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這話,把一臉祈求的江夫人給兌了個蒙,而白嘉也甩開了她本牽拉的胳膊,氣呼呼地坐回了沙發上,扭頭看向一邊。


    她很失望。


    郝家的鄭紅瑜已經用過分的霸道讓她寒心,而這一刻自私的江夫人用眼淚讓她感覺到厭惡。


    白嘉的言語,完全超出了江夫人的預料,她來的路上,想過她的各種推諉,甚至為難的糾結,就是沒想到她會這樣,不顧禮儀的丟出這麽一句話來,就讓她這樣跪在這裏。


    江夫人愣了大約七八秒後,意識到,她必須為女兒搏出一條路來,當下她嗚嗚的嗚咽出聲:“白嘉啊,我們可是一家人,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啊!你不管你姐姐死活了嗎?”


    “江夫人,你這話說的不別扭嗎?什麽叫我給姐姐留條命活著?難道是我要奪走她的命嗎?”白嘉回頭看著江夫人:“她的命,隻在她自己手裏。”


    “可是她現在已經對未來沒有了希望,滕燁是她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你分一點希望給她不行嗎?我們是一家人啊,你就不能……”


    “別和我說一家人!你根本就沒把我當一家人!”


    “白嘉,我是絕對把你當一家人的……”


    “不!你口口聲聲說著一家人,可真當一家人,你為何要逼我?”白嘉氣結:“你不覺得你太自私?自私到要我犧牲幸福嗎?當初ellen和滕燁在一起,當妹妹的就放棄,既然我這個當妹妹的已經和滕燁在一起,那她這個當姐姐的,為什麽不能一樣放棄?”


    “不一樣!”江夫人急的言語:“ellen的時候,kate畢竟還小,還有機會愛上別人,而ellen死後,她把一顆心都給了滕燁,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你叫她對以後還怎麽選?”


    “沒什麽不能選!”白嘉扭了頭:“這個世界上每天遭受磨難的人多了去了!得絕症的,傷殘的,他們可都比kate傷的嚴重,不也在努力的活著?我弟弟白雲,當初尿毒症,換腎2次,不也咬著牙,堅持不懈的活著?而她,隻是……說不好聽點,隻是失.身,縱然是受了傷害,卻比我弟弟,比別人好過太多!她一個什麽碩士,難道連這點覺悟都沒嗎?”


    江夫人的唇哆嗦了幾下:“白嘉,你不能這樣冷漠,她是你的姐姐,是elllen的妹妹,更是我唯一的女兒,是從小和你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的姐姐啊,你就當可憐你姐姐,行不行?”


    “可憐她?”白嘉昂起了下巴看著房上的圓梁:“我可憐她,誰又來可憐我?”


    “你有什麽可憐的呢?你有強勢的外公,你有愛你的滕燁,你更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你哪裏可憐?”


    白嘉笑了一下,低頭看回江夫人:“我不可憐嗎?,十八歲了,我才找到自己的家人,結果郝家的親情是多麽畸形啊?一個把我當惡人陷害,不惜誣告我為行凶的人,一個呢?用家人的親情當刀來逼我妥協!你們一麵給我帶上家人的帽子,一麵卻又算計著我!難道我不可憐?這世間會有幾個姐姐要和妹妹搶老公的?有幾個人會有一個二媽對著自己下跪,逼著自己的婚姻從此插.進去一個人的?”


    “我隻是想讓kate活著!”


    “那你就去找她,讓她自己努力活著,罵也打也好,要求你去求她,你求我做什麽?我不欠你們的,也沒必要答應你什麽!”白嘉怒吼著站了起來,就要走,江夫人跪行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我如果求的動,就不會來找你!你不必對kate戒心重重,我們郝家本就是個多妻的家庭,大小妻子也都相處的融洽,kate嫁給滕燁,絕對不會和你分薄什麽,她,她知道滕燁喜歡的是你,她不會和你爭的啊!”


    “那我也不會答應!”白嘉說著去掰江夫人的胳膊:“你放開我吧,總之我是不會答應的。”


    “不,你會答應的,你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你是一個好人,你更是我們家的一分子,你.媽媽當初進門,我們誰也沒攔著啊,哪怕我們都知道你爸爸有多愛你.媽媽,她進門之後,我們就等於守寡,我們也沒攔著啊,為什麽你就不能像我們一樣給大家一點餘地,給kate一條生路呢?”


    “我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媽媽!”白嘉使勁的扯著江夫人的胳膊:“我是白嘉,我是我!我的愛情,絕不沾染憐憫!”


    白嘉說著使勁的拽開了江夫人的胳膊,抽腿要走,江夫人卻紅了眼的喊著:“你有什麽不能答應的?我和你明說了,滕燁都沒說不答應,我念著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愛人,我才親自來求你鬆個口,以後姐姐妹妹的也處的融洽,你怎麽就……”


    白嘉咬了唇,死死地壓著心口泛起的苦,打斷了她的言語:“他是他,我是我,反正,我就是不答應!”說完她徹底甩開了江夫人的胳膊,拔腿就往外跑,但門打開的那一刻,她卻聽到了江夫人的一聲嚎叫:“好,那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們母女死了好了!”


