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林國可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更不是個不知大局的人。


    董家這種隱世的家族傳承,從根上何止是精英教育,完全就是高起點,高水平的,當下就著滕燁點了頭:“你說的沒錯,任何時候,誰掌控了全局,誰才是真正的贏家,與其不到全局,便隻能扮豬吃虎,靜觀其變。我固然疼嘉嘉,也顧忌董家的麵子,但恰恰越是如此,你們一分開,越似真,倒更利於你弄清這些。”


    “這麽說,您是同意了?”


    “我不僅僅是嘉嘉的外公,更是一位父親,我的女兒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我總得知曉這原因,更何況……你能感覺到陰謀存在,我是不可能讓嘉嘉身處危險的,所以,還是解決了才踏實。”


    “嗯。”滕燁點了頭,老爺子又衝他言:“不過嘉嘉那裏,我們怎麽說呢?”


    “實話實說。”滕燁輕聲說著:“這一場戲最委屈的就是她,如果她不樂意的話,我不會勉強,但我相信她一定會同意的,因為她也一定會想要知道那個23是誰!至於我要查清組織到底什麽盤算……這個還是不告訴她了,免得她擔心。”


    “行,我也不想嘉嘉太擔心,可是,你怎麽和她之間,分開?”


    滕燁伸手摸了一把臉:“將計就計的第一步,不就是要對方絕對相信他成功了嗎?”


    ……


    不出意外,當白嘉回到老爺子這裏知道這件事時,她同意了。


    “能知道真正加害我父母死亡的人是誰,這值得。”白嘉著老爺子對自己投來的關心眼神時,輕聲言語著她的內心:“為人子女的,總要為身在天堂的父母做點什麽的。”


    她失去了記憶,更為了愛情自私的放下,當現在有一種方法在不傷及愛情,隻傷及臉麵的情況下能讓她內心安靜,她選擇了接受。


    “你得麵對流言蜚語,甚至是一種難堪,你明白嗎?”董林國憐惜而言,白嘉點點頭:“我知道,放心吧,麵對流言我已……輕車熟路。”


    她和滕燁在一起,經受的流言可真心不少了……


    而這話讓滕燁的心裏湧起一抹抱歉,當下了白嘉和董林國後說到:“說離婚的人不是我,得是你!”


    “啊?”白嘉很意外,她望著滕燁不解:“我說?難道不是你……”


    “我拋棄你的話,董家和你的名聲傷害不小,如果你們站在強勢的一方,反而會好一些,更何況,你不是也要成為董家的繼承人嗎?逆向而走,也不算壞事。”滕燁的言語讓董林國多了他一眼,而後伸手拍了他的肩頭:“難為你肯做墊腳石。”


    “白嘉是董家的人,又是我的妻子,我還欠著董家的情誼,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


    因著這一出,白嘉當天並沒住進董家大宅,而原定的下周周末宣告的事,在滕燁和董老爺子交換過意見後,也維持了原有的時間不變,不過原本打算當日才宣告的態度已經變成了滲透在董老爺子第二日舉辦的一場珍品鑒賞會上,他開始派發那日的邀請函,並借著興奮勁兒做了一時口快的假象,立時第二天媒體上就已經到處是關於董家繼承人的字眼。


    而第三天時,整個媒體和上流社會都已開始關注,其熱度,竟使得觀禮的邀請函呈現大熱之勢,不但有“一票難求”的陣仗,更使得這邀請函成了體現你在上流社會地位的標誌顯然你要得不到這觀禮的邀請函,那你就混的太挫了……


    這樣的熱度,使得董家這個隱世貴族得到了極大的關注,以往的低調在這一刻因為頻頻暴lu在媒體的世界裏,反倒高調起來,讓很多上流社會之外的人,開始熟悉這個家族,熟悉這個隱形的傳承大家。


    ……


    “滕董,樓下有位老先生沒有預約但急著要見您。”秘將手裏的名片送上:“他說您會見他的。”


    滕燁伸手接過名片了一眼:“請他到2樓的會議室吧,五分鍾後,我就過去。”


    “好的。”秘答應著退出,滕燁了一眼手裏寫著新天地物流公司董事的名片,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隨即掏出手機來發了一個數字3出去。


    幾分鍾後,滕燁一手提著一瓶開過的威士忌,一手抓著兩個放了冰塊的酒杯進入了會議室。


    “我記得swing,是您老最好的酒,幸好手頭有一瓶8字頭的,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拿什麽來招待您。”滕燁說著已經到了葛老的跟前,放杯倒酒。


    葛老盯著滕燁,眉眼微眯:“你竟然有閑情逸致倒酒?你不是說好要放棄白嘉的嗎?昨天可是第五天,你們似乎還很好嘛!”


