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說,這叫玉淺紅,是他們東陽國最新發現的玉石,正好來朝拜的時候,就給帶了這麽兩對。”


    樂晞說完,拿著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又說,“皇上把這兩對都賞給了我,我就尋思等你來了分給你一對,也算是我給你的壓歲錢,怎麽樣,還不錯吧。”


    “嗯!”柳霜實在的點點頭,這東西確實蠻新鮮的,玉墜子京城隨處可見,血玉在她們王府也不是什麽稀罕的東西。


    可這玉中透紅,確實是個好東西,把耳墜子塞回荷包,然後衝其笑了一下,說:“既然你了我壓歲錢,怎麽著,我也得有點兒回禮,喜歡吃什麽說,我去做。”


    樂晞一聽這話,頓時眼睛冒了光,她最近吃宮裏什麽都不好吃,有時候明明很餓,可看著那些東西就沒了胃口,


    “我要吃你上次做的那個糖醋小排,還有醋溜木須,醋……”


    一口氣說了好幾道酸的東西,柳霜聽著都覺得倒牙,好嘛,這是真懷的兒子啊,好笑的點點頭,說:


    “行啊,這還不簡單,我這就去做,你陪我還是在這呆著?”


    “我跟你一起。”


    樂晞躍躍欲試的跟著去了小廚房,材料都是現成了,婆子們搭把手備料。這邊的小廚房也大,一共有兩個灶台。柳霜手腳也麻利,半個時辰不到,五菜一湯全部做好。


    嬤嬤們剛端出去,外麵就傳來“太後駕到”四個字,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趕緊出了小廚房,來到院子的時候,太後已經進來了。


    二人紛紛側身行禮,被太後擺手免了禮,說:


    “別這麽多禮了,我在錦繡園沒看見霜兒,就知道她一定給你開小灶來了,帶我一個,咱們仨一起吃。”


    柳霜一聽這話,熱絡的走到太後身邊,挽著她的胳膊,樂晞在另一邊挽著,三個人進去吃飯……


    下午申時初的時候,這錦繡園的宴席才算散了,皇上直接喊了四弟易寒去了禦書房,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都是沒有說話。


    直到太監進來端了兩杯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時,皇上這才起身,拉著弟弟去一邊的椅子坐下,然後開口說:


    “那毒……能確定嗎?”


    “十有八九!”易寒沒有隱瞞,直接開口說著。


    兄弟倆都不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沒登基之前,易宣也是四處奔波,見識了不少,所以那毒兄弟倆一致懷疑,是大啟皇宮慣用的東西。


    大啟皇宮的東西,出現在雲淩國的皇宮,這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當然,他們做事還是小心的,畢竟沒有證實。


    四爺把玩著藥瓶,想了一下,說:“皇兄,要不這樣吧,秋莫離還在京城,我把這個拿給他去瞧下,那小子懂毒比我們要在行。”


    “嗯!”皇上重重的點點頭,想了一下又說,“有消息了,記得趕緊通知我,我倒要看看那個家夥想做什麽。”


    “是,臣弟遵旨。”


    四爺說完,恭敬的行禮,隨後轉身離開了禦書房。皇上一個人坐在禦書房的椅子上,靜靜的發呆……


    今年的小年,天氣不是很好。北風呼呼的吹,打在臉上,有種刀割的感覺。四爺拉攏著自己的氈帽,快步往宮門口走。


    離老遠,便看到自家馬車,孤單單停在那裏。原本還感到有些冷的身子,頓時暖和了不少,因為車裏,有等著他的小妻子。


    疾風跟血影看見四爺回來,都立正站好、衝其恭敬的行禮,可易寒連理都沒有理,撩袍直接蹦上了車,鑽進車廂。


    柳霜估摸著他也該回來了,正在那裏泡茶,聽到聲響扭頭一看人回來了,趕笑著把熱茶端給他,說:


    “回來了,喝點茶暖暖身子吧,今兒特別的冷吧。”


    就隻是這麽幾句話,便讓四爺的心裏特別暖和,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把人摟在懷裏親了一口,說:


    “有了媳婦兒就是好,出門在外也有人惦記,再冷的天兒也不怕,怪不得都說老婆、孩子、熱炕頭,爺兒今日也終於感受到了,有了你,真好!”


    說完把杯子裏的熱茶,吹了吹、一飲而盡。柳霜聽到他的話,也是好笑的搖搖頭。此時馬車正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從明兒開始,就又該忙活了。


    柳霜靠在男人肩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氣,感覺心裏特別的踏實。忽然想起,中午吃飯時,太後說的那個事兒,抬起頭看著他,說:


    “雲睿,母後今兒跟我說,說是皇家成親的王爺,第一年的年三十兒,都要在家自己過,隻有初一才進宮,是嗎?”


