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謝謝你能提供你的想法,我再仔細考慮考慮。”


    韓濟:“和周沫現在怎麽樣?”


    韓沉沒想到韓沉會問這個。


    韓濟輕笑一聲,“關係冷下來了吧?”


    韓沉:“嗯。”


    韓濟:“多理解吧,這件事錯在韓澤,她沒了的可是父親。”


    韓沉:“謝謝你,二哥,謝謝你能理解。”


    韓濟:“但是光我理解沒有用,得爺爺和三伯理解才行。他們到現在還沒給周沫家裏道歉吧?”


    韓沉:“是。”


    韓濟:“我們作為晚輩,也不好勸什麽。最多隻能做到袖手旁觀,不插手。我現在也麻煩一堆,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同情周沫,也不可能不站在韓家這邊。我和韓家是綁定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韓沉:“二哥,我明白,你能和我說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


    韓濟:“加油吧,你才是最為難的那個。夾在周沫和韓家之間,稍稍處理不好其中的關係,就有可能兩方都失去。”


    韓沉:“我已經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備。”


    韓濟笑了笑,“韓沉,你比我們都幸運,我說的我們是指我們兄弟六個人。你比我們有更多的選擇和更多的自由,珍惜吧。”


    韓沉:“我明白。”


    他當然知道韓濟是什麽意思。


    作為家裏最小的孩子,他從來不被要求必須承擔或者肩負起家裏的事業,他的母親足夠強硬,強力用自己的方法教育他,盡量不讓他被韓家那一套思想染指。


    他能叛逆的逃離韓家,最後還能選擇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都是他的幸運。


    韓濟說的,是這個。


    當然,也包括他找到了他喜歡的女孩子,並和她結了婚。


    細細數來,好像他真的是他們六個人中,最“幸福”的那一個。


    想來韓濟是羨慕他的。


    畢竟十一他被關“小黑屋”的時候,韓濟還來找他取經。


    “二哥,如果今天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麽做?”韓沉嚐試著問。


    韓濟頓了頓,“說實話,我還真考慮過。甚至考慮地比你現在遇到的還複雜。我在想,萬一哪天我手裏握有艾知音的父親的什麽材料該怎麽辦?”


    韓沉:“答案呢?”


    韓濟:“事實證明,我想多了,她爸爸要想搞什麽權錢交易,也不會想著讓艾知音嫁到韓家了。他們家的人,小富即安,艾知音幾個哥哥也沒什麽把柄讓人拿捏,幾乎無懈可擊。我曾經都想,是不是我手段再強硬一點,可以用她的家人威脅她,不讓她離開我,後來發現,她遠比我想的要聰明,她們家真是一點毛病都找不出來。”


    韓沉:“看來二嫂也早有準備。”


    韓濟:“早有準備的好。不然以後跟著我趟了韓家的渾水,我也不確定能護全她們母子,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成全。之前想不通,現在想通了。”


    韓沉:“二哥,你也加油,振作起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韓濟:“是啊,一切都會過去的,但我好像過不去眼前的坎兒了。”


    韓沉:“怎麽了?”


    韓濟:“你三哥要回來了。”


    韓沉無言。


    他沒法去評判什麽,更沒法做和事佬,去緩和二哥韓濟和三哥韓池的“爭端”。


    這是他們的宿命,從一出生就是。


    韓家未來的家主隻有一個,而他們是最有希望的雙胞胎。


    作為弟弟,他也隻能“坐山觀虎鬥”。


    ……


    周沫被約談了。


    就在回到科裏的第一天。


    她被學院那邊打來的電話叫去了學院。


    理由是她“影響不好”。


    不知怎麽的,她之前被帶去警察局問話的事,學院這邊也知道了。


    周沫已經再三說明,那個燒紙的人不是她。


    但學院這邊似乎默認,這事就是她幹出來的。


    派來談話的老師有兩個,一個是新來的學院行政老師,還有一個是校部那邊派來的,頭銜什麽的太長,周沫沒記住。


    但周沫有預感,這也是韓家在刻意為之。


    話術都和周沫想的一模一樣。


    什麽“你這樣做有損學校聲譽”,“對學校影響不好”,“你一個博士不應該幹出這種事”,“你都被警察帶去調查了,就應該知道自己錯了”,還有更關鍵的——“你這樣,會影響你博士畢業。”


    周沫也不急也不惱,她反問道:“且不說這事不是我幹的。就算是我幹的,我父親沒了,我燒點紙錢不行麽?怎麽,當了博士,就不能給父親燒紙了?誰規定的?博士燒個紙就能給學校丟人,那那麽多違反師德師風的老師豈不是把學校的顏麵放在腳下摩擦?”


    老師臉色頓時鐵青一片。


    周沫早就豁出去了,不讓畢業就不讓畢業,大不了她不讀了。


    如果學校因為這點事就能剝奪她畢業資格,那這樣的學校,不上也罷。


    “周沫同學,你先冷靜一下好嗎,”老師甲說:“我們現在隻是找你談話,給你拉拉警繩,告訴你以後犯事的後果,你別反應過激。”


    周沫:“是我反應過激還是你們反應過激?我是在網上大肆宣揚這件事了還是說學校哪哪不好了?說是找我談話,實情我也說了,你們卻默認這事是我做的。怎麽,是哪位領導施壓了,還是收了什麽人好處了?”


    兩個老師的臉頓時黑的像鍋底。


    “周沫同學!不許隨便誣蔑老師。”


    “你們不也在隨便汙蔑我麽?”


    拿著雞毛當令箭,不知道從哪兒聽了誰的指令,跑來指責她,嚇唬她。


    真當她還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象牙塔裏的學生呢,老師態度稍稍嚴厲一點,就嚇得不敢吱聲。


    周沫有現在的膽量,還要拜韓家所賜,是他們讓她知道,這是世界,也不過如此。


    沒有誰永遠一成不敗,沒有誰能真的做到無法無天。


    她一沒犯罪,二沒違反校紀校規,他們憑什麽又能做到,讓她的博士說沒就沒?


    她很慶幸自己有提前查詢過,什麽樣的情況才能被學校拿了學位。


    很可惜,那些條條框框,一條她都沒犯。


    這些找她談話的人,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


    相反,如果她真的什麽事都沒犯,就沒了學位,她還有充足的證據起訴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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