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臉頰似有似無的觸上她,她臉色頓時一紅,惱羞成怒道:“北墨淩!你放開我,我不喜歡這樣。”


    他嘴角淡淡一笑:“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抱你有何不妥。”


    甄月原本不想與他動手,可此時這個男人得寸進尺,絲毫不考慮她的感受,登時,手腕旋轉,就要將男子一個過肩摔,他敏銳異常,手臂一鬆,登時將她轉過身來,她趁著難得的縫隙,抬腿一踢,他腿腳瞬間錯開,一個翻身,二人齊齊摔了下去。


    嘭的一聲,悶哼聲同時響起,他的唇瓣順勢滑過她的臉頰,帶起二人的輕顫。


    甄月怒紅了臉,四肢都被他纏的動彈不了,惱羞道:“北墨淩!你休得無禮。”臉頰漲的通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北墨淩見她滿臉好似沸水煮過一般,嘴角得意一笑:“看來你也有怕的時候,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我身上的毒還未化解,你就不要亂動了。”


    燈光幽暗,將男子的臉一半隱在黑暗中,隻能瞧見那雙常年冷峻的眸子,裏麵散發著灼熱的溫度,雕刻的五官棱角分明,不禁讓她沉思,到底他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手段殘酷,唯一的母親卻時時要殘害他,那他會有一個怎樣的過去?


    她咬著牙,將臉別向一邊,悶不做聲,臉頰上都是男子溫熱的呼吸,不知過了多久,終究是問出心中的疑惑:“你與宣太後之間是怎麽回事?為何她如此明目張膽?”


    果不其然,男子似笑非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手上壓製的力度也豁然減輕,眸色幽深,不知在思忖著什麽。也僅僅是片刻,沉聲道:“她一心想我死,早就無所顧忌了。”見她一臉詫異,斂去眼中泛起的傷感,說道:“這件事。我不想談。”


    他緩緩起身。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注視著她,說道:“早點休息吧。”


    “你這麽晚過來就隻是來聽我解釋?”她看著男子孤寂挺拔的背影。


    北墨淩半轉過身子,薄薄的唇瓣苦澀一笑:“我知道你也是被利用,又被栽贓,不想讓你受委屈罷了。”


    說罷,便身輕如燕的翻窗出去了。


    窗欞搖擺。發出輕響。飄蕩在寂靜無聲的室內,空氣中殘留的冷香若有若無,甄月有片刻出神,緩緩坐在暖榻上,思緒飄的很遠,她說不上來經此一事,到底改變了些什麽,她與他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為何因為他坦然的信任,以及那一抹轉瞬的悲傷。就動容?就慌亂?就疼惜?她緊緊抱著雙肩,好似守護著自己心房,又將那泛起的莫名東西拚命壓下,燭火燃盡,黑暗籠罩,她卻依舊心煩的無法沉睡。


    一場秘密的謀害被不著痕跡的壓製下來,得到訊息的宣太後,當日就在壽安宮大發雷霆,隨即一病不起,宮裏的太醫日日候在壽安宮,據說太後一夜之間蒼老,病入膏肓,人人惶恐不安,宮裏的內官不時來恭請淩王,卻都被嚴詞拒絕,文武百官不敢插手皇家內事,隻能謹言慎行。


    九月底,北風呼嘯,天氣寒冷,樹林一片蕭索,滿地是紛落的枯葉,百花凋零,一如即將來臨的寒冬。


    這日,一個久病不起的女子踏入了巧雲居,她身子消瘦,臉色蒼白,卻溫柔清澈的笑著,甄月當時正在用粗布擦著鋒利的匕首,兵器一段時日不用,總是鋒芒乍減,近些日子雖然風平浪靜,可城門的關卡就極其嚴格,不時打探消息的東郯兵,也都好似人間蒸發,甄月心知必定是上次硬闖,已經元氣大傷,全都隱匿起來,伺機而動。


    甄月見到訪客,微微一愣,便將她請入了屋內,小離上了清茶以及糕點,便候在一邊。


    “甄月妹妹,不知可有打擾?”夫子掩唇咳嗽一下,羞赧的一笑。


    曾經風華絕貌的女子,如今一身蒼涼,傾國的麵容更是消瘦的厲害,心中雖說不上憐惜,卻也是替她惋惜,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何打擾的,今日怎麽想著來我這裏。”


    “小夕。”


    夫子輕聲一喚,身邊的小夕連忙將手中的精致木盒呈上。


    “這是郯國的三史四經,我來北瀛時,專門找人抄寫的,是郯國開國至今的正史,以及儒家的經典著作,不知甄月妹妹可喜歡?算是我的謝禮。”


    甄月一愣,眯眼看向精致木盒,笑著說道:“你太客氣了,上次我就說了並未幫你什麽,一切都是你的造化,你如今病邪纏身,讓我覺得這賭注未免太大了些。”


    夫子慘然一笑,搖頭道:“賭注大,也算有一線生機,如今我還待在淩王府,那便沒輸。”


    甄月覺得今日再見夫子,似乎與以往不同,那黯淡的眸子裏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以前清澈如水的眼神如今好似漸漸蒙塵,甄月以往或許覺得她純真清澈,今日卻有些不喜歡了。


    “小離,收下吧。”甄月抬手示意,知道夫子不將這禮物送出去,隻怕又要纏上大半日。


    小離接過精致木盒,與抬首望來的小夕,四目一對,冷冷一哼。


    甄月輕緩的拂著茶蓋,見夫子沒有要走的意思,垂眸一笑:“夫子,可是還有別的事情?”


    夫子又咳嗽幾聲,望著窗外的落葉,說道:“天氣冷了,不知殿下轉季時分都喜歡吃些什麽?我雖然出生名門,卻從小與母親學了幾道拿手的西郯菜肴,想來是北瀛沒有的。”


    甄月了然一笑,說道:“他的生活作息以及喜好都是五月總管在打理,有時間你該問問五月,或許給的答案更為精確。”


    “難道甄月妹妹不清楚?”


    “我與他在飲食方麵大相徑庭,吃不到一塊去,所以平常未注意。”


    夫子見她一臉疏離清冷,慢慢垂下眉眼。


    正在此時,屋外寒風滾滾而來,吹的綢幔肆意飛舞,好似展翅狂風的獵鷹,滿天雪花突如而來,瞬間遮掩了天空,如柳絮隨風輕飄。


    “下雪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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