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好,”周沫沒給她好臉色,隨手端了兩碟蛋糕,轉身路過邰凝身邊時,她十分不客氣地說:“我們不熟,沒什麽好聊的,也沒必要打招呼。”


    “誰說的?”邰凝端著香檳輕晃幾下,“我現在可是健康管理學院的老師,你是學生,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


    周沫後撤一步,輕笑道:“你的消息未免也太不靈通,我導師馬上要走,我們整個組都不會在學院待太久。”


    邰凝笑容凝滯,顯然沒料到,“什麽時候的事,我一點都沒聽說。”


    “我導師行事低調,知道的人不多,”周沫淡眸流轉,警惕地盯上邰凝,“倒是你——怎麽會對我們學院的事了如指掌?”


    邰凝登時被問住。


    周沫好整以暇笑說:“在網上發帖揭發任淮波的事,和你有關係,對麽?”


    邰凝也沒賣關子,“是我。”


    “你不在學院,更不在東江,任淮波和褚霞的聊天記錄,你怎麽拿到的?”周沫說:“總不能,任淮波自己截圖發給你吧?”


    “我自有我的方法,”邰凝眸色暗下來,臉上笑容不再,“周沫,我這次回來,無意針對你,我是來複仇的,任淮波敢在我這兒劈腿,我不會讓他好過。”


    “你現在倒是挺敢愛敢恨,”周沫冷笑一聲問:“以前呢?你和任淮波一起渣我的事都忘了?”


    周沫心說,以前也沒看出她覺得自己做錯了,現在卻又當起“新時代女性”了。


    邰凝澀然垂首,“以前的事,我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


    周沫訝然,顯然沒料到邰凝真會悔過,畢竟當初兩人溜得那麽快,連質問的機會都沒給周沫。


    邰凝擔心周沫不信,又說:“那時候我也很懵,我不是有意要破壞你們,是……讀到博士,頭次有人追,那種心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當然,這也不應該是我不受道德約束的借口,隻是……人總是以感受為主,所以在情感和道德背道而馳的時候,才會選擇情感。愛情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陷進去很難拔出來,除非……”


    邰凝咬牙切齒後,說:“除非被傷害後,心如死灰,看清對方的真麵目。”


    周沫怔愣片刻。


    “你懂就行。”


    “我沒想求你原諒我,”邰凝說:“其實……我也沒想好,遇見你該怎麽打招呼,就像你說的,我們不熟。但這次這麽巧遇到了,有些話,我還是希望能一次性說清。”


    “可以,我也是這個想法。”


    正合周沫心意。


    “看來咱們一樣,都是直來直往的性格,”邰凝說:“兜圈子的話不再多說,我回來隻有一個目的——我隻想讓任淮波不得好死。”


    周沫睨她一眼,轉而重新審視她。


    看出邰凝眼中的堅決後,周沫沒說話。


    她放下一碟蛋糕,主動伸出右手。


    邰凝看著周沫的手發呆,顯然沒領會周沫的意思。


    “合作愉快,”周沫說。


    “你……”邰凝還未完全領會。


    周沫主動拉起邰凝的手,和她握手。


    “就是你想的那樣,”周沫說:“我早就想讓任淮波不得好死了。想來你能拿到任淮波的聊天記錄,說明在他身邊,有你的眼線。不知道你的眼線有沒有告訴你,我和任淮波這段時間的恩怨。前幾天,我因為獎學金的事被任淮波在網上造謠的事,我還沒和他算賬呢。”


    “我聽說了,不然,我也不敢上前和你打招呼,”邰凝說:“我還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看來你消息也不是那麽不靈通,”周沫笑說:“我倒是挺好奇,你這個‘眼線’到底是誰了。”


    邰凝笑笑沒說話,“你認識。”


    周沫篤定道:“我肯定認識。整個學院才多少人,想不認識誰,挺難的。”


    邰凝沒繼續這個話題,“既然你也想和任淮波算賬,我很樂意你能在我報複他的時候,踩一腳。畢竟,沒有什麽比火上澆油更好看的戲碼。”


    周沫勸誡道:“你對任淮波怎麽報複,我都不介意,隻是有一點你得知道,任淮波他舅舅是馮局,想弄他,沒那麽容易。”


    不然周沫也不會一直憋著這口氣到現在。


    邰凝笑說:“這事兒我知道。我也知道,把任淮波趕出學院,不可能。所以我回來了,狠的做不了,但我作為學院老師,一直膈應他,還是沒問題的。他不是又跟了褚霞?我看過褚霞的履曆,能力一般,要不是她前夫給她打基礎,她也不會拿到副教授的職稱。”


    周沫:“你心中有數就好。”


    邰凝:“你呢?有了新生活之後,能放下過去?”


    周沫:“你問和任淮波那段兒?”


    邰凝:“嗯。”


    周沫:“過去的事就是過去的事,我會往前看。就像你說的,我已經有了新生活,沒必要拘泥於過去。至於任淮波——我從來沒愛過他,如果當初你倆真想好好開始,其實大可以和我來談,我會坦蕩放手,祝福你們。”


    邰凝沉默片刻,“如果當初我知道任淮波是這種三心二意的人,我也不會和他開始。”


    周沫笑了,“當初他渣了我,和你在一起,還不夠三心二意?”


    邰凝淒涼道:“每個遇見渣男的女人都覺得,男人最愛的是自己,他的前一任不如自己,自己一定是渣男的最後一任。談了才知道,渣男就是渣男,根本沒有最後一任或者最愛之人之說。隻有他玩夠沒有,玩夠了,你就是最後一任,沒玩夠,沒多久你就會變成前任。”


    周沫:“這兩年,你也成長不少。”


    邰凝:“我太感謝這兩年的經曆了。以前一門心思都在學業和科研上,對愛情和婚姻的定位很模糊,想愛不敢愛,愛了又怕錯過。現在看來……都是狗屁。”


    周沫:“……”


    邰凝也愣一下,顯然意識到自己的表述有點帶髒字兒,和自己大學老師的身份不符。


    周沫裝作沒聽到,淡淡一笑,說:“我朋友還在等我,先過去了。”


    “嗯,再見,”邰凝道別。


    周沫端著蛋糕找到沈盼。


    沈盼已經炫完一塊蛋糕,正和陸之樞打字聊天。


    看到周沫來了,她放下手機:“怎麽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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