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或不行,這已不重要,她能答應,吳莉莉便放了心。i^


    默默的起身,看著淚水流淌的白嘉,她咬了下唇:“你懂怎麽退出嗎?”


    這是一句殘忍的話,更意味她還要在刀口上撒鹽。


    白嘉笑的苦澀:“我,懂!”


    在這場愛的遊戲裏,她是弱者,而滕燁是強者,她都隻能是被動的等待滕燁的一切安排。


    所謂退出,除了讓他失望,厭惡,還有別的選擇嗎?


    可是她更願意的,是兩個人好聚好散,至少對當初的那段情回想起來也該是唏噓,而不是憎恨。


    “我自己會解決。”白嘉哽咽著推了合約:“拿走吧,這個我真的不需要。”


    “可是你弟弟……”


    “我的愛與金錢無關,退出也是因為,如你所言,我不能毀了他!”白嘉伸手抹了眼淚:“如果我弟弟真有危難的時候,我會找你幫忙的。”


    吳莉莉點了頭:“好,我一定盡我所能。”


    白嘉起了身:“那我走了。”


    吳莉莉點了頭,白嘉便立刻走了出去,吳莉莉看著玻璃門關上,而後看了看在桌上被嫌棄的合約拿了起來,繼而她的眼圈也泛著一絲紅。


    ……


    扯著包,流著淚,白嘉幾乎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


    此刻心很痛,卻又不得不麵對。


    “滴滴”身側傳來了短蹙的車鳴聲,白嘉扭了頭,就看見了從車窗裏探頭出來的錢茜。


    “白嘉,真的是你啊,嘿我們……白嘉?你哭了?”錢茜本是一臉興奮,但她發現白嘉正在哭時,人都傻了,繼而車子一個急刹,錢茜一把取了安全帶開門下車,直接到了白嘉跟前:“你怎麽了白嘉?發生什麽事了?”


    白嘉望著錢茜,眼淚隻管落,卻什麽也無法說出來。


    “你別嚇我白嘉,你到底怎麽了?”錢茜急的言語,此時車又鳴笛一下,金俊吉俯身過來衝著她們招呼:“先上車!”


    錢茜立時拉著白嘉就要往車裏去。


    白嘉卻看到金俊吉後,意識到什麽,急忙搖頭:“我沒事,我不上車了,你們去玩吧!”


    “玩什麽啊!”錢茜大聲的言語:“你是我的朋友啊,你正在傷心,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何況我們本來就不去哪裏玩,我幹媽要的圖紙我還沒拿過去,她催著我呢!走走,上車,有什麽咱回去說!”


    錢茜連說帶拽的扯著白嘉上了車,而金俊吉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她那濕漉漉的臉,眉微微一蹙,隨即摸出手絹遞給她。i^


    “我有!”白嘉捏了捏手裏的手絹,那是吳莉莉的,她根本忘了還。


    金俊吉有一點尷尬,但他還是把手絹放在了卡杯箱上。


    繼而開車前行。


    ……


    “到了,我先下去給我幹媽東西,俊吉哥你陪一下白嘉。”錢茜匆匆交代著,從車座下拽出一個畫卷筒,便匆匆下了車,朝著前麵的酒店跑去。


    車內剩下他們兩個,立時有些尷尬。


    盡管白嘉此時已經憋著不哭了,但那紅腫的眼,濕漉漉的臉,依然讓凝望著後視鏡的金俊吉從心裏泛著一種疼惜。


    “既然傷心,就大哭吧,哭出來可會好很多的。”他再次把手絹拿起遞了過去:“我當初心裏難過的時候,很想找個朋友傾訴的,可訓練班裏,誰都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敵人,於是我不但不能放聲大哭,我還得咬著牙,忍著。憋著,而後趁著洗澡或是遊泳的時候,才偷偷的哭,那種無法酣暢淋漓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一點都不痛快。”


    白嘉抿了抿唇,半天哽咽著說了兩個字:“謝謝。”


    但,依然沒有伸手去接那手絹。


    “滴滴。”手機短信響起,金俊吉忙把手機摸出,看了一眼後說到:“錢茜叫我們先走,她幹媽準備了飯菜招待她,她推脫不掉。”


    白嘉聞言點點頭:“那麻煩你,送我回酒店吧!”


    金俊吉二話不說的開了車,調了個頭往回開,白嘉便一言不發的看著車窗外的人流,心裏空落落的。


    車子一路前行,大樓漸漸變少,綠色的園林越來越多,當白嘉意識到不太對,問著我們這是去哪裏時,她也看到了路邊的指示牌,上麵畫著飛機。


    “你需要釋放你的傷心。”金俊吉輕聲言語著:“我帶你到這裏來,是想給你一個哭的痛快的地方而已!”