    滕燁了眼葛老,把酒杯推到他的麵前,而後才扯了臨近的一把椅子坐下,隨即開口:“我想我們可以談個新的條件。”


    葛老挑了眉著他。


    “惡魔總是用最誘惑最重要的東西,去勾引人們出賣靈魂,她對我而言,是重要的,無法割舍的,所以,我願意出賣我的靈魂給你們,我隻要她!”


    “謝謝你給我一個美好的稱謂,不過……”葛老轉了眼珠子:“你本就是我們的。”


    “自欺欺人。”滕燁端著酒杯喝了一口:“事實上,你們很清楚,我從不是你們的。”


    葛老嘿嘿一笑:“我不覺得。”


    “當你們需要一把鞘製住我的時候,就恰恰說明了我不是你們的,否則何必製約?這些年我不說,不逃,不僅僅是因為我母親是那把鞘,更因為我是在組織裏長大的,在骨子裏,我是把組織當家的,所以在愛人和家中,我選擇了糅合,選擇了奉上我的鞘,好讓你們安心,也好讓她安好。而現在,你要我放棄她,盡管是出於組織的利益,但考慮到我們的感情,我也努力了,但,很抱歉,我做不到,我無法對她說出放棄的話,我做不到……”


    “無法放棄?”葛老的聲音陡然激動起來:“我真覺得我是聽錯了,你你自己,哪裏還像我們排名第一的殺手?曾經ellen深陷囹圄,你都可以沉得住氣,完全把她當陌生人的等待時機,而現在,隻是讓你放棄而已,你卻給我說你做不到?這多可笑?你這樣還能讓我們對白嘉放心嗎?你的弱點如此明顯,你還怎麽做我們的no!”


    “那我就不做no。”滕燁直視著葛老:“我不要做一個孤單的人,所以要不,我就退休,退出組織,反正組織裏不缺我一個,要不,你們就放手,讓我擁有她,而我心甘情願,真的變成你們的,不在挑單。”


    不在挑單這四個字,讓葛老立時沉默了。


    滕燁從來隻肯殺罪惡昭昭之輩,並在第一次動手時,就強調過,如果誰在監督名單和任務時不力,讓他殺死一個罪不至死的人,那麽他就會用那個人的命來作陪,所以這些年,組織都是會給他確認符合條件的單子,因為沒誰會願意把自己的命賠進去。


    所以盡管滕燁是排名第一的殺手,但他的任務量一點也不高,因為更多的組織業務都是為了利益之爭,而互相下手的醜惡單子。


    而偏偏這家夥又很有生意頭腦,憑借手裏起初得到的任務金,下手購進了一批鋼材,而後倒賣後,又開始進軍期貨市場,短短的兩年裏,他就已經有了一些規模,而後他開發軟件,做房地產,下手的快很準亦如他的出手作風一般,讓他立刻變成了光彩熠熠的傑青,不但成了他最好的偽裝,也讓他從不會像別的殺手一樣被金錢製約。


    所以正如滕燁所說的,他屬於組織,但組織卻沒有真正的將他握在手中,若不是他的母親一直活在組織的基地裏,在他們的思維裏,隻怕他早就金盆洗手,退休不幹了。


    “你為了她,竟願意如此犧牲嗎?”葛老打量著滕燁:“我想不通,到底是什麽讓你這麽放不了手,甘願違背自己的準則。”


    “愛情。”滕燁著葛老微微一笑:“一段讓我為之拚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愛情。”


    葛老眨眨眼:“組織從來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可以把你的意思反饋上去,但如果組織不同意的話,你可知道白嘉將麵對什麽嗎?”


    滕燁點點頭:“我明白,但我相信組織的人也明白,若是動了白嘉,他們又會麵臨什麽!”


    相對的四目,角力的不退目光,用一種骨子裏的絕然態度表達著不折的意誌。


    忽而葛老垂了眼眸,伸手抓了酒杯:“我恨愛情。”他說完仰頭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起了身:“我會和組織說的,但願你好運吧!”


    他說完就要走,滕燁卻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等一下!”


    隨即他從懷裏抽出了一張邀請函,起身遞給葛老:“就算你恨愛情,也該祝福我和白嘉的未來,你可是,我的家人啊!”滕燁說著臉上笑的一派春風:“認祖歸宗的儀式上,我們會宣布婚禮的日期以及派發喜帖,你可要拿到一張啊!”


    葛老了一眼,伸手抓過:“我不一定會去!”說完甩開了滕燁的胳膊,大步的走了出去。


    而滕燁則扭著嘴巴端起了酒杯頗有滋味的喝了一口。


    ……


    “嘀鈴鈴”手機的響聲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裏悶悶的響著。


    趴在桌上已經睡著的趙鵬飛聞聲立刻坐了起來,抬手想要rou眼,又想起什麽的慌忙頓住,而後才手忙腳亂的將電話翻了出來:“喂?”


    “送你一份大禮!”明顯處理過的聲音響起,而後電話便掛掉了,在趙鵬飛還有點蒙的時候,手機發出了郵件的響聲,他打開來一,立時眼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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