    白嘉聽完這話覺得不對,立刻回頭,江夫人已經從地上爬起,朝著房屋邊沿的牆上就撞了過去。


    “不要!”白嘉本能的大喊,而身子轉過去再去抓她,已經來不及了,江夫人一腦袋就撞上了牆麵,而後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


    “不!來人啊!救命啊!”白嘉立時隻能大叫。


    ……


    救護車的聲音仿若還在耳朵裏回響,烏啦啦的就沒個停歇。


    眼眸處,是急救處的燈在明亮,是董老爺子在不斷的來回行走。


    江夫人鬧自殺,還鬧在董家大宅,不管事實是怎樣的,都注定董家要沾染上醜聞,就算他能動用關係壓下本地的消息,但香港卻是郝家的勢力範圍,他們一樣可以從那邊爆出來,而後讓董家背負這種說不清的惡心。


    “老爺子,您還是消停一會兒吧,別等下您血壓高了!”何管家上前勸服,拉著他坐去白嘉的身邊。


    董老爺子皺著眉坐下,看到白嘉那傻呆呆的目光,不免又心疼的摟了她的肩頭:“對不起,嘉嘉,是爺爺糊塗,爺爺就不該為了那些信,答應你們談話,我應該想到她會打什麽主意!”


    白嘉抬頭看向董老爺子:“外公,這不怪你,現在,我隻希望,她沒事。”


    董老爺子點頭:“放心吧,小涵是最捧的,他一定能把人給救回來。”


    白嘉木木的點點頭。


    此刻她是混亂的,她的心情五味陳雜,除了擔憂不安之外,她更有的是煩躁,是恐懼。


    她可以不管不顧的說她不管江夫人和kate怎樣,但當江夫人撞到牆上的那一刻,她卻怕了。


    生命的流失,會讓人的心如被一隻大手狠狠的緊攥,攥的你呼吸艱難,攥的你血肉模糊,鑽的你疼到無法偽裝那份冷漠。


    在救護車上,她祈求著江夫人會無事的同時,更發現她心裏充斥著那種怕,怕滕燁她無法麵對,因為她不是別人,她是ellen的母親!


    “叮”的一聲響,電梯的門打開,鄭紅瑜拉著kate兩人就衝了出來。


    “我媽呢?我媽呢?”她幾乎是大叫著,引的周遭的人紛紛側目,而白嘉站了起來,她剛想喊一聲kate,kate就已經看到了她,人像離弦的箭一般直勾勾的衝了過來,一把就扯上了白嘉的衣領:“我媽呢?你把我媽怎樣了?”


    白嘉伸手去拽她的手:“我沒把你.媽怎樣?是她自己要撞牆的!”


    “她好好的怎麽會自己撞牆?一定是你,是你逼我ma的!”


    “我沒有!”白嘉急忙反駁:“是你.媽跑來求我,讓我同意,同意我老公娶你,我沒答應,她就要撞牆的好不好?”


    “你沒答應?”kate一愣,隨即激動的大叫:“你為什麽不答應?你為什麽?”


    白嘉被她吵的耳朵嗡嗡響,伸手去抓她的手:“都這個時候你,你不是更應該關心你.媽媽嗎?你怎麽還有時間關心這個?”


    kate卻像聽不見一樣,抓著白嘉的衣領不放:“你說啊,你為什麽不答應?”


    “我為什麽要答應?他是我丈夫!”


    “可他應該是我丈夫,而你不過是我姐姐的替代品!”kate說著猛然鬆了白嘉的衣領,抬手就是一巴掌抽打在了白嘉的臉上:“你把他還給我!castle應該是我的!”


    “啪!”白嘉抬手反手抽在了kate的臉上:“別以為你是姐姐,就可以打我!你給我聽清楚,第一,沒什麽叫應該是你的!他是一個人不是一件物品,他有自己的選擇權!第二,不要在口口聲聲的給我說什麽替代品,我叫白嘉,我不是誰的影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害你.媽媽在急救室的人是你不是我!就是因為你要尋死覓活,她才跟著你一樣尋死覓活!你們母女兩個少自私的拿別人的生活當籌碼,想要我可憐你們,做夢去吧!你們都不自愛自己,沒資格和我要可憐,要尊重!”


    白嘉說完這話一把搡開了kate,邁步就往一邊去,顯然她覺得和kate多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侮辱,而她一邁步,就看到了急救室的門竟是打開的,蔣涵正穿著一身手術服目光炯炯的望著自己。


    原來在她和kate爭執的時候,急救已經結束。


    她本能地上前詢問:“江夫人她怎樣?有沒事?”


    “額硬外膜血腫,我已經給她清了積液和血腫,沒什麽大礙了,但因為觸及的是前額,康複初期可能會有頭疼。”蔣涵一臉嚴肅的說完這些,伸手就捏了白嘉的臉,在白嘉詫異的時候,他說了一句:“你的頰肌紅腫有軟組織挫傷,需要我給你提供冰塊嗎?”


    白嘉一愣剛要言語,身後卻傳來了滕燁的聲音:“不用了,我會幫她治療的,你可以把手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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