罵道。


    其他躲在暗處的人,也紛紛都站出來了,上官雪落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指著紫淵祺,“紫淵祺,你說誰是陰險狡詐之輩了?分明是你,暗中給妖姬姐姐下毒,而且妖姬姐姐明明不喜歡你,你卻還要強留她在身邊。”


    紫淵祺哈哈大笑起來,“在我們仙族,上仙就是正義,上仙就是一切,你們有什麽不屈,大可來殺我啊,動我一根毫毛,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能離開仙族。”


    說得如此自負,自然也是有他的淵源,確實從一路過來的情況看來,在仙族,那些百姓們對上仙幾乎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根本就不允許任何人動上仙。


    淩天行緊皺著眉頭,“我管你是個什麽東西,反正現在我們對於什麽藥也算是搞清楚了,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一個煙霧、彈閃過,一群人立刻離開在了原地,紫淵祺看著他們消散的地方揚起嘴角笑了笑。


    還好,他剛才雖然恐懼,但仍然留了後招,雖然報出了七個毒藥的名稱,但是其中有兩個是錯誤的,如此一來,到時候便可以讓淩天行體會到他親手殺死妖姬的感覺,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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