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會相信風衡子的鬼話,白景逸不可能死,他允諾過她,要她趕快去找到到底是哪一個突破口,她現在遵守了承諾,她不相信白景逸會違反承諾,他說了,會等待著她,就一定會等待。


    “白景逸,白景逸……”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仿若要叫到時間的盡頭,也在所不惜。


    然而叫了都有十幾遍了,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可是十幾遍又算得了什麽,就算上百遍,甚至上萬遍,她也不可能放棄。


    她的字典裏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白景逸,你答應過我,你會在這裏等我,幫助我出去的!你怎麽能說話不算話?我等你已經夠久了!”簡淩夏訴說了好久,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簡淩夏最後使出了殺手鐧,“白景逸,你再不出現,我就改嫁,我就從了風衡子!”


    上官雪落在旁雖然不知道淩夏到底在跟師父說什麽,但是看著她時而深鎖的眉頭,都被他們所感染了,情動得眼眸閃動,差點掉下眼淚來。


    或許是簡淩夏這招真的太絕了,白景逸還真的有了回應……


    “淩夏——”雖然是非常微弱的聲音,但卻足夠讓人欣喜若狂。


    簡淩夏激動得險些跳起來,但她知道她現在還不能睜開眼睛,否則的話,和白景逸的最後一絲聯係也就斷了。


    “景逸。”她上一秒還像是隻母老虎似的嚷嚷,這一秒就已經沉靜下來了,說話溫柔似水,態度的轉變,速度之快,真是讓人震驚。


    但她現在比起能不能出去,更關心的是他中毒的事,更關心的是他的傷勢。


    “景逸,你現在還好嗎?”


    “處於一種假死狀態,和你對話的是我的靈體。”


    都到了這種地步,風衡子估計是第一個可以把白景逸逼迫到這種地步的人,簡淩夏不得不感慨,風衡子確實厲害,他所煉製的毒素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無人能夠突破。


    “淩夏,如果這一次,我能順利破解他的毒,也就意味著我成為煉藥師界的第一人了,等回國師府,我足以指導你。”


    簡淩夏聽了,雖然很開心,但心情則是更加複雜。


    她知道風衡子對白景逸的感情一直都是很複雜的,雖然他們兩表麵上是朋友的關係,但暗地裏又是競爭的關係。


    白景逸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天生就擁有一切的天賦,而風衡子隻是偽裝出的天才,他比常人在煉藥上付出了更多更多的努力。


    他其實現在唯一勝過白景逸的地方,那就是煉藥,隻有在煉藥上,他才能找回自信,自詡是天下第一人。


    然而……若是知道白景逸煉藥上都超過他了,風衡子隻怕要崩潰了吧?


    不過,現在也不是應該同情他人的時候。


    簡淩夏和白景逸現在弄得這麽嚴重的境地,都是拜風衡子所賜啊,若不是他被自己的獨占欲給蒙蔽雙眼,又怎麽可能幫了白景逸一把,讓白景逸最後反倒還會超過他?


    所以這一切怪不得別人,隻能怪他自己。


    “景逸,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裏應外合才能出去,你需要多久才能回到你的身體裏?”


    “給我一刻鍾的時間,我一定能完成。”


    “好,我信你,這一刻鍾時間,我就積蓄體力,等你。”


    “好。”  簡淩夏和白景逸溝通完,就瞬間睜開了眼睛,臉上原本還有剛剛幹的淚痕,但這會兒眉眼已然帶笑了。


    上官雪落知道她一定是成功了,一定是找到師父了,這麽讓人開心的時刻,免不了懟風衡子幾句。


    風衡子雖然曾經是她的師父,但她隻承認他在煉藥上的成就,他這個人的人品實在不是太好,霸道桎梏到了這種程度,讓人生厭!


    “風衡子,你注定還是會輸給我師父了,你這輩子都贏不了他了。”


    上官雪落說著,風衡子卻是忍不住仰頭嗤笑起來,“開什麽玩笑,他在煉藥上從來都贏不了我,他現在已經死了,注定是我的手下敗將了。”


    “是嘛,那可未必。”上官雪落得意洋洋的說。


    風衡子走到白景逸跟前,將白景逸的身子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確實是屍身,身體都已經冰冷了,但白景逸詭計多端,生性狡猾,他實在沒辦法掉以輕心,於是又用更加仔細的辦法檢查了一遍,頓時駭然大驚,“靈體呢?”


    他所用的那種毒素,會將人的肉身乃至靈體都纏死,而現在的情況是,他的靈體居然不見了,就隻有肉身了,這絕對是很蹊蹺的事。


    風衡子開始四處尋找起白景逸的靈體來,然而他不知道白景逸到底用了什麽法術,他找了這麽久居然找不到。


    不過他可以略微猜測一二,白景逸法力無邊,很有可能是將法術和煉藥方麵結合起來了,這一點是他永遠也沒辦法做到的,畢竟他隻會三腳貓的法術。


    風衡子站了起來,簡直像是瘋了一樣,“白景逸,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你靈體逃開又能逃多久,遲早還是得回到肉身,可你的肉身中毒已深,壓根就不可能解毒成功的,在這世上,我製的毒就是唯一,你是解不開的!”


