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自此……不會再動你爹爹一下!”柳金蟾還要承諾些讓妞妞真正放心的話,不料她後麵的話不及說出,便見妞妞忽然臉一抬,然後大喊一聲:


    “爹——


    娘……娘說你可以留下!她也再也不會打你了——爹,你不要走——”


    也不知是妞妞的話太感人,還是北堂傲的心已被滿溢的父愛,與虧欠,揉碎了他那顆曾經飽經風霜,在沙場磨礪得宛若磐石般的心,柳金蟾抬眼看見他時,他的臉也已是滿滿的淚,還仍在不斷地往外湧——


    北堂傲不知道他這三年錯失了什麽?又錯失了多少本該屬於一個男人的幸福,屬於一個父親的驕傲,乃至責任……


    但他太明白,一個孩子從小人說沒有父母時那種被憐憫,卻又無從排遣的無助,以及渴望堅強,又無法真正的脆弱——


    明明他兒時就告訴自己,自己一定要很強大,強大到,他的孩子再也不用擔心會沒有父母,會像他一樣,即使榮華富貴包裹,也始終難以真正微暖,無法把別人的愛當做是理所當然,一直那麽小心一直那麽謹慎地察言觀色——


    就怕那些愛,就在一個他的不好後,陡然間蕩然無存……


    他是皇親貴胄!是有萬貫家私——


    地位尊貴,卻又才貌出眾;舉世無雙而又足智多謀……但……幾人愛的是這些之外的他——


    桀驁不馴的他!


    拋開了榮華富貴的他?


    唯有他的孩子——愛他,也全心全意地依賴他,需要他!


    大周死了他一個,還可以有下一任三軍兵馬大元帥。


    北堂家少了一個他,還有其他的北堂家子弟!


    就是柳金蟾……沒了他一個男人,也還有許許多多的男人——唯獨他的孩子,沒了他就沒有愛他們,保護他們的父親!


    北堂傲咬著牙,要恨柳金蟾剝奪了他生為一個父親的權利,可一轉念,孩子……至少這三年,柳金蟾從未從他身邊奪走過,隻是騙了他!


    “我要給孩子們一個完整的家!”


    柳金蟾緩緩地起身,用堅定不移地眼回望北堂傲陰晴不定的眼,無比堅決地慎重道。


    北堂傲抿唇,一手托著緊緊抱著自己頸脖雪球似的囡囡,一手扶著抱著他大腿的大寶地俯視柳金蟾異於往常的認真神情,不言語,反正他的心已定:


    休他,絕無可能,為了孩子,他就是守一輩子活鰥,也要把自己的孩子一個個撫養成人,絕不容許他們喊第二個男人叫做爹——


    也絕對無法容忍!


    “所以……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北堂傲此一生,準確地說,是自今以後,你已無再嫁的機會!”


    柳金蟾吃力地抱起沉可與豬比的妞妞:“所以……過往種種,無論是人,還是什麽,都請你忘了!”


    北堂傲擰眉,有點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何意?”心兒撲騰騰地就這麽不爭氣地似要窒息。


    “意思就是,我柳金蟾不會再讓你北堂傲離開柳家一步,你是我柳金蟾的夫,生是我柳金蟾人,死是我柳金蟾鬼,這輩子,你死會了——


    等著從我柳金蟾而終吧!”


    柳金蟾個矮,陣勢不輸:“所以……改嫁什麽的,你就隻有……做夢了!”


    言罷,柳金蟾吃力地抱著妞妞往外走,北堂傲愣了小片刻,隨後抱著囡囡追了出來:


    “你柳金蟾做夢,才改嫁呢!”本公子就是夢,也要夢再當爹!


    “爹,什麽叫做改嫁啊?”囡囡忍不住好奇地問。


    “別跟著你娘似的,說這些沒正經的!改嫁?誰改嫁?你娘才要改嫁呢!爹要給囡囡,再養一個小妹妹,讓囡囡也當姐姐也好不好?”


