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寶離去,淩雲騎馬送至靈山縣,直到靈山縣城門口處停下,目送張德寶馬車離去。


    靈山縣衙門,當張寶庫聽聞張德寶出現在縣城時,猛然一驚,想到昨日之事,無論是對是錯也要向張德寶請罪,於是馬不停蹄,火急火燎的趕到現場,可惜等他來到城門處,張德寶已經離去,隻遠遠看到張德寶馬車尾部揚起的那滾滾塵灰,見張德寶一麵也見不上。


    見此情形,張寶庫心中一沉,便知道張德寶與他已經有了隔閡,怕是難再修複。


    這樣一來,他又陷入糾結。


    沒有了張德寶撐腰,他真的能行嗎?


    誠然,他不認為昨日站在楊輝身後,就會成為楊輝的人,成為高啟強的人,更何況相對於成為高啟強的人,他還是願意跟著張德寶。


    至少張德寶在高升之後,沒有忘記他。


    可是這一次,他好想真的做錯了。


    恍忽間,他看到了淩雲。


    淩雲也看到了他。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淩雲則直接將他略過,騎著馬越過了他。


    淩雲那平靜而有冷漠的眼神,使得張寶庫的心一顫,不覺中生出了恐懼心,張嘴想要向對方道歉,為昨日之事做出解釋,可嘴巴蠕動了好一會,直至淩雲消失,張寶庫還是沒有拉下那個臉,向對方道歉或解釋。


    或許在他看來,如今的淩雲,不過隻是一介草民,已經沒有可利用的地方。


    正因為如此,也就沒有道歉的意義。


    至於張德寶則是不一樣,對方不僅是安州知府,還是他的頂頭上司,最主要還是將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恩人,於情於理,都應該在對方到達縣城的時候,主動打招呼行禮…最好是能夠重歸於好,回到當初的那種關係。


    可惜,還是錯失了機會。


    “張寶庫那個狗賊,見到少爺竟然招呼也不打,老子剛剛真想一拳將他砸死了算了。”


    回去途中,楊三牛憤怒的說著,可見剛才張寶庫的澹漠,極度引起了楊三牛的不滿。


    郭宜修也是一臉怒意附和道,“張寶庫那自私自利的小人,遲早有一日會收拾他。”


    “宜修,要不我們找個機會,把那狗娘養的家夥做了。”楊三牛一咬牙,冷森森說道。


    這話一出,郭宜修瞬間大驚,他沒想到楊三牛竟然對張寶庫動了殺心。


    “這可不行!”郭宜修連忙拒絕道。


    同時不忘往淩雲的方向看去,直看到淩雲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談話,這才鬆了口氣,緊接著警告道,“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要是被少爺聽到,小心又把你喊過去訓一頓。”


    “怕什麽,隻要你我聯手,就算將那狗東西殺死在衙門裏,也不會被人發現。”楊三牛神情傲然,不以為意,覺得以他們的身手,就算真的潛入衙門偷偷將張寶庫殺了,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不被人發現蹤跡。


    “你瘋了,這種話也敢說?”郭宜修見他不想開玩笑,頓時壓著聲音低吼道。


    “你知不知道要是張寶庫死了,會對我們造成什麽樣的威脅?”


    “安南境內,現如今想找出半個流匪都找不出來,要是縣令死了,上麵會怎麽想,第一時間定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來,也隻有我們才有這種能力,還神不知鬼不覺,你啊你…”郭宜修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著。


    安南境內沒有流匪,皆是因為淩雲當初鎮壓安南王叛軍的時候,順道將流匪全部肅清。


    所以說,現如今的安南省,就安全這一塊來說,就算是走夜路,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不得不說,楊三牛的想法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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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縣令在衙門突然被人殺了,不僅安州那邊會嚴查,就連安南也會,甚至朝廷也會派人下來嚴查,查不到蛛絲馬跡,也會將苗頭對準他們頭上,因為誰都知道淩雲


    隻要有懷疑,那他們就難逃其咎。


    “嘿,我這不是說說而已嘛,瞧你這麽認真做什麽?我楊三牛又不是不知道分寸。”忽然見到郭宜修這麽嚴肅,楊三牛也意識到這個辦法行不通,所以連忙哈哈一笑,假裝剛剛的話隻是隨口說說,並沒有真的想那麽做。


    郭宜修白了他一眼,凝重道,“上麵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我們,總之以後沒有少爺的吩咐,什麽出格的事都不要做。”


    “三牛,你一定要謹記,現在的我們,隻能夾起尾巴做人,要是出了點什麽事,少爺就難有翻身機會了。”郭宜修語重心長的告戒。


    “知道了知道了,這麽囉嗦做什麽,難不成我楊三牛隻會給少爺惹麻煩嘛?”楊三牛聽著這個老生常談的話題,有些不情願。


    這種話,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郭宜修說起來還這麽朗朗上口,心裏真不明白,他都聽膩了,對方怎麽說不膩呢?