    白嘉聞言沉默了。


    ……


    車子終於開到了機場外的大片草地上。


    白嘉下車,看著麵前的鐵網圍欄,並不覺得輕鬆。


    “我不打擾你,我在那邊!”金俊吉在她身後言語了這麽一句,開車而去,白嘉看著他把車子開到百米外,忽而覺得金俊吉是個很貼心的男人,至少他給了她足夠的空間。


    “轟……”飛機的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響,當它加速直衝上天時,白嘉便是衝著它大喊:“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好好愛你?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百米外,金俊吉站在車門前凝望著夕陽下那個呐喊的身影,眼裏充滿著疼惜。


    ……


    “謝謝你!”車子停在酒店樓下,白嘉真誠道謝。


    盡管她喊啞了嗓子,卻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至少那種壓抑的情緒緩解了大半。


    “我是你的朋友啊!”金俊吉望著她柔聲說著,再度遞上了手帕。


    白嘉看看那手帕再看看金俊吉,終於伸手接過:“那我回去了,朋友!”


    金俊吉聞言一笑,揮手。


    白嘉便開車門下去,當白嘉走進酒店後,車子才駛離酒店,然而此刻卻有人從附近的草叢裏鑽了出來,他拿著單反嘴角掛笑,繼而掏出手機來撥了電話。


    ……


    白嘉沒有回三樓,反而是上的九樓。


    打開927號房間,她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憂傷。


    相愛,不可以,相守,也不可以,她能感覺到一種禁錮,卻偏偏不能去衝破,因為一旦衝破,心裏的那個他,就可能麵對的是傷痛,是死亡。


    手機發出響聲,是短信,來自1號:“在做什麽?”


    白嘉看著短信,眼淚再度盈眶,她慢慢的回複了過去:“坐在927的沙發上,望著大床,想你。”


    片刻後短信過來:“衝你這份想念,我會爭取早一點到!不過,你可不要熬夜,去乖乖睡覺。”


    “遵命!”白嘉發了短信過去,人則聽話的起身往外走,但拉開門的一瞬間,門口卻蹲著一個錯愕的人,她的手裏還捏著一張紙條。


    “劉紅豔?”白嘉的心一驚,劉紅豔則起身把手裏的紙條放進白嘉手裏轉身就走。


    白嘉借著樓道燈瞧看,上麵就五個字。


    “領隊在盯你。”


    白嘉一頓,急忙把927的門所好,追了過去,在電梯門要合上的時候,她衝了進去。


    “什麽意思?”她看著劉紅豔。


    “我寫的很清楚了。”劉紅豔低聲說著,人扭了頭。


    “但我想更清楚。”白嘉急的拽了劉紅豔。


    “發現你往9樓跑的,不僅僅是我。”劉紅豔伸手拽下了白嘉的手:“讓你的那個他別在9樓了。”


    話音剛落,電梯便響,她們到了三樓。


    門打開的一瞬,劉紅豔衝她言語道:“我欠你的,還了。”說完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


    11點,錢茜一身酒氣的竄了回來,當她發現白嘉坐在床上,而手裏拿著的手機,正在播放著一首著名的阿根廷探戈舞曲時,她快步的湊了過來:“都有心情聽舞曲了?你沒事了?”


    白嘉衝她一笑:“沒事了。”


    “到底怎麽了?那陣哭成個淚人,你瞧你眼睛,還腫著呢!”錢茜說著不放心的打量白嘉。


    “沒什麽,街上看到人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想到我父母雙亡,一時傷心。”她說著謊言讓錢茜寬心。


    “原來是這樣啊!”錢茜歎了口氣:“那看開點吧,你和你弟弟不還活著嗎?何況沒有爸媽管著,其實也自由。”她說著直接就脫鞋爬上了床:“白嘉,你知道嗎?我幹媽今天和我說,說人啊得務實,得明白自身的價值,還說不合適的都別念想著,終歸是得不到好的,你說我喜歡俊吉哥有什麽不合適的啊,他又不是窮小子,是明星啊!一個二個的犯得著拐彎抹角的讓我放手嗎?”


    白嘉抿了下唇:“你家人要你退出?”


    “對,還是全家總動員!”錢茜咬著牙瞪著屋頂的吊燈:“看得出現在還是客氣的,要是我不聽話,大約要用強手段了,就是不知道是藏匿了我,給我立刻找個門當戶對的綁一起,還是直接來壞俊吉哥的路,可是俊吉哥現在都在韓國了,又不在咱們中國,我爸媽手伸的到那麽長嗎?”


    “你打算怎麽辦?”她望著錢茜,眼裏有著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感。


    可是錢茜喝了不少,根本沒理會白嘉,她盯著那燈,聲音充滿著無奈:“我能怎麽辦?要是俊吉哥答應一聲,我就跟他跑到非洲去,我都不帶眨眼的,可問題是……他根本不回應我。”


    白嘉挑眉:“不回應?”


    “嗯。”錢茜眨巴眨巴眼睛,眼圈也紅了:“我暗示,他裝不知裝糊塗,我明說,他就是一句不說,死活不表態,你說這算什麽?剛才我在樓下給他打電話,我說你好歹給我回句話,我也好使勁向前衝啊,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麽?”


    “什麽?”


    “他說,我們做朋友不好嗎?我了個去!誰tm是要和他做朋友啊,我是要當他的女朋友!”錢茜忽而憤怒的罵了這一句,轉頭就從白嘉手裏搶走了手機,而後她看著那手機上顯示的歌名,忽而就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嘟囔:“porunacabeza,一步之遙是吧,我和俊吉哥這一步就跨不過去了……”


    錢茜開始了發聲大哭,而合著這支曲子,白嘉的心也在痛:一步之遙,我何嚐不是也跨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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