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世家子弟捂著手腕,痛苦地翻倒在地,慘慘吼叫,臉上的汗珠如黃豆般滾落。


    清脆的槍聲響起的刹那,四名保鏢動作迅速地將段天道和開槍的馮大圍在了中間,用槍指住了兩人的頭。


    但他們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馮大根本沒有猶豫,當當當當連續四槍,四個保鏢幾乎在同一時間倒了下去。


    “這不關你們的屁事。”段天道環視了一圈身周表情劇變的人群,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要做出任何危險動作,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們全部殺光。”


    他的話頭還是一般的輕描淡寫,但是這句話在一個殘廢和四條人命之後說出來,簡直就是可怕的令人發指!


    所有剛才還充滿了不屑的世家子弟,此時都有些臉色發青且搖搖欲墜,偏偏還不敢隨便往地上倒,生怕引起什麽不必要的誤會,小命就莫名其妙交待在這裏了。


    蔣夫人的表情終於控製不住,盯著段天道急促寒聲說道:“你居然真的敢在這個地方開槍!”


    “如果你知道我。”段天道微笑著盯著這個女人的眼睛,說道:“那你應該清楚,我開槍從來不挑地方。”


    蔣夫人的瞳孔微縮,想到對麵男人在一夜滅絕龍家的傳聞,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生出的震驚與惱怒,還有那絲無法想像的荒謬感,冷冰冰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今天目的很簡單。”段天道望著臉色蒼白的蔣秋實:“討債。”


    蔣秋實聽到這句話,忽然憤怒地吼叫起來:“討債?你還好意思找我討債?我沒招你沒惹你,你來搶我的未婚妻!上次針對白羊兒的刺殺跟咱們蔣家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憑白要了我們蔣家兩成的財產!你這次又來找我們討債?!”


    馮大擦了擦汗。


    段天道:“……”tqr1


    嗯,說起這些事吧,好像是有點那什麽。


    不過誰讓你惹花如血呢?嗯,說到底還是你不對。


    “那些事吧,已經過去了。”段天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微笑著解釋道:“但就算是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也隻能證明你們蔣家太弱了。既然你們可以欺負那些比你們弱小的人,也就要乖乖接受被更強大的人欺負的事實。”


    很樸素的語言,講述了一個很冰冷的道理,以蔣家在青山堡經營多年的實力,卻輕易就被段天道和他一直沒有現身的隊伍控製了,這麽強大的人,要是想做什麽事,誰能阻攔?


    蔣秋實細薄的雙唇開始不受控製的發顫。


    蔣夫人此時卻看明白了一些事情,聲音微緊說道:“就算你再強大,做事情也總歸要講些道理。龍家試圖搶你的女朋友,你滅了他們合情合理。但是我們蔣家呢?”


    她加重語氣說道:“我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要莫名其妙的承受這些?好,就算宋家三姐妹還沒有嫁進我們蔣家,但好歹還有婚約在先,從名義上說,她宋紅妝是我們蔣家的未婚妻,我們有這個道理管束她。但是……她好像跟殷先生還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


    蔣夫人冷笑了一聲:“俗話說的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殷先生總不能管盡天下事,您雖然強大,總歸不是上帝。”


    “你錯了。”


    段天道看著她認真回答道:“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宋紅妝。”


    蔣秋實和蔣夫人一起微微一怔,麵麵相覷。


    不是為了宋紅妝?


    那是為了誰?又為了什麽事?


    這段時間,蔣家已經盡可能的收斂,小心翼翼,說夾著尾巴做人也不過分,又何曾敢去招惹殷有德,或者和他相關的人?


    看殷有德的樣子和這般剛猛的做派,若無十足的理由,他斷然不會如此理直氣壯。


    難道是蔣家的什麽人無意中得罪了他?


    一念及此,蔣秋實和蔣夫人都不免有些緊張起來,像殷有德這麽霸道的人,沒事都占三分理,要是有事……


    場間的氣氛古怪的沉默了起來。


    微濕的海風中,段天道的眼睛眯了起來,微顫的眼皮顯得格外清爽。


    場間的氣氛緊張而壓抑,站在段天道對立麵的人群就像無數具雕像般僵硬,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這種無聲的等待,對於眾人的心髒來說,實在是極為嚴苛的考驗。


    好在段天道並沒有讓眾人煎熬太久,沉聲開口道:“蔣秋實!我問你,你是不是把一個的士司機綁到這裏來了?”


    蔣秋實突然就有些發怔,說實在的,對於這樣的大家族來說,綁個的士司機實在是一件都不值得裝在腦子裏的事情,之所以綁他,也隻不過是為了證實宋紅妝跟殷有德開房和順便拿下那些手機視頻罷了。


    腦子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好像,好像……”


    段天道突然把眼睛一瞪:“老實點!”


    蔣秋實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是,是有這事沒錯……但,但我查過他的底細,他,他隻不過就是順路載了你一程。根本就不認識你啊!”


