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簡離的最近,揮袖而來,與甄月僅僅四招,便將她擒住,坐在殿首的男子,眉心一揚,卻笑了起來,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麽著急就要當著我的麵殺人,還有好戲呢,慌什麽。”


    “你想怎麽樣!背叛你的人是我!與他人無關!”


    甄月怒吼一聲,胸口火急,恨不得衝過去,將北墨淩全身撕碎,霎時,原本被壓製在地上的扶子然,劇烈掙紮起來,眼眶布滿淚水,聲嘶力竭道:“是你!趙亥!當年是你引我出宮的!”


    趙亥驚魂未定,眯眼看了看情緒激動的扶子然,像是想起什麽,一拍手掌,驚呼道:“這不是扶公子嗎?怎麽成這副模樣了?好些年不見了,公子依舊是俊秀雅儒啊,老奴恭喜你與長月公主團聚。”


    甄月漸漸聽出些端倪,可她並非是扶子月,對於扶家的恩仇,根本就不甚清楚,此時見扶子然情緒激動,滿臉悲憤,想來一定是與扶家滅門有關。


    扶子然費力掙脫開牽製,伏在地上,雙眼冒著怒火:“趙亥!我以為當年是你好意領著我與妹妹躲開宮內的禁衛軍,又幫我們出宮,沒想到你竟然是北瀛的走狗,讓我們扶家一步步走上滅絕!我要殺了你!”他又猛地望向一直冷漠的北墨淩,怒吼道:“還有你!你是扶家的仇人!我要殺了你。”


    甄月雙臂一震,趁著難得的縫隙,猛地奔過去,抱住滿臉漲紅的扶子然,聲音急切道:“哥哥,哥哥。”


    扶子然好似沒聽見,整個情緒像是被怒火燃燒,那些一直壓在心裏的仇恨就這麽升騰而起。滿眼全是父親母親的聲音,聽到甄月焦急的呼喚,才緩緩看向她擔憂的眼神,哽咽痛恨道:“月兒,看到了嗎。他是我們扶家的仇人!蜀王已死。可他卻是幕後黑手,月兒,我們要殺了他。”


    “哥哥,你冷靜點。”甄月從未見扶子然情緒失控過,以往他都是一副謙謙公子的樣子,遇事也都是豁達的心緒,可此刻。她感受到了他散發的濃重恨意。宛如不見底的深淵,深深籠罩彼此,她的身子好似也受到感染,那些不屬於她的仇恨莫名的衝土而出,像是扶子月殘留下來的記恨,要將他吞沒。


    她滿眼含淚,拚命抱住扶子然緊繃的身子,想讓他冷靜下來。她嘴唇緊緊咬著,一絲鮮血流出。滴入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縫隙中,好似化為團團的火焰,吞噬著彼此的恨意。


    這樣的狀況大約是在北墨淩意料之外,從一瞬間的震驚慢慢轉為沉默,繡袍下的手指節骨分明,心中竟然莫名的一慌,連忙擺手道:“你先下去。”


    趙亥一愣,這才進來多久,就要被遣出去?從蜀國滅亡到北瀛,半年的時間,他都隻能待在郊野的別苑,雖然衣食無憂,可習慣了權貴在握的他,怎會甘心!如今再次被傳喚,他一心想重得殿下的重用,沒想到事情完全超乎想象,還沒來得說一句,便被一旁的滕簡給提了出去。


    滕簡常年跟在淩王身邊,是最了解淩王心性的人,極會察言觀色,知道趙亥再留下來隻會壞事。


    空曠的大殿,金碧輝煌,壓抑瑟人,讓人心肺難受,扶子然看著仇人在眼前,卻不能為家族報仇,隻能痛苦的伏在地上低吼,有些沉浸的恨意,總是會在被挑起的瞬間,占據所有的情緒,就算心緒再為闊達,依舊難逃世俗的仇恨。


    甄月充滿恨意的看著北墨淩,一字一頓,好似泣血:“北墨淩,你到底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魯公秘錄你不想要!那你想要什麽!”


    北墨淩緩緩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雋黑,平靜的讓人看不到一絲情緒,卻又真切的能感受裏麵散發的戾氣。


    扶子然見他走進,呲列著牙往他挪近,奈何身子被綁的嚴嚴實實,卷著雙腿,在大理石地麵發出震人的聲響,每一下都是用盡全力。


    “將他拖下去!”


    兩邊的影衛連忙上前,將拚命挪動的扶子然往後拖,足足三個精壯的高手才將瘦弱的男子拖了下去,嘶吼聲不絕於耳,聲聲泣血。


    “放開他!”甄月霎時起身,就要追趕而去,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周圍的影衛以及滕簡全部默默退出,嘶吼聲漸漸遠去,檀香繚繞的大殿低沉的讓人心悸。


    “你到底想怎麽樣!為什麽!為什麽!”甄月抓著他胸前的錦繡領口,手指因為用力而泛著青色,恨意絕然道:“北墨淩,你為什麽不放過我們!你若傷了他,我一定會殺了你!這輩子我都恨你!”


    北墨淩一顫,眉心陰冷,抓著她手腕的力度又緊了幾分,麵色陰沉道:“你可還敢!”


    是啊,可還敢!甄月眼眶頓時蓄滿淚水,細細的哽咽聲溢出唇瓣,他做了這麽多,便是問一個囚牢的獵物你可還敢違抗,可還敢逃走,他曾說過要讓她屈服,他曾說要斬斷她的翅膀,他曾說最喜歡馴服,她從始至終都隻是他手中頑劣的動物而已,費了這麽心思,無非就是讓她明白這一點,小離的命在他手上,哥哥的命在他手上,都是讓她屈服的一把把刀刃,正在以不可逆轉的趨勢碾磨著她的銳利。


    她不服!她不甘心!她從小就要主掌自己的命運,她從小就想脫離掌控,可上蒼從來沒有厚待過她,她聲嘶力竭,嚎嚎大哭,在最痛恨的人麵前,竟然大哭起來。


    “你可還敢!”


    甄月痛哭搖著頭,收起所有的淩厲,如同上次一般,搖頭屈服道:“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放了我哥哥吧。”


    “既然你這麽緊張他,我倒要看你如何做。”


    他甩袖而去,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殿,融入稠墨般的夜色中,漸漸與深夜融為一體,他以為看著她悔恨會高興,可事實,心中好似刀剮一般,讓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他竟然卑微的用最可恥的方法來留住她,今時今日,稱霸天下的淩王竟然卑微到了塵埃,其實他早就輸了,隻是他不甘心,他隻知道強取豪奪,用最強硬的手段,沒有人教過他怎樣真正留住一個女子,他隻能用一貫的手段,逼迫她,威脅她,除了這些,他想不出別的辦法,他可以等,他有足夠的耐力,可他不能讓她遠在千裏外,不能讓她消失在眼前,在他摸不著碰不著的地方,他可以掀開一起血腥,讓曾經的仇恨破土而出,也要讓她正眼瞧一瞧他,哪怕是恨也好。(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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