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王爺真的對甄四念念不忘?


    甄靜想到那個難堪的夜晚,她丟失了少女最寶貴的東西,那個男人卻用輕飄飄的語氣,在她麵前提起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是她的堂妹!


    這種感覺,遠比他提起的是一個陌生女人來的恥辱!


    甄靜心裏存了疙瘩,瞧著剛出生的女兒就總覺得像甄妙,雖不至於嫌惡,一番慈母心到底是淡了許多,隻一心盼著再為六皇子生下一個兒子來,這就暫且不提了。


    羅天珵帶著甄妙從辰王府出來,先送她回了鎮國公府,然後徑自去了衙署。


    他召來暗衛吩咐:“選幾個可靠的人去荊州十裏莊。”


    這一次淮河之行,意料之中,並沒有查出大的舞弊案來。


    昭豐帝失望之餘,一方麵著手安排重開海禁事宜,一方麵又撥了賑災銀,把淮河兩岸的河堤重新休整。


    淮河橫跨南北,途經離京城極近的荊州,荊州常年雨水不豐,曆來撥去修葺河工的款項,下落都心照不宣。


    隻是敬德十八年,荊州一場暴雨,河水從十裏莊決堤,淹了沿岸村莊無數,十裏莊數百口人更是無人生還。


    那一年他剛出了祖母的孝期不久,名聲掃地,舊友皆避之不及,一個人騎馬出城散心,就見和淮河相通的護城河水勢大漲,偶爾還有泡大了肚子的屍首飄過。


    荊州決堤一事震驚朝野,因為那一段河段,竟是用稻草充作石料築堤的!


    那一年,是大周朝最風雨飄搖的一年。


    昭豐帝大怒之下,朝廷的震動不比這動靜小,三皇子最有力的支持者,他外祖一家,就是在這次事件中跌了跟頭。然後六皇子才在與三皇子的較量中迅速勝出,在昭豐帝駕崩後,坐上了那個位置。


    敬德十八年,離現在還有五年,對羅天珵來說,實在是太久了。


    隻要一想到有一個人惦記著他媳婦,還能活蹦亂跳五年,他就夜不能寐!


    他用手指在檀木桌麵上寫下“十四”兩個字,然後手指扣起,閑閑敲打著。


    等明年,他要提前引爆此事,若是在打壓三皇子不得翻身之餘,能挽救些百姓的性命,也算是為他和皎皎將來的孩子積福了。


    當然,現在他也要給三皇子找些樂子,省得他胡思亂想!


    羅天珵雙眼微眯,遮住了狠戾的光芒。


    三皇子回了燕王府,安頓好景哥兒,壓不下心頭燥熱,沒等天黑就去了往日最寵愛的一個妾侍那。


    攬著愛妾一番折騰,看著被壓在身下的人雙目微閉,溫順柔婉,頓覺索然無味,沒等入巷就翻身起來,整理好衣裳揚長而去。


    他回了書房,隻覺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抬腳又走了出去。


    燕王府精致氣派,秋日裏,處處是景。


    三皇子站在一處賞菊,遙遙看著一個婦人由丫鬟領著由遠及近款款而來。


    那婦人穿了鵝黃的裙衫,身姿窈窕,如柳隨風,這麽走來,給人步步生蓮之感。


    看著那鵝黃色身影,三皇子鬼使神差站在了去路處。


    等婦人走近了,領路丫鬟忙行禮:“見過王爺。”


    三皇子目光落在婦人那裏。


    那婦人跟著斂衽施禮,並不抬頭,聲音溫雅:“小婦人見過王爺。”


    她規規矩矩的低著頭,三皇子隻能看到她發髻間那顫巍巍的釵頭銀蝶,並數朵嬌豔的海棠絹花,還有那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


    三皇子移開目光,問那丫鬟:“這不是府上的吧?怎麽這個時候在園子裏行走?”


    “回王爺的話,這是教大姑娘針線的邢師傅,平素都是教完就走的。”


    “這樣麽?”三皇子望向婦人,“邢師傅,不知小女學得如何?”


    婦人這才微微抬了頭,恭敬回道:“大姑娘蕙質蘭心,已經學會好幾種針法了,在她這個年紀,算是難得的。”


    三皇子這才看清婦人長相。算不上極美,卻勝在年輕,皮膚白嫩,腰細腿長,就這麽靜靜站在那裏,別有一番韻致。


    三皇子微微一笑,聲音有些低沉:“邢師傅這話就是過溢了。小女頑劣,自打王妃去後無人管教,恐怕野的不成樣子,說她會了好幾種針法,本王卻真有些不信的。”


    “王爺!”婦人有些惶恐的抬眼看了三皇子一眼,又飛速落下,“小婦人不敢胡言。”


    三皇子笑得溫和:“邢師傅莫慌,本王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還想細問問小女的情況,請移步這邊。”


    婦人遲疑之際,三皇子掃領路丫鬟一眼,淡淡道:“你就在這等著。”


    “是。”丫鬟半個字不敢多說,忙應道。


    三皇子已經轉了身,去了菊花架子那邊。


    “邢師傅,快過去吧,讓我們王爺久等就不好了。你放心,我們王爺對人極好的。”


    等婦人過去,三皇子神態放鬆,問道:“邢師傅是哪裏人,住在何處,家裏都有什麽人?”