    北堂傲一時罵完,頓覺心情大好,立馬忍不住也跟妞妞似的,要喜笑顏開。


    “大寶,也要當姐姐!”大寶急了。


    “傻寶兒,你得當哥哥了!”


    “姐姐、姐姐!”


    “哥哥、哥哥!”


    ***88**


    一年後……塞外小鎮——


    “柳金蟾——你昨晚,你說你在哪兒過得夜?是不是被哪個年輕嬌俏的小狐狸精給勾了魂了,一個晚上都不知著家,嫌為夫老了是不是?”


    “相公啊,為妻,查案呢,在山裏迷了路,跟著捕快們就著一個山洞窩了一夜,你高抬貴手,讓為妻就好好先睡了一個回籠覺,再審,成不?”


    “查案,你個邊塞小縣令,查案?滿鎮子的賊,你查誰啊?哄誰呢?起來!起來!先說個明白!昨晚誰挨著你睡得?”


    “楚天白……”


    “……好你個柳金蟾,你個……貪得無厭的,男人還罷了,你還真就和那楚天白好上了?她有哪兒好啊——”


    “相公啊,你別跟著璟公主一處亂嚎,好不好?為妻喝楚天白絕對是清清白白的,我能對她有意思,她也不懂你們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


    為妻和你說,為妻正常的很,隻喜歡男人!可以……先睡了嗎?”


    “查什麽案?”


    “我和你說啊——你別和璟公主提!”


    “不提就不提!”


    “其實是這樣的,天白昨兒不是走丟了她的千裏馬嗎?原來……原來是……那邊草原霸主的兒子故意偷了去!”


    “為什麽?他家還缺馬?八百裏遼闊的大草原……”北堂傲要說不信吧,柳金蟾就在他耳邊低低地嘀咕了一句。


    “什麽?想招……想招那個楚傻子當金刀駙馬?”有那麽炙手可熱?


    北堂傲不禁驚叫道。


    “什麽楚傻子?”柳金蟾忍不住從被子裏翻身坐起,“而今她是隻身闖進敵營,救下草原大汗的大英雄——哲別神箭手——


    人家大汗的結拜義姓姐妹!”


    “看把你崇拜的……為夫……”北堂傲撇嘴,要說點什麽吧,又見柳金蟾兀自瞅著一張臉,“怎得,她搶了你的風頭,你嫉妒呢?待我們回京……”


    “亂想什麽呢?為妻是擔心……你說璟公主而今就是一個一介在逃的‘草民’,若知天白被草原最美的公主看上了……後果會如何?”


    柳金蟾替楚天白愁。


    “能怎麽?啞巴吃黃連……”北堂傲歎氣要說你們女人都薄幸,喜新厭舊什麽的,柳金蟾卻與他無比認真地說道:


    “天白說她打死也不娶那公主!”


    北堂傲倏地瞪大了眼:“當真?”原來天下還有這等有情有義的女人?


    “這還有假?天白說娶一個就夠了!”


    柳金蟾拍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小心眼相公,後麵半句忍住沒說,其實楚天白的原話是這樣的:


    “娶他?家裏一隻大老虎天天兒,沒恨得把我活吞了,這要再娶一個他?我楚天白骨頭渣都沒了!


    不娶——絕對不娶——


    一個就夠受了,再來一個,你當小妹是九命怪貓啊?我告訴你們啊,誰想娶誰去,別把姐妹往火坑裏推——


    漂亮?屁——根據我楚天白的經驗,他爹爹的,他有多好看就能有多可怕,小妹屋裏哪個,小妹至今還擺不平呢——


    凶得——天天兒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活脫脫一個……”省略號不是代表後麵還有很多話,而是代表,某人已被她家虎提著耳朵回家拷問了,其餘圍觀著,也都先被炮灰了——


    她柳金蟾首當其衝:


    璟公主,居然告北堂傲,說她柳金蟾又領著他家天白在窯子裏一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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