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儀喚過靜雨道,“你去綠苑,叫徐正禮過來一趟,再給青兒遞個信,讓她夜間也過來一趟。”


    靜雨答應著去了。


    阿沁給薑令儀倒了一杯茶過來。


    薑令儀定定的看著阿沁,“從昨日到現在我一直晾著你,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阿沁也有些知道薑令儀的脾氣,隻是薑令儀一直待她和顏悅色的,此刻心裏也不由得直打鼓,“姑娘,昨日我和夫人進了綠苑,珠姑娘親自倒了一杯茶給我,我喝了就開始拉肚子。”


    薑令儀瞧著她的神情並不是撒謊。臉色緩和了一些,“那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阿沁瞧見薑令儀臉色好轉,這才暗鬆一口氣,“姑娘,我錯有兩處,一錯在太過輕信於人,二錯在沒有保護夫人,求姑娘責罰。”


    薑令儀親自扶了阿沁道,“姐姐快快請起,說到底,也是我急了,如今我們都是一個院子的,這府裏四麵楚歌,都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和姑母。姐姐在幾個丫頭裏年齡最長,閱曆最深,若是連姐姐都著了別人的道,我和姑母如何熬的過去。”


    阿沁自知有錯,忙表態道,“姑娘隻管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守著夫人,若再出差錯,姑娘隻管責罰,絕無二話。”


    薑令儀思緒片刻,便說道,“有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可願意?”


    阿沁自然一百個願意。


    薑令儀隻是暗暗的交代了幾句。


    靜雨便回來了。


    薑令儀看著靜雨,並沒有提徐正禮,隻是問道,“青兒怎麽說?”


    靜雨忙道,“她說入夜後就會抽個機會過來,讓我們幫著留門就是。”


    說完靜雨頓了頓,這才說道,“小姐,我發現一件重要的事,我剛剛去的時候,發現青兒和大爺的關係,怎麽說呢,不太簡單。”


    薑令儀十分意外,她忙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靜雨想了想說道,“我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青兒對著大爺哭的梨花帶雨的,大爺正軟語安慰,那樣子,隻怕事有蹊蹺。”說著,靜雨湊到薑令儀耳邊說道,“小姐,你確定青兒和二少爺之間有問題嗎?”


    怎麽會這樣?青兒不是和徐叔文?怎麽又和徐正禮之間關係曖昧,丫頭勾引主子本是大忌,若在父子之間左右逢源,更是自尋死路。薑令儀細細的回想前世,徐叔文從未承認過青兒腹中的骨肉是自己的,當然也並沒有否認。


    難道自己猜錯了,徐叔文並沒有染指丫頭,而是給父親背黑鍋,真正德行有虧的卻是徐正禮,而不是徐叔文。


    如果是這樣,薑令儀忍不住心裏後怕,算起來青兒腹中的骨肉應該有了兩個多月,正是薑氏做小月子,文江縣剛剛發生洪災的時期。


    如果青兒腹中的孩子是徐正禮的,那麽她一定迫切的想要成為徐正禮的妾室,她一定會嫉妒自己和阿玉,那麽她還能可信嗎?


    薑令儀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對著靜雨說道,“等徐正禮來了,你就親自去請二少爺,記住,一定要快。”


    靜雨不敢掉以輕心,忙不迭的點頭。


    徐伯卿中午過來探視,他看著薑令儀憔悴的雙眼,心裏後悔。他不過出去一天,家裏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雖然府裏都說薑氏發瘋是因為阿珠阿玉的緣故,他卻已經猜到緣由,若不是為了薑令儀,薑氏又怎麽會與徐正禮對峙。


    他已經找徐老夫人詳談過。


    此時便對薑令儀說道,“我和祖母說過,等母親好一些,就送你們回文江縣祖宅,她已經答應了。這兩日我去選了四個護衛,都有些拳腳功夫,這是他們的賣身契,到時候都跟了你們去,你現在要做的便是好生照看母親。什麽也不要多想。”


    薑令儀怔怔的看著那薄薄的幾張紙,她知道他在暗暗的為她奔波,隻是太遲了,她已經動了殺機,又怎麽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放棄殺念。


    徐正禮是傍晚時分過來的。


    薑氏剛剛睡著。


    薑令儀坐在床邊出神。


    徐正禮沒有進去,隻是坐在隔間。


    薑令儀走了出去,她走的很慢,一點一點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徐正禮穩穩的坐在那裏,像個沒事的人一樣,隻是看到薑令儀微微有些尷尬。


    薑令儀掩去眼底的狠戾,喚了一副柔弱的模樣,低低哭泣,“姑母都與我說了。”


    徐正禮心裏一喜,忙道,“說了些什麽?”


    薑令儀緩緩的說道,“姑母說姑父剛抬了阿玉姑娘為姨娘,這才沒幾日,又想抬了阿珠姑娘為姨娘,她當時氣不過,才動了手,如今十分後悔,既然爺真的喜歡,便納了也不打緊,隻是當今聖上並不鼓勵子民妾室太多,姑母希望姑父能以徐府為重。”


    徐正禮分外失望,他一把抓住薑令儀的手說道,“她沒有說別的?”


    薑令儀看著那隻手,隻覺得惡心的想吐,她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姑母雖然這樣說,到底決定權在姑父手中。”


    徐正禮不死心,他走近了一步,“我和你姑母不是這樣說的,我說的是”


    薑令儀不住地往後退。有些驚慌失措。


    這時徐叔文手裏捧了一盆菊花,大步的踏進了房門。他記得薑令儀曾經在徐老夫人出伺疾時喜歡在房裏放些花朵,便去買了這盆菊花送過來,走到花園時剛好碰到靜雨說薑令儀找他,他便快步走了過來,剛好看到徐正禮逼近薑令儀的樣子,登時怒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徐正禮拉不下麵子,吼道,“沒大沒小的,怎麽和為父說話的。”


    徐叔文再也沒有半分顧及,忍不住冷笑道,“你何曾有半點做父親的樣子,外人都道你是個人人稱讚的好男子,對結發妻子情深似海,那些時日,我不知為你背了多少黑鍋,祖母不知為你打發了多少丫頭,如今你索性破罐子破摔,打起晚輩的主意來,你還要不要臉。”


    徐叔文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徐正禮惱羞成怒,一巴掌揮了過來,打在了兒子的臉上。這一掌勁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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