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飛這話一出來,自是引來軒然大波,別說鎂光燈的閃爍度了,隻在場的賓客就個個目瞪口呆,而滕燁更是瞪著趙鵬飛:“你說什麽?”


    “外公!”白嘉發出了驚叫,董林國此刻已經身子如篩糠般的抖動起來,而後,他倒了下去,滕燁眼明手快的將他接住,卻也改變不了他昏厥的事實。


    當下整個會場都亂了。


    滕燁大叫著醫生,白嘉大叫著外公,倒是一邊爆料的趙鵬飛無人顧得上。


    蔣涵衝到了跟前,迅速給老爺子做了處理後,董林國就被人招呼著抬進了內裏,何管家這才一把抓了趙鵬飛:“你請跟我來!”


    他說的語句是客氣的,但那字裏行間卻是驚與怒。


    趙鵬飛下意識的想要甩開手,在這裏一吐為快,但此刻王局也已經擠到了麵前,二話不說推搡著趙鵬飛就往後麵的宅院走:“聽老何的,跟著走!”


    趙鵬飛心有不甘,但領導盯著他,他最終還是跟著進去了。


    空留下滿場的賓客和媒體,留給了董家那些鐵杆老友和家族戶主們招呼應對。


    ……


    “您怎樣?”臥室內,蔣涵詢問著已經睜開眼的董林國。


    “沒事。”董林國坐了起來,他是偽裝的昏厥,卻也還是心砰砰的跳,他知道,幸虧自己吃了降壓藥,又被放了指拇血,要不然他這會兒依然會暈,畢竟這是殘酷的事實。


    “等下您撐得住嗎?”蔣涵有些擔憂,雖然昨天才知道,原來他老人家已經清楚了那件事,但讓人情感波動的事件是不會因為對方知道了,就能消減其影響力的,所以他還是不放心。因為等下將是一場直麵。


    “能。”董林國深吸了一口氣:“我隻把他想成一把刀,那持刀者才是真正的凶手。”


    ……


    黃花梨的羅漢榻上,白嘉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隻眼死死盯著趙鵬飛。


    而她對麵的趙鵬飛則捏著手裏的材料袋,臉色鐵青的聽著王局的訓斥:“……你有再多理由有什麽用?你在大庭廣眾下這麽折人麵子,你就沒想過後果嗎?你是說維護正義,主張真相,你早一點報告給我,我和董老私下說不行嗎啊?你非要越過我,還和人換班到此,就為了這個時候弄得人盡皆知,弄得你自己風頭強勁是吧?你以為你英雄了?你以為你拉風了?我告訴你,這事件恐怕還沒壓下呢,轉頭咱們警局就得挨批!你知不知道董家祖輩是什麽人?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老虎屁股摸不得,你……”


    王局訓的正慷慨激昂呢,何管家走了出來,隨即蔣涵推著輪椅,將董林國推了出來。


    “外公!”白嘉一見,立刻奔了過去:“這是……”


    “沒事,老人家隻是太過激動,這麽坐著好一點。”蔣涵說著衝白嘉言語:“你也別太激動了,知道嗎?”


    白嘉點點頭。


    “王局……”董老開了口,王局立時扯著趙鵬飛湊了過去:“董老,對不住,我手底下這……”


    董林國擺了手,製止他言語下去,自己開了口:“你是警察局的局長,正好,你就幫我著,這是怎麽回事,如果,真的如他所言,我女兒是被人害死的,該立案,就得立案。”


    說完他向了趙鵬飛,趙鵬飛立時雄赳赳氣昂昂的揚起了下巴,而後把頭轉向了一邊,向滕燁,他從一進到這房起,人就在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沉默不說,更如一尊雕塑一般,獨自清冷。


    “你不來我的證據嗎?”他挑釁的言語著,滿心的恥辱感需要得到宣泄,這幾天他拚命的查,以及等到此刻才發力,就是要讓滕燁知道,他用辣椒水讓自己體驗的痛,會加倍的還給他!


    滕燁轉了頭,他目光冷冷的了趙鵬飛一眼,走了過來,那目光輕蔑的像是在說:我你怎麽編!


    趙鵬飛的火在內心竄動,他打開材料帶,把幾張打印出的照片,紙張一一拿了出來。


    他說著自己如何追查組織的案件,如何通過黑客進入這個組織的係統,到了這任務的一部分,而當他拿起那張和滕燁十分相像的照片時,他盯著滕燁言語:“我一直在用這張圖片通過麵部識別係統來檢索,結果別說國內沒有這個人了,就連國外的公眾視頻裏也查詢不到,他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讓我難找到他的存在,更無法證實其後的東西,但!就在兩天前,我翻已有資料時,卻發現這張圖片是個動圖,我帶著複製的數據找到了專家,然後發現它覆蓋了另外一張照片。”


    趙鵬飛拿出了一張新的照片,這人除開一雙眼著有那麽點熟悉的意思外,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我查詢了這個人的麵孔,結果發現他不但身居韓國,還曾經做過整容手術,因為他定期有去做整形護理,而後,我得謝謝那邊醫療數據庫的健全,他的整容報告依然存在,請,之前整容前的圖片吧,是不是和這個人,一模一樣!”


