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貴妃上娘娘派人送來的醬瓜給本宮嚐嚐。”


    淑妃將擦嘴的帕子攏進袖口裏麵,對著外麵吩咐了一聲。


    很快的,就有小宮女托著個紅木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麵放著一個素色的磁碟,裏麵裝著五六根黑乎乎的醬瓜。


    淑妃抬手在碟子裏撥弄了一番之後,掰了一小塊放進嘴裏,嚼了兩下之後點頭讚道:“不愧是貴妃娘娘小廚房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果然不錯。可惜本宮近日來沒什麽胃口,白白放著也是可惜,還是給蘭兒送去吧。”


    那小宮女對著淑妃福了一福,蹲下身子應了聲是之後就帶著醬瓜去了閑庭小築。


    淑妃將染上醬汁的手指擦幹淨,轉頭對著杓昀吩咐道:“既然你父皇下旨讓你去西山行宮聽風賞月,那就趕緊去吧。”


    杓昀對著淑妃跪下道:“孩兒此一去不知何日歸還,不能盡孝於母妃身前,還望母妃保重自身。”


    自從景元帝暗地裏加緊對杓昀的教養之後,再加上杓昀刻意經營出來喜愛四處晃蕩的不羈性格,他們母子兩個一直都是聚少離多,每次相見,不過就是那幾日的光景。


    縱使已經習慣了離別,到底是母子天性,淑妃還是忍不住微微紅了眼圈,拉起杓昀給他整了整衣裳,叮嚀囑咐道:“你被皇上責罰出宮,不能帶太多下人跟在身邊,山間風冷,要小心照顧自己。”


    “我會讓長海跟著,母妃你就放心吧。”


    一聽說長海跟著,淑妃算是稍稍放了心,畢竟長海是從小服侍在杓昀身邊的,比那宮女還要細心些。


    杓昀拜別了淑妃,然後又將那平日裏貼身照顧淑妃的宮女太監們仔細敲打了一遍之後才離去。


    而這時,閑庭小築裏麵,心情甚好的杓蘭看到淑妃派人轉送過去的醬瓜,順手就拿起一塊往嘴裏塞,“嗯,香香脆脆的,挺好吃。”


    檸薌看她吃的歡快,那醬瓜鹹味兒那麽重,她居然三兩口就吃完了一塊,並要伸手去拿第二塊,趕忙將那醬瓜碟子端的遠遠的。


    “公主,這醬瓜吃多了傷胃,不能再吃了。”


    杓蘭好脾氣的笑著點頭道:“好,聽你的,不吃了。”


    看著笑眯眯的杓蘭,檸薌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這秦艽果真是公主的良藥,比那太上老君的仙丹還管用。


    端起茶盅喝茶,將嘴裏的鹹味衝淡了些,杓蘭對著檸薌問道:“我讓你送去的東西可送到了?”


    “我的公主殿下呀,這話你都問了八百多遍了。”檸薌無奈的垮下肩膀,認命的回話道:“東西是我親手送去,親手交到秦駙馬手上的,駙馬他一聽說是公主送來的東西,樂得一雙眼睛都看不到了呢。”


    杓蘭忍著臉上泛起來的熱度,點點頭不再說話,卻見檸薌賊兮兮的靠了上來,對著她問道:“公主,那香囊裏裝的是什麽啊,怎麽硬邦邦的?”


    杓蘭在聽到秦艽被景元帝趕去西山行宮守門的消息之後,把自己關在房裏倒騰了半天,最後遞給檸薌一個雲煙色的香囊,有些扭捏的吩咐她給秦艽送去。


    東西檸薌倒是送到了,但是心裏的好奇卻像是瘋長的野草一般,差點兒將她整個人給吞沒,現在她終於問了出來,心裏麵別提多暢快了。


    看到眨巴著一雙眼睛等著自己回答的檸薌,杓蘭好像看到了殷切盯著她的飯碗搖尾巴的大黃,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在她的額頭上一點,“你想知道啊?”


    “嗯嗯嗯,公主快告訴奴婢,不然的話,往後一個多月裏我都要睡不著。”


    杓蘭笑嗬嗬的說道:“就不告訴你。”


    檸薌忍不住噘嘴哼了一聲,“公主,你變壞了。”


    杓蘭再次點點她的額頭,然後豪氣的一揮手,“走,跟本公主去昭陽殿,看淑母妃去。”


    奉旨去西山行宮守門的秦艽,伸手摸著腰間新係上的翡翠平安扣,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翹起。


    出了宮終於不用再裝斷了雙腿需要一直躺著的杓昀,想著直到現在自己還是孤單一個,莫名就覺得秦艽臉上的笑很是礙眼,不過順著他的手看到那枚平安扣的時候,不禁恍然大悟道:“我說呢,怎麽笑得跟偷到腥的貓一樣,原來蘭兒將這個給了你。”


    秦艽伸手摩挲著翠綠色的平安扣,笑容不減。


    “阡陌啊,你可知這平安扣的來曆?”


    秦艽的手慢慢離開平安扣,對著杓昀抱拳道:“臣不知,還望殿下告知。”


    原來,這枚看似平淡無奇的平安扣,竟是當年王皇後和景元帝的定情之物。


    王皇後仙逝之後,她的所有遺物皆由景元帝親自收拾保管。這平安扣,還是杓蘭及笄那年,景元帝專門拿出來送給她的。


    杓昀直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日景元帝交代杓蘭,日後若是遇到了可托付終身的良人,可將平安扣相贈,到時,他自會指婚成就良緣。


    聽完杓昀的話,秦艽複又在平安扣上摩挲了起來,並在心裏想著,等到下次再見到杓蘭的時候,就將母親遺留下來的那方手帕當做信物相贈。


    用過午膳,正在歇息的景元帝忽然被常福給叫起了。


    看著被困意攪擾的皇上,常福先跪下請罪:“皇上恕罪,不是奴才非得擾了皇上的好夢,實在是事出緊急,需要皇上定奪。”


    景元帝伸手捏捏鼻梁,緩和了一下有些發昏的腦袋,這才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非要把朕吵起來?”


    “皇上,方才丞相府裏差人進來說丞相病了,要請太醫去看看。”


    服侍景元帝這麽多年,常福自然知道杜仲丞相在他心中的分量,況且能讓丞相府遞牌子進宮請太醫,定然是病情凶險耽誤不得,因此常福顧不得景元帝剛歇下,忙將事情稟報給他。


    果然,景元帝一聽就急了,“讓太醫院的院判去相府診治,你也跟著去,有什麽事情立馬向朕稟報。”


    常福一聽不敢耽擱,趕忙去了太醫院,連同院判一同去了相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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