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冷梢,烈日灼眼,有烏雲滾來,飛沙走石,天地瞬間冷卻。


    有士兵從台階下走上來,踏上闊台之時,局促片刻,感受到那雙暴戾的雙眼後,不再畏首畏尾,當著數萬將士,文武百官的麵,利落的解開褲袋,脫去肮髒的褲子,露出讓人恥辱的東西。


    驚呼聲乍起,與飛沙一起滾來,沒有人再能睜眼看下去,更沒有人敢忤逆這個一統郯國的殘酷君王。


    “你們幹什麽!”


    女人大吼一聲,就被幾個人男人推在冰冷的地上,伴隨而來的是恥辱的衣帛破裂聲,粉嫩的身子赤裸的暴在光天化日之下,身子的撕裂更是慘絕人寰,肮髒的男人們麵對無數雙眼睛,起初有些膽怯,再強勁也會難以舉起,可是他們不得不履行這殘暴的舉動。


    很快快感取代了膽怯,他們在女子掙紮的身體上蠻橫衝撞。


    女子廝聲吼叫,聞著懼驚,又有誰能承受這莫大的屈辱呢?她一句句詛咒著。


    吳荀已經徹底爆發,扭曲的臉在地上滑出道道血痕,像一匹被人砍斷手腳的野獸,崩潰絕望。


    仇晟的耳邊是女人被人淩辱的慘叫,以及吳荀撕裂的痛吼,他微微閉上眼睛,有血氣拂過他抽動的麵孔,眼角冷淚滑落。


    很多畫麵瘋卷過腦海,他被皇姐捂著嘴躲在寢宮角落,眼睜睜看著母後咬舌自盡,母後死前一直看著他,流不盡的血從母後嘴裏湧出來,母後用口型告訴他,活著,活著。


    他想起與皇姐被人一路追殺,皇姐為了引開追兵讓他躲起來,可當他找到皇姐時,皇姐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身上連一塊遮掩的破布都沒有,雪白的肌膚全是紫痕,那樣的髒。


    他抱著皇姐痛哭,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為皇姐穿上,可他的衣服總是沒法將皇姐遮的嚴嚴實實。


    皇姐死前遭受的淩辱,是不是也像這樣的慘叫?皇姐,皇姐。


    慘叫聲已經停止,再強悍的女人也承受不住毀天滅地的恥辱,最後咬舌自盡,男人們抽出自己的身體,還沒來及穿上褲子,就被豁然而至的血刀砍斷腦袋,嘭嘭幾聲倒地。


    此刻的吳荀老淚縱橫,再無一絲寧死不屈的剛硬,他甚至想到了九年前種下的累累禍根,人在朝野,權利誘惑,有幾人能抵擋?如今卻家族慘死!


    仇晟緩步走向刺鼻的血泊,掃一眼怒意滔天的屍體,最後解下身上的錦袍,輕輕蓋在女子的身體上。


    他不止一次問自己,殘忍嗎?經曆過血海深仇後,他在這條路上已經越走越黑,再也回不去了,因為皇姐的遭遇,他極其看重女子的貞潔,所以這些年,他從未碰過甄月,更是小心翼翼。


    今日之舉,隻為祭奠亡魂,平複心中的恨意,要怪,隻怪你是吳荀的女兒。


    “抬走吧。”


    圍守的士兵紛紛上前,將露台的屍體一一搬離,血氣飄散在每個角落,數萬將士看著血粼粼的複仇,沒有一絲喧嘩,沒有人敢發出一絲反抗的聲音。


    腳步輕移,站在低泣的吳荀麵前,昔日的英雄抬起頭看著冷酷的帝王,撕裂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總有一天都會自食其果,我在地獄等你。”


    仇晟冷笑:“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了的,我已經在地獄!”


    吳荀瞳孔一縮,就被士兵押下了露台,四肢被繩索綁住,繩索的另一端是四匹矯健的戰馬,他揚天長笑,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笑聲淒苦無懼,身體一抖,就被四匹馬拉的懸在半空。


    血肉骨頭在拉扯中清晰可聞,茲茲幾聲,四肢被拉斷,四分五裂。


    把控郯國九年的亂臣賊子,終於在曆史上畫上了句號,權利的腐蝕,家園的破敗,得到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後世隻會寥寥數句,遺臭萬年。


    高舉著玉璽的宣文帝早就嚇的說不出一句話,被吳荀把控做了九年的傀儡皇帝,小時候他隻遠遠的瞧過太子一眼,九年後再見,他覺得這為被世人盛傳的皇兄,比吳荀還要可怕。


    宣文帝還沒來得及求饒,就被一柄鋒利的戰刀插入身體,劍柄雕刻著飛龍,很是威武,他緩緩抬起頭,驚恐的看著咫尺之外的仇晟,男人低垂著頭,聲音低沉。


    “你留著皇家的血,這些年竟沒有想過為父皇報仇,為國家報仇!今日能死在我劍下,你應該感懷你我留著相同的一半血!”


    啪的一聲,玉璽粉碎成渣,一切塵埃落定。


    遼闊的蒼穹,巍峨的山河,響徹著恢弘的臣拜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郯國千秋萬代,永世長存!”


    嘹亮的呐喊餘音三日,久久不散,飄向壯麗陰暗的每處宮殿,落滿每個青塵不染的角落。


    王者俯瞰著黑壓壓的臣子,波瀾壯闊的山河映滿瞳孔,如躍水蛟龍,氣勢磅礴,曾經彎起的脊背終於挺起來,曾經的深仇終於得報,被奪的山河終於拿回。


    見證了這場血腥複仇的百官將士們,終於明白,統一郯國的帝王絕不同於以仁德布施的先帝,今日的帝王將會是東郯曆史上最冷血的帝王!


    九年前參與了黃巾之亂,京都政變的涉事人等,一個都沒能幸免,幾百名官員貴族被押上砍頭台,給了天下一個血淋淋的教訓,自從九年前的政變大火,盛京宮便再也沒有迎來血洗,今日鐵血的洗禮在盛京宮展開,一個也不會落下。


    百姓人心惶惶,暗地裏驚呼,天下就沒有太平的時候。


    那一晚,仇晟一個人待在祭拜郯國列祖列宗的祠堂內,宮人退避三舍,獨留他在昏暗的祠堂內,半夜有痛哭聲飄來,哭的肝腸寸斷,宮人耳閉不聞,全當沒有聽見。


    男人再走出祠堂之時,已經麵容冷硬,沒有一絲淚痕,仿佛一切都是幻覺,當祠堂厚重的大門關閉之時,昏黃的燈光落在金黃的暖蒲上,暖蒲濕露,擠一擠都能滴出水來,想來味道必定是鹹鹹的,苦苦的。


    他心裏的痛,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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