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很快過去了,中間李漢明回來過兩三次,他回來處理工廠的一些事務,當然也是希望與孫萍能見上一麵。兩個人的電話交流似乎還不夠,要是不是中間的距離實在有點遠的話,李漢明恨不得每天都回來一趟。


    新廠那邊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處理了。他沒有辦法,隻有在實在想見孫萍的時候,再看看兩邊的情況抽了空回來一趟。每次幾乎都是來去匆匆,但熱戀中的男女哪怕再累,隻要能相互見上一麵那也是幸福的。


    管峰與胡麗容兩個人也一樣。他們現在不太會一起在辦公室吃花生,說笑話。兩人的關係發生巨大的改變之後,表麵上看反而拉開了距離。除了在那個暗房裏的時候,平常裏兩個人見了麵,總是要相互躲著一般。


    心虛的人也許都這樣吧,但他們幾乎每天都要去那間黑房,兩個象有某種默契似的,乘著無人注意的時候,一前一後進了屋。在那間不開燈永遠昏暗的房子裏摟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事成之後,兩人整理好衣服,又若無其事地一前一後出了門。


    這種偷偷摸摸的約會帶給人足夠的樂趣,除了刺激,還有興奮。


    當然,這個事並沒有第三人知道,這間版房平時除了管峰或胡麗容,一般不會有第三個人進來。這真是一個偷情的好場所。大白天的,又是在工廠的車間,誰會想到這間不被人注意的小屋發生著什麽樣的事情呢。


    當然,孫萍也不例外,她對此也毫不知情。最近,她的心思大部分放在了對李漢明的思念中。管峰已有很長時間沒對她提出要求了,這也正合她的心意。因為雖然管峰是他的丈夫,但她在與管峰親熱的時候,心底裏會產生一種愧疚。她仿佛看到李漢明的一雙眼睛正盯著她,讓她無地自容。


    女人對於性的渴望源自於愛。然而她現在發現自己真正愛的人不是他的丈夫而是公司的老總李漢明,可是李漢明有妻有兒,他不屬於她。所以她也不能將自己交給他。但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她愛的人正以同樣熾烈的感情愛著她。她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正如那個神秘的網絡人“孤帆遠影”所說的,“痛並歡樂著!”


    這一段時間來,孫萍象一個單身女人一樣,白天上著班,晚上躺著床上,想著心中思念的那個人兒,而旁邊的老公也變得十分平靜,對他無欲無求。


    吳冬冬的兒子還是要回老家讀書去了。應該明天的火車票。


    昨天,人事部已給他辦理了離職手續。工資已清算好。這個年輕小夥子拿到工資之後一分不少,點也沒點全部交給了他的媽媽。


    他是懂事的,但同時他也是憂鬱的。孫萍昨天看到他離開工廠的時候,眼睛閃爍著的淚花還有緊閉的嘴唇。吳冬冬,嚴小莉包括孫萍都鬆了一口氣,以為這樁讓吳冬冬左右為難了半個月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這下,周忠忠的父親,吳冬冬的老公應該感到滿意了。


    事實上,所有的人都錯了。


    這位性情看似溫和實則倔強的小夥子在離開工廠的時候已作出一個讓所有人都心痛不已,讓他的父親與母親永遠痛苦不堪的決定。


    事情在兩天之後才知道。


    這一天,工廠象平日一樣,吳冬冬也和平常一樣準點來到了崗位上,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孫萍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報表。今天洪黃天與陳天雷兩個都不在工廠,洪黃天已帶著一個班長去了新廠指導那邊的生產。


    大約是九點多鍾的時候吧。


    嚴小莉就急匆匆地跑過來說:“出事了,出大事了!”


    孫萍心裏一陣發慌,忙站起來問,“怎麽了?”


    “那個周忠忠….出事了。”


    “你說清楚點。他不是回老家了嗎?”


    “他沒回去。跳河了!”


    “啊?”孫萍呆在那裏。“這不是真的吧?人怎麽樣?”


    嚴小莉搖著頭說,“沒用了。在水裏都泡了兩天了!”


    孫萍覺得頭腦一翁,她忙說,“吳冬冬怎麽樣?”


    “她暈過去了,給她掐了人中,現在人是醒過來了,不過,哭得……”嚴小莉的眼淚水也流出來。


    “我們去看看。”孫萍忙跟著嚴小莉往品檢那邊走去。她覺得她的雙腿有點發抖。


    她掏出手機,給李漢明打了電話:“你現在能回來嗎?”


    “怎麽了?阿萍?”


    “吳冬冬的兒子跳河了!”孫萍顫抖著聲音說。


    “啊?人還有救嗎?人怎麽樣?”李漢明也急了。


    “都泡了兩天了。”


    “你別急。我馬上回來!”


    聽到李漢明說他馬上回來,孫萍的心中才有了勇氣。她自己現在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這位可憐的母親。


    吳冬冬整個人癱軟在桌上,孫萍走過來,她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她整個人好象沒有意識了,臉色蒼白。這讓孫萍感到一種恐懼。品檢的員工基本都圍在她身邊,但不知說什麽好。剛才是派出所的人打電話過來的。叫她去xx醫院的太平間去查看屍體,核對身份。


    聽旁邊的工人說,吳冬冬接到電話之後就倒下去了。她們趕忙扶起來,掐了人中才蘇醒過來。


    現在怎麽辦?


    她老公知道這事嗎?


    要去派出所嗎?還是要去醫院?


    孫萍想到前兩天還活生生站在這裏的那個人沒有了,她的身體又開始發抖起來。她從來沒有考慮過死亡,雖然李剛的父親去世讓她對死亡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是現在….這是一條多麽年輕的生命啊。


    “李漢明啊,你快點回來吧。我真的不知如何處理了。”


    “孫經理,是不是先送她到醫院?”馬久安,楊立新等部門主管現在已湊過來,他們問孫萍。


    “讓她去醫院,親眼看到她的兒子…..她受得了嗎?”孫萍呈哽咽著說。


    “有沒她老公的電話?這事隻能讓她老公去,男人去…..”有人說。


    孫萍走上前去,扶著吳冬冬,從她的手上拿過電話,說:”我給你老公打個電話…..”


    “不要給他打,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兒子,哇…..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兒子….哇嗚….”這時吳冬冬突然地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一邊罵一邊哭一邊拍打著桌子。


    在場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唉,怎麽辦?孫經理,叫陳主管他們回來吧。”


    “我打了電話給李總,他們馬上就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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