    趙鵬飛得瑟的把報告的打印頁撲在了那張畫桌上,當大家都好奇的瞧時,滕燁開了口:“這和我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說,他是我父親?”


    “我知道說長相沒用,但,我在調查他時,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他於十一年前,自殺身亡,死亡時,身邊不但有他的妻子和兒子,還有你這個前去做客的人,他的報告記錄上寫的是他因為精神疾病導致的自殘,誤傷主血管因失血過多而死。”趙鵬飛說著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麵不但有倒地的屍體,更有金俊吉母子以及站在一邊的滕燁:“這是韓國當局拍下的照片,你知道我到你時,想到了什麽嗎?你為什麽會巧合的在那裏?”


    “我是金俊吉的同學,去他家做客正趕上他父親發病而已。”


    “是嗎?”趙鵬飛笑著chou出一張紙:“這是韓國關於這位死者的驗屍報告,內裏有必須的dna監測圖譜,滕少,不知道你是否肯撇清自己和這人的關係,而貢獻一點血液,做一下dna的圖譜對比呢?”


    滕燁盯著趙鵬飛:“你是不是弄錯了一件事?是你得拿證據來證明我和他的相關,而不是我拿證據來證明我和他的不相關!”


    “這不是打官司,滕少!”趙鵬飛轉頭向了王局,王局有點尷尬的摸了下鼻子:“通常,當警方推斷出嫌疑關係時,身為公民有義務配合警方調查,以定事實根基。”


    “所以滕少,要想否決你和他的血緣關係,就請配合的做個dna的測試吧,否則,隻憑他原本相貌,你們的相似度,你就難逃這個推斷。”趙鵬飛著滕燁,一臉驕傲之色。


    “你們有血緣關係嗎?”問話的是董林國,滕燁抿著唇不答,此時白嘉站了起來:“你說啊,我外公在問你呢,你們,你們有血緣關係嗎?”


    滕燁著白嘉,咬著唇:“我是我,他是他,就算他是我父親,哪又怎樣?”


    “怎樣?”董林國拍了扶手:“你難道以為我董林國會把外孫女嫁給仇人的兒子嗎?你是不是他兒子,你說!”


    滕燁閉上眼點了頭:“是,我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利,我是。”


    “混蛋……”


    “外公……”


    “董老!”


    董林國再度昏厥了過去,蔣涵等人立刻推著董老進入了臥室,叫著醫護人員奔忙,而白嘉則著滕燁,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輕聲說著:“我們,完了。”


    她說完抹下了手上的紅鑽戒指,丟在了滕燁的身上,轉身追了進去,房裏空留下的幾個人都是麵麵相覷的尷尬。


    滕燁彎腰將戒指撿起,他將它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放進了衣服的口袋裏,而後他著趙鵬飛,隻說了一句話:“你可真是一個好警察啊!”說完他轉身的往外走。


    “你這話什麽意思?”趙鵬飛不滿的追問,但滕燁沒有答話的就走了出去。


    倒是王局長恨鐵不成鋼的著趙鵬飛:“你呀你,人家是錦上添花,你是狗屎淋頭,就算你要說真相,又必要弄成這樣嗎?”


    “我隻是讓真相大白!”


    “白?你還想怎麽白?難不成你還準備對著外麵的媒體,把這些都交代了?”


    “他們敢問,我就敢答!”


    “混賬!”王局指著趙鵬飛大聲言語:“你要是還想穿著這身警服,就把你的嘴閉嚴實!別以為八卦出來,你就是英雄了,你三歲小孩兒啊!你想害我們整個警局都完蛋啊!”


    “我有什麽錯?我隻是……”


    “隻是實話實說是不是?”王局瞪著他:“知道你爸為什麽一輩子都隻是個刑警大隊長嗎?知道你為什麽,一降再降嗎?動動你的腦子!”說完,王局就掏出了電話:“寒隊,你調五個兄弟,包括你,到董家大宅來把趙鵬飛給我帶走,陪著他一起給我帶著警局宿舍裏,哪也不許去,還有,不許接受采訪,所有的東西,就由你們告訴媒體,涉及他人**,不便告知!”


    ……


    “什麽?”葛老捏著電話一臉驚訝:“有這種事?”


    “你不知道嗎?這難道不是你的安排?”電話裏是阿布圖拉的驚訝問句。


    “趙鵬飛是我當初的安排,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黃金的事,現在我巴不得他們在一起,給我足夠的時間,讓我把局布好,要不然我怎麽掣肘鬼手?怎麽可能是我?你沒為了讓那小子安寧,我今天都沒去嗎?”


    “可是他去了啊,現在絡上都已經鬧了起來……”


    “我會查清楚的。”葛老說著掛了電話,抓了衣服,便匆匆出門,而當他急衝衝趕到本地基地的辦事處時,才一進門,他就傻了眼。


    因為滕燁已經站在那裏,他手中捏著刀,滿臉戾氣的望著他,而周邊的人員,盡數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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