    易寒聽聞這話,笑著點點頭,說:“嗯,是有這麽一說,主要是讓新媳婦獨立祭祖罷了,看你,你想進宮過年咱們就在宮裏過,不想、就回你大哥那邊。”


    “哪有過年回娘家的。”柳霜聽到這話,直接鬱悶反駁他,不過心裏倒是挺甜的,這小子為了怕自己想家,竟然主動提出來。


    四爺不在乎的把人圈在懷裏,捏著她的下巴,親了一下,說:“這有什麽的,隻要你喜歡,爺兒都滿足你,對了,給青陽鎮那邊的節禮,你安排了嗎?”


    喲嗬!還真看不出來,這貨居然還知道老家那邊的年禮,柳霜“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促狹的說:


    “勞四爺費心了,奴家的嫂子,已經全都安排好了,估計這會兒老家都已經用上了,等您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明顯打趣的味道,四爺又怎麽能聽不出來,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個夠本兒,然後氣息有些淩亂地說:


    “小東西,知道打趣爺兒了?誰給你的膽子。”柳霜聽到這話,委屈的靠在他的懷裏,不過嘴角的一絲笑意,倒是出賣了她。


    易寒摟著媳婦兒的小腰,心裏也是很想笑,說起來他也是真該罰,這還有七天就過年了,那些事情肯定是及早就置辦的。


    夫妻倆依偎在一起,誰也沒再說話,馬車晃晃悠悠的回了睿親王府。勞累了一整天,柳霜也是有些乏了,拿上換洗的衣服去了耳房沐浴,舒緩一下。


    易寒則是坐在屋裏的床上,要換衣服的時候,忽然摸到了腰上的那個白瓷瓶,起身來到門口喊疾風。


    “爺兒,什麽事兒您吩咐。”疾風恭敬的抱拳行禮。


    四爺把手裏的瓷瓶給他,小聲的說:“秋莫離在福安街後麵的宅院,你把這個拿給他,就說亥時本王會過去。”


    “是,屬下明白。”


    看著疾風飛身離去的背影,四爺折返回房間。把門關上之後,脫掉了外出的衣服,隻著中衣坐在床上。腦子裏不停地琢磨,那瓶毒藥的來由。


    如果真是按照他跟皇兄的推斷,拿藥是大啟的,平白無故出現在雲淩皇宮,看起來……這易宕的餘黨,還是存在的啊!


    “想什麽呢?那麽入神。”柳霜穿著白色的中衣,來到他的麵前,邊擦頭發邊問。


    易寒打斷思路,看著媳婦兒剛出浴,小臉兒紅撲的樣子。笑著把人帶到懷裏摟著,說:


    “沒什麽,對了,我一直都沒來得及問你。好端端的,你跟那個小孩兒去雙菱宮幹嘛啊?”


    柳霜聽到這話,苦笑了一下,靠在他的懷裏,說:“是夢縈啦,那小丫頭說沒看過皇後寢宮,想去見識見識,我就帶她過去瞅了一眼。


    八歲的孩子嘛,肯定是呆不住的,總喜歡找犄角旮旯的地方,所以嘍,那個白瓷瓶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找到的。”


    四爺聽了也是輕笑出聲,從媳婦兒手裏接過毛巾,一點一點的幫著擦頭發,然後說:“霜兒,今年過年,就我們在一起過好不好,就在這個王府,哪兒都不去。”


    “嗯,好啊。”柳霜笑著點頭應下,享受著男人的伺候,腦子裏開始琢磨過年的事情。


    首先就是買年貨了,雖然管家會處理這些事情,可是她作為當家主母,可一點都不能馬虎,這首當其中的就是祠堂的供奉。


    王府有個祠堂,供奉的雖然不是排位,可那些明晃晃的聖旨,也不能扔在那裏吧,三牲禮肯定要有,再來就是鞭炮、燈籠、春聯……


    “嘶——”柳霜倒抽了口涼氣,扭頭看著給她擦頭的男人,蹙眉問道:“你幹嘛啊,這是頭發,你就那麽使勁兒拽?”


    “誰讓你不理我了,爺兒幫你擦頭發,你倒好,居然不理爺兒,你還委屈了?”四爺有些不舒服的抱怨。


    剛才喊了她那麽多聲,居然就一點都不理人,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更重要的是,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柳霜聽著他說的那麽幼稚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從他手裏奪下巾帕,轉頭去了梳妝台前,自己絞幹頭發。


    一句話不說,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不少,四爺也十分的生氣,明明是那丫頭的錯,可她倒好,跟自己折騰起來了。一屁。股坐在床上,生著悶氣。


    柳霜坐在梳妝台前,憤恨的從銅鏡裏麵看著那個男人,這才成親多久啊,就冷戰,哼,第一次戰役,她要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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