    風衡子的話驀然傳入上官雪落和簡淩夏的耳朵裏,上官雪落有所動搖,畢竟風衡子將話說到這麽嚴重的地步,然而簡淩夏卻仍然執著的相信著白景逸,既然景逸說是一刻鍾,那麽就一定是一刻鍾,絕無例外!


    簡淩夏一直在掐算著時間,離所說的時間越來越迫近了。


    上官雪落擔憂的看著簡淩夏,“淩夏,師父真的是準時赴約嗎?”


    “一定。”


    簡淩夏再度閉上眼睛,尋覓著白景逸的蹤跡,可是這一次白景逸就是沒有再回複她,眼看著約定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就來不及了……


    “小球,帶我上去!”小球揮動著翅膀,迅速的帶著簡淩夏向上,到了那塊磚塊的地方,簡淩夏沒有絲毫猶豫的敲了過去!


    如果不是白景逸和她同時動作的,那麽她就是死路一條,如果是同時,那麽這些牆就會轟然倒塌,她就能活下去。


    簡而言之,一念之間,生與死!


    簡淩夏捂著胸口,感覺到一陣鈍痛。


    小球都擔憂的看著她,看到她嘴角不斷的蜿蜒出血跡,一開始隻是一縷兩縷,而後變得越來越多,猶如噴泉一般爆湧出來。


    簡淩夏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


    幾個小家夥都在下麵擔憂的看著她,“淩夏,淩夏,你沒事吧?”


    要不是小球托著她,她的身子恐怕早就掉落下去了。


    被下蠱的還有上官雪落,她的情況也很不對勁,不僅是吐血,渾身上下都疼得要命,她的身子瞬間像是沒有骨頭似的,癱倒在地上,她絕望的看著頭頂,她不怕死,她怕的是臨死之前,也沒辦法再見絕倫哥哥一麵。


    她都沒有跟他告白,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給他寫封信,告訴他,她喜歡他,哪怕最後沒有回信都行,隻要能把這些話說出口,她便死而無憾了……


    就在上官雪落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的時候,神奇的事發生了,身上鈍痛的感覺瞬間消失,反倒是牆麵開始急劇的哄塌起來……


    轟隆隆著,上官雪落艱難的逃竄,這些碎石掉落下來也是很要命的,有的都有半個人這麽巨大了,要是被碎石給砸中了,就肯定會九死一生。


    她剛剛還疼痛得要死,現在又顧不得身體,隻得起來逃命了,一邊逃命,一邊還得擔心仍然被小球托著在天上的簡淩夏。


    這些牆麵因為之前被下了蠱,這些碎石也是非常的可怕,仿若掉落不盡似的,一直在往下掉,小球都有些承受不了了,它的翅膀都沒什麽力氣的忽閃著。


    下麵的青寒、赤熱還有永恒寶典,雖然自顧不暇,但也還是在想辦法能把簡淩夏接住。


    最後簡淩夏果然掉落了下來,不過沒有砸在這些小東西身上,而是砸落在了一白色的懷抱裏,他這一次變得接地氣不少,身上的白衣也被塵土給弄髒了,不再那麽白淨無瑕,而他現在剛解讀完畢,所以他也沒什麽力氣去使用清潔術了,但唯獨用寬大的手掌穩穩的抱著簡淩夏。


    簡淩夏衝著他嗤嗤的笑,“你好髒,小花貓。”


    話語裏全是寵溺,看著他的時候,那眼神仿若都要融化開來了,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風衡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兩人,這兩人不僅是身體現在緊密相連,就連心也像是完全融合到了一起。


    誠如簡淩夏所想的,風衡子既然現在看到白景逸站了起來,就是知道白景逸解決了他自己花了畢生精力所研究的奇毒,既然是這樣,也就意味著白景逸在煉藥方麵打敗了他!


    果然,風衡子像是快要崩潰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嘶吼起來。


    存在於他體內的藥精靈看到這一幕,都很為他心疼,很為他不值,縱使藥精靈根本就沒辦法在他醒著的時候跟他對話,但這時候還是竭盡全力跟他訴說著,“風衡子,你不要這樣,即便是被他暫時超越了,隻要我們繼續努力,遲早有一天可以再重新回到天下第一。”


    可是風衡子現在已經滿心被憤懣和痛苦所掩蓋了,所以當下他隻知道喃喃自語著,“簡淩夏,我也得不到,我隻剩下煉藥了,隻剩下煉藥了啊……可是現在連煉藥也輸掉了,那我豈不是一無所有?”


    白景逸和簡淩夏都在旁眼神複雜的看著風衡子,他已經半跪在地上了,眼神裏充斥得是滿滿的絕望,絕望多得都要溢出來了。


    這時候白景逸衝著風衡子伸出手去。


    “你走開!我不需要你憐憫同情!”


    “你,是我曾經的第一個朋友。”白景逸如是說道。


    風衡子側過頭去,看他一眼,這時候的眼神仿若沒有焦距了。


    白景逸繼續說道,“曾經我以為,我會與世隔絕,但沒想到那時候你出現在我麵前,你跟我說要不要比一場,輸了的人就要和贏的人成為朋友。”


    “那一次煉藥我輸了,而且一敗塗地,第一次嚐到輸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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