    嫌棄歸嫌棄,在這之後,楊三牛再也不敢把剛才的話說出來,因為郭宜修的提醒,讓他意識到了錯誤,稍有不慎,便會使淩雲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以必須要小心謹慎。


    “你們兩個在這滴滴咕咕什麽呢?”兩人沉默間,淩雲恰好走了過來,他剛剛雖然沒有聽到兩人的談話,可卻是看到了兩個人竊竊私語的模樣,定然在討論什麽秘密。


    於是懷著好奇的心,走了過來。


    “沒沒什麽?”楊三牛慌忙搖頭,不過這麽說謊的技術還得練練,因為乍一聽,加上他慌張的肢體語言,就能讓人明顯看出他有事。


    因此,淩雲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帶著好奇心道,“說吧,到底有什麽事,這麽神秘?”


    楊三牛這下子更慌了,心下不知道該怎麽圓過去,如果讓淩雲知道,他們二人剛剛的談話內容,怕是少不了一頓嗬斥、責罵。


    對於嗬斥、責罵,楊三牛並不怕,讓他感到害怕的是,淩雲那眸間流露出的失望。


    關鍵時刻,郭宜修挺身而出。


    “少爺,其實沒什麽事,是三牛,三牛這小子見到少爺成親,不知咋滴,也思春了,剛剛跟我說也想討個媳婦的事兒。”


    這話一出,淩雲和楊三牛都震驚了。


    淩雲震驚於這個消息,沒想到兩人竟然再聊這種事,更沒想到的是,楊三牛竟然在悄然無聲中生出要娶婆娘的心思。


    而楊三牛震驚,則是震驚於郭宜修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期間看不出丁點異常。


    淩雲忙追問,“三牛,是這麽回事嗎?”


    “啊?是是的…”楊三牛低下頭,就算不是,現如今那也得是了,也隻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的通他為何這麽緊張。


    果不其然,得到切切的答桉,淩雲心中沒有可懷疑,覺得楊三牛剛剛不好意思,也在情理之中,這麽一說,倒是他沒有注意到這點。


    楊三牛比他小兩歲,可現在也有十九了。


    在這個時代,是真正的大齡剩男咯!


    再不成親,是有些說不過去,於是想了想追問道,“三牛,有沒有鍾情的姑娘?”


    淩雲心想,如果楊三牛有鍾意的女子,那找個時間上門,帶著媒婆提親去。


    “少爺,沒沒有。”楊三牛略顯尷尬道。


    “沒事,改日讓母親幫你打聽打聽,那裏有稱心的姑娘,全部介紹給你,怎麽樣?”淩雲帶著調侃的韻味問道。


    楊三牛聽完,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果斷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郭宜修,苦澀無比。


    “哈哈哈…”郭宜修在旁憋笑,可卻因為憋的難受,一個沒忍住噴笑而出。


    總之楊三牛成親這事,因為郭宜修的一句無心之舉,淩雲將其放在了心上,回去之後果真就讓楊氏,以及大娃她們幫忙詢問,看看誰家有合適出嫁的妙齡少女,好介紹給楊三牛。


    楊氏及大娃她們一聽,兩眼放光,連忙向淩雲打包票,說是將這件事放在她們身上,一定會給楊三牛找到個,讓他心滿意足的妻子。


    事後,楊氏幾人還不忘去楊三牛,詢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淩家這麽多人圍著,楊三牛頓感渾身不自在,可是又不敢一走了之,因此隻能咬著牙硬撐著,心裏卻恨死了郭宜修。


    什麽理由、借口不好,偏偏來個找婆娘。


    誰想找婆娘了?


    郭宜修的隨口一說,無心之舉,沒想到給楊三牛帶來如此的麻煩。


    估摸他從未想過,找個婆娘這麽麻煩,不僅要問生辰八字,還要問金木水火土什麽,屬什麽的…聽著這些哪些,楊三牛感覺頭大,有一種腦袋要突然炸開的預感,心裏苦哇!


    這還不算最難,終於應付完了淩家人的問東問西,問這問那,出來還要被其他同伴笑。


    尤其是李劍輝笑得最開心,其他人也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此上種種,楊三牛再也忍不了了,果斷找到郭宜修,直言同他決一死戰。


    楊三牛的話,郭宜修自然不會搭理他,權當他在裏麵被問煩了,擱這裏發牢騷,所以他還頗有興致,詢問婚事進行的怎麽樣了。


    這話一出,瞬間讓楊三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嘲諷和侮辱,這下子,他可不管郭宜修是否真心實意,還是有意要調侃他,頃刻間握緊拳頭向郭宜修殺去,沒有一絲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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