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在家待了一天,第三天,就去了軍營,走前囑咐妻子趕快把這門親給敲定了,免得夜長夢多。


    呂夫人自是滿口答應,呂大人前腳出門,她後腳就著人去了劉府,找劉大奶奶回來商議。


    院子裏,呂成念聽得小廝來報說父親走了,喜得一跳三尺高,邁出兩步,又搭下臉,發愁這事情該怎麽與杜玉娥去說才好。


    貼身小廝就給他出主意,說是先瞞著,等落定了,再跟她說。他忙搖頭:“不成。玉娥那般高潔的一個人,怎忍心欺了她去?這不是君子所為。”


    小廝暗地裏撇了撇嘴角,就杜八娘那樣的,也算得上高潔的話,那他旺才也能混個高尚了。杜家八娘是個什麽東西,他可是清楚,爺還真當她是情有獨鍾、“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屁!也就爺被屎糊了眼,真信她的。


    那條街都傳遍了,這個杜八娘早先跟著杜大仁的一個學生眉來眼去的,被人家家裏知曉,直接帶走了兒子。這個杜八娘竟托人從後門給那家公子帶情詩,偏那帶的人也缺德,詩是遞進去了,那家公子見沒見著,不知道。但是,那首詩卻是私下裏流傳了開來。


    他也聽過,寫得實在是那個露骨,隻她卻兀自不覺,蒙在鼓裏,依舊每天一幅清高的樣子!


    後來那家好像是搬走了,總之......唉!這不,竟然瞄上了他們公子。他起先也隱諱地在公子麵前提點過,奈何,呂成念滿眼裏俱是那個杜八娘,才幾天,就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一個下人,說多了,怕惹得呂成念厭煩。又怕被那個杜八娘給察覺,隻得閉上了嘴。


    現下,呂成念皺著個眉頭,矛盾得很,隔了一天沒見著她了,不知她可有想他?兩人真正湊在一處也才個把月時間,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這下子,心裏一把火燒著似的。恨不得馬上就去,可又怕那八娘追問,八娘可最是聰穎不過的人。


    最終,他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終是捺不住思念,揣了銀子出得門去。先是去金雀大街上那福滿齋裏提了一匣子點心,又去月花樓裏要了包糯米豬蹄,叫旺才提了,這才顛顛地往槐樹胡同去了。


    到得門口,扔給旺才一把銅子,遣了他自去玩樂。自己伸手拎了點心,叩響了門環。


    門很快開了,他閃身進去,杜八娘早一把撲了過來,他雙手拿著東西,也就胡亂地在她臉上亂親了一氣,氣喘籲籲地說:“你身上擦得什麽?這麽香?”


    杜八娘整個人吊在他身上,斜眼不高興地:“我向來不擦那些個香啊粉兒的。你哪裏聞得了?莫不是哪裏偷了香來,倒在我這裏混說!”說著,對著他耳邊嗬氣!


    呂成念歪著身子,早酥了半邊身子,隻管咧嘴笑著,好不容易倒了屋內,把東西往桌上一放,雙手迫不及待地摟著杜八娘,就上下動作起來!


    杜八娘也軟成一癱泥般,任由他輕薄......


    呂成念勾得火氣上來,伸手就去解她的腰帶,卻被杜八娘伸手給按住了,氣喘籲籲,臉飛紅霞:“不成!成哥哥,說好的!”


    呂成念手一僵,看了看嬌媚的她,隻得伸手使勁在她胸前掐了兩把,這才意猶未盡地攬她入懷:“玉娥,我知你是個守禮的姑娘,可......我爹你也知道!咱們這樣也不是辦法。倒不如,生米做了熟飯,你給我懷個孩子,我爹他不應也得應!”


    杜八娘靠在他懷裏,把玩著他脖子上的一塊玉墜子,眼神一黯:“虧你也讀過書,你沒聽過騁為妻,奔為妾嗎?我也是良家女子,要不是實在是思慕郎君,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又豈會......”


    說著,坐正了身子,紅了眼圈,淆然淚下:“我一早就知道,成哥哥這是瞧不起我,覺得我......我就不該隨著自己的心來,相信那什麽“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原都是騙人的。”


    見呂成念紅了臉,張嘴欲辯解,又搶了一句:前日父親還與我說,有人來提親。母親直說那家千好萬好。可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滿心滿眼裏都是成哥哥,可怎麽是好?


    呂成念被她說得滿心感動,伸了雙手緊緊攬入懷中,親著她的臉頰,連連道歉:“都是我的不是,委屈你了!我這也是逼得急了,要不是他們逼著我.....”


    他意識到溜了嘴,忙閉嘴不言。


    卻是遲了,杜八娘白著一張臉,眼淚簌簌地落下,無聲地抽泣了起來。


    呂成念早慌了手腳,手足無措地溫聲安慰,卻是更加糟糕:杜八娘哭得雙肩都抖動了起來!


    他無法,隻得舉雙手投降,扳過她的身子,說:“莫哭了!我說不就是了……”


    杜八娘這才抬手擦了一把淚,哽咽著,雙目盈盈地望著他,楚楚可憐。他的心一動,再也不隱瞞,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透了個底朝天。


    末了,加了句:“都是我大姐在瞎咋呼。依我看,也不是個好的,不然,怎的還沒定親?我姐也就是看她有錢!可我呂成念哪需要靠妻子的嫁妝來撐門麵?那不就笑話了麽?”


    杜八娘低著頭,靠在呂成念懷裏抹著淚,耳朵卻是豎著,一字不漏地聽著。目光閃爍,原撫著呂成念的纖手不自覺地縮緊,呂成念禁不住“哧”了一聲,她省過來,忙鬆手,掀開衣襟看了,見兩道紅印,登時就紅了眼,叫了一聲“成哥哥”,竟湊過了唇,輕輕地去親。


    呂成念一個激靈,登時就軟了半邊身子,雙手一個用力,環住了她嬌軟的身子,沒頭沒腦地親吻著,嘖嘖有聲,口裏含糊不清地:“玉娥,心肝......”


    杜八娘適時地躲藏兩下,也就閉上眼隨他亂親。她不時回應著呂成念,睫毛撲閃著,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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