    “哼!”段天道冷笑了一聲:“既然你已經調查過了,就應該知道他和我打了一個賭吧?”


    蔣秋實:“……”


    他是知道這事,可這明顯就是個無聊時候半開玩笑的事,誰又會往心裏去?


    “難道你沒調查清楚?”段天道朝蔣秋實走了一步,腳步沉重之極:“他還拿了我一千塊錢開房費沒有還?”


    蔣秋實的眼睛睜得很大,真的很大,大的跟蔣夫人似的。


    臥槽他大爺都不好啊!


    一千塊啊!


    真是他媽的太多了啊!


    “你這個混蛋!”段天道越說越上火:“他欠著我殷有德的錢,我就是他的債主!沒有還我錢之前,他是你想綁就綁的?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他媽找誰要錢去?!”


    場間很安靜。


    很沒有風。


    一時間連空氣好像都被抽幹了,所有人都覺得有點吸不上氣。


    就為了一千塊錢……這個富可敵國的殷有德不惜開廢了一輛不知道多少個一千塊的保時捷,帶了不知道多少高手,就這麽直愣愣的殺進青山堡來?


    啊啊啊!


    老子好想死啊!


    馮大不曉得怎麽搞的,腰板突然就直起來了,緊跟著義憤填膺的對著蔣秋實一聲大喝:“對啊!媽的!一千塊啊!那能買多少狗糧啊!那簡直就是我家小黃三個月的糧食啊!餓死了它你負責啊!狗可比人強多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眾人:“……”


    誰也不知道這一千塊是怎麽扯到狗糧,又是怎麽扯到狗比人強上去的。


    還是段天道咳嗽了一聲,安慰的拍了拍馮大的肩膀:“沒事沒事,我們把他找出來讓他還錢就是了。”


    馮大點了點頭,狠狠瞪了沒有臉色的蔣秋實一眼,對著耳邊的耳麥一聲大喝:“人找到沒有?!給我帶過來!”


    不消片刻,嚇得哆哆嗦嗦的的士司機就被帶進了三樓的書房,不嚇是真不行,沒事被幾個大漢綁來這裏,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就被幾個端著槍的大漢又搶出來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莫過於此。


    看見臉色青紫的那個的士司機,段天道和藹的衝他笑了笑:“不要害怕,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這個混蛋把你綁來的?”


    的士司機看了看蔣秋實,又看了看段天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馮大把眼睛一瞪:“媽的!我們可是花了老大力氣來救你的!地上那四個就是我打死的!不用害怕!”


    的士司機差點就怕哭了,含著熱淚道:“是是,就是他把我帶來的……還,還拿走了我的手機……那手機一千多塊啊……”


    段天道攤了攤手,轉向沉默的蔣秋實:“我說你這麽有錢,居然還搶一個的士司機的手機?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蔣秋實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蔣夫人總算是回過神來了,急忙強笑道:“殷先生,對不住對不住,這事是我們做的不對,這錢我們蔣家出,那手機也一定物歸原主……”


    “你這是在侮辱人!”段天道把眼睛一瞪:“我們這位小哥有手有腳,憑什麽不能自己還債?憑什麽讓你幫忙還?你們把他綁來,耽誤了他開車還債的時間,這筆帳又怎麽算?要是我們不來救他,他說不定就死在這裏了!那我的債務不是就變成了爛賬?”


    “是是……”的士司機也回過神來了,今天他和段天道打賭,就損失了大幾十的車錢,打賭又沒贏,今天的車租還沒開出來,就被綁這來了,這回去沒法交代啊:“我今天可是耽誤了好幾百的生意呢……”


    段天道眼尖,一把拿起的士司機的右手,上麵有幾行被保鏢粗暴對待的青印:“嘖嘖!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居然還把人弄傷了!這司機的手就是賺錢的工具!你們弄傷了他的手!他不得休養好多天才能賺到錢還我?”他越說越是生氣,一步走到蔣秋實麵前:“這筆債又怎麽算?”


    蔣秋實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段天道這是在借題發揮,兀自強撐道:“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我陪他的誤工費!營養費!醫療費!我甚至還能再給他買輛車!這總行了吧?”


    的士司機差點就瘋了。


    臥槽!


    就這麽弄一下,就能弄輛車?


    他大喜過望,正要點頭答應,卻沒有來得及。


    因為段天道已經先說話了:“你這意思……錢能買來一切?你就是弄斷他的手腳,弄掉他滿嘴牙,也能花點錢就擺平?”


    蔣秋實瞪大了眼睛:“為什麽不行!”他惡狠狠的轉向的士司機,猶如一頭瘋牛:“我打掉你滿嘴牙!再打斷你的手腳!給你一百萬行不行!”


    的士司機猶豫了兩秒鍾:“真給?”


    “真給!”


    “那行!”的士司機把牙一咬:“成交!”


    蔣秋實冷笑著轉過頭:“你也看見了,事主自己都願意,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段天道突然笑了,就是笑的有點猙獰,連眼角的皺紋都堆了起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也不知道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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