    婦人低著頭回答:“小婦人是南淮人,五年前嫁到了京城,因為會些南邊的繡法,為了補貼家用,在天繡閣當了繡娘,後來就受聘來教大姑娘針線了。外子在京郊開了個小酒館,兩個女兒也都在那邊。”


    “京郊啊——”三皇子語氣有些奇異,“這一來一去,邢師傅豈不是很不方便?”


    “不,不,小婦人長期雇了輛馬車,隻是費些時辰罷了。”


    三皇子輕笑一聲:“依本王看,邢師傅以後還是住在王府好了,不授課的日子再回去。”


    “王爺?”婦人驚訝的抬頭。


    三皇子卻再懶得囉嗦,一手捂住婦人的口,一手把她按倒。


    “嗚嗚——”婦人激烈掙紮,所有喊叫都被三皇子寬大的手掌堵在喉嚨裏。


    三皇子眼睛漸漸泛紅了,用腿禁錮住婦人修長雙腿,直接褪了她裙衫下的裏褲,一個挺身就入了進去。


    花影搖動,蟲鳥哀鳴,不知過了多久,三皇子才饜足的站了起來,看著草毯上淚流不止的婦人,對不遠處早已嚇傻的丫鬟吩咐道:“扶邢師傅去客房歇著。”


    他彎了腰,附在婦人耳邊道:“不準尋死,不然本王傷心了,可是會找你家人討個說法的。”


    婦人又羞又怒,再也忍不住昏死過去。


    到了晚上,三皇子又去了安置婦人的小院,依然是用強要了她身子,自此食髓知味,夜夜離不得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流水般的拿來哄著婦人。


    時日久了,婦人竟也軟化下來,等後來三皇子終於厭了,賞了一筆銀子打發她走時,竟有些依依不舍了。


    婦人離去時那哀怨不舍的眼神,激起三皇子極大的滿足感。


    有的時候,底線是一道看不見的鎖,一旦被打破,就會放出意想不到的凶獸來。


    自打這次得手後,三皇子對那手到擒來的侍妾、歌姬,再提不起半點興趣,卻專愛那顏色好的年輕婦人。


    三皇子找到了新樂子,羅天珵這邊,也沒閑著。


    京城有一個酒肆處在偏僻的巷子口,平日除了酒,隻賣一些簡單的下酒菜,如花生米、茴香豆、豬耳朵等物,到了蟹肥菊美之時,卻多了兩道菜,一道香辣蟹,一道蟹釀橙。這兩道菜,在饕餮客中是相當有名的,每當那酒旗上多了蟹鉗的圖案時,人們就會蜂擁而至。


    羅天珵閑下來時,就去那家酒肆,跟著廚子同時也是酒肆的老板,學那道蟹釀橙。


    原本他是想兩道菜都學的,隻是對做菜向來不在行,怕都學會時,蟹最肥美的時候就過去了,這才舍了一樣。


    蟹釀橙,想來女子會更喜歡吃吧?


    “對了,就是這樣。”老板掀開羅天珵親手從蒸鍋裏取出的橙子蓋,看了看裏麵顏色,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此人身份,可那筆銀子,還有此人隱隱流露出來的氣勢和貴氣,足以讓他把家傳手藝傾囊相授了。


    “那多謝老板近來的教導了。”


    “不謝,不謝。”老板擦了擦汗。


    羅天珵莞爾:“那我便告辭了。”


    “貴客慢走。”老板狠狠鬆了口氣。


    羅天珵轉頭:“對了,明年我還來!”


    還來?


    老板癱坐在擦得鋥亮的長條凳上。


    祖宗哎,這位爺學一道蟹釀橙學了小半個月,明年還來,他還是考慮搬家好了!


    不提老板的心碎,羅天珵親自去選了一簍最肥美的蟹,提了菊花酒,興衝衝回了國公府。


    “世子,這麽多蟹呀,你這是——”


    羅天珵拉著甄妙的手,笑道:“皎皎,你隨我來。”


    他把她拉到清風堂專設的小廚房,把下人都趕了出去。


    “你等著,我給你做一道菜嚐嚐。”


    這道菜,他已經做了上百遍,糟蹋的螃蟹都數不清了,以至於現在聞到那股子蟹味,都有些反胃,可一想到就在一旁看著的甄妙,心中卻多了幾分喜悅和迫切。


    他熟練的收拾螃蟹,剔除橙肉,動作有條不紊又不失迅速。


    甄妙站在門口,凝視著認真做菜的羅天珵,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她家世子,學會洗手作羹湯了呢。


    “皎皎,你嚐嚐怎麽樣?”羅天珵取下蒸好的橙,舀了一勺蟹肉遞過來。


    甄妙望著他笑:“好呀。”


    她沒有猶豫,把鮮美四溢的蟹肉吃了下去,心想,讓腸胃不受什麽的,暫且一邊去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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