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沒抱我,有沒抱過別的什麽人啊,要老實交待喲….”孫萍在電話裏嗲嗲地跟老公說。


    “你說我還能抱哪個女人,天天呆在工廠裏,想抱也沒得抱啊….”李漢明笑著說。


    “什麽意思嘛,還想抱?想也不允許想,隻能想我,不然,等我過來看我怎麽樣收拾你!”孫萍忽然收住笑裝作嚴肅地說。


    “哈哈….”李漢明仿佛看到孫萍可愛的模樣,“老婆,你別把我弄得晚上睡不著覺了,我現在就想你了!”


    孫萍輕笑了一下說,“好了,不早了,快回去吧,明天記得安排人發貨喲。”


    “好。你也早點睡。”


    等李漢明掛了電話,回過頭來,看到小湯紅著臉站在辦公室,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你怎麽還沒下班?”


    “我看你還沒走就…..”小湯有點麵紅耳赤,她第一次聽到嚴肅認真的李總跟孫萍說這種熱情洋溢的話,心裏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滋味。


    李漢明也有點尷尬,他本想問,“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也不敲門?”後來想想沒說出口。


    “不早了,快回去吧。”


    李漢明鎮定了一下自己,臉上恢複常態,他對小湯說,然後走到辦公桌前收拾電腦。當他電腦放進包裏,準備離開辦公室,一抬頭,小湯仍然站在原地。


    “你怎麽還不走?”


    “我…..”當李漢明拎著包準備出門的時候,小湯忽然紅著臉對他說,“你可以抱抱我嗎?”


    李漢明聽到小湯這樣說,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孩子還沒從那個泥沼裏走出來?


    他裝作沒聽到,盡量把聲音放平緩一點說,“不早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真的好喜歡你!”小湯忽然撲在他身上,緊緊地抱住他。


    李漢明隻能站直了身子,輕輕將她推開。


    “小湯!你不要這樣,我上次不是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嗎?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好不好?”


    “我控製不住,就是想你,就是喜歡你,就想跟你呆在一起。”


    “這是不明智的,小湯,要是這樣,我勸你還是換一個環境。”


    “不!你不要趕我走,要是沒有你,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小湯苦著臉說。


    “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你還小…..”李漢明聽到小湯這樣說,大吃一驚。


    “你老說我小!我不小了,二十三歲了,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小湯仍然依著李漢明說。


    “我是結了婚的人,我有老婆孩子,你讓我怎麽說你才懂呢?”李漢明放下電腦包,掰開小湯摟著自己的手,他很嚴肅地看著小湯說,“你不可以這樣。我要為我的家庭負責。你不要這麽衝動。冷靜一點。”


    “我不管,我不在乎。我就是喜歡你,你放心,我不會幹涉你的家庭,我隻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剛才不是說你寂寞嗎?當你寂寞,孤獨的時候,就讓我來陪陪你,好嗎?我不會要你負責的,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你就讓我陪你好不好?”小湯紅著臉說著,竟踮起腳尖想去親吻李漢明。


    李漢明忙將臉偏向一邊,他用力將小湯推開。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


    “小湯,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你說你不在乎,我在乎。感情是需要相互的。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你應該尊重我的決定,也要考慮我的感受。我愛孫萍,我心裏麵隻有她。就算是寂寞孤獨,就算我一個人在這裏,我也不會去碰別的女人。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小湯看著臉色沉下來,一臉冷峻的李漢明。他嘴唇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象一把把鐵錘重重地敲打著她的心。


    她的這份愛徹底沒戲了,這算她這樣主動,李漢明也回絕的如此直接。


    她低著頭,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李漢明掃了她一眼,臉色放軟和一些。


    他很想安慰她一下,但整個辦公室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擔心自己態度如果放緩,怕引起小湯的誤會。這種事情隻能硬起心腸。


    而且在心底裏他已打定了主意,明天得與洪黃天好好談一下小湯的去留問題。如果讓小湯繼續呆在自己身邊,對兩個人都十分不利。


    李漢明走出辦公室,見小湯仍站在自己辦公室不動。他隻好跟她說,“我先走了,你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


    等李漢明走後,小湯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這是她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愛上一個男人,可她的這份愛猶如一粒塵埃掉進大海裏沒有引起任何的反應,最糟糕的是李漢明把話已完全說死了,一點活口也沒留給她。


    這份單相思是如此的苦澀。


    她剛才從他無情的語氣中覺察出,也許很快她就要被他趕走了。他是她的老板,他有這個權利讓她隨時滾蛋。


    怎麽辦?自己也知道不該愛上這個不該愛的人,但明明已愛了,這又該如何收回去呢?


    哭出來之後,湯希敏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下。她一個人走出辦公室。


    整個工廠可能就她是最後一個離開了。


    她腳步沉緩地走到自行車停放處,那裏隻有她的那輛藍色傑寶電瓶車孤零零地停在那裏。她無精打采地開了鎖,先是推著出了廠門,然後坐上車,慢慢往前駛去。


    李漢明坐在車裏,他在黑暗裏注視著這位小姑娘的一舉一動。剛才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的眼淚,還沒下樓梯,便聽到她的哭聲。


    他的心頓時變得柔和起來,他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便坐進了車裏。


    他知道湯希敏的心裏現在一定很難受,但這個坎她必須要自己過。他不能心軟。作為男人,能被比自己小二十歲的小姑娘喜歡,是一件很幸福與自豪的事。不過,他同時也很清楚,自己與她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當她撲到他身上的時候,當她對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有點感動。但這裏麵絕對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愛。


    這與孫萍的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他想起早前在深圳的時候,當孫萍撲到他懷裏的時候,他那樣激動,同時又是那樣渴望擁有她。而如今,他除了有一絲感動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他的身心都是孫萍的。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需要。隻有在孫萍麵前,他才有男性的那種衝動。


    感動與愛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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