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沒有你妹妹這個側妃,你認為他老柳家能這麽對你?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告訴你,今兒必須讓我接走靖哥兒,還有,你給你妹妹送去二千兩銀子……”


    秦氏一聽就就不幹了,立著眼睛看著王氏,顫抖著伸手指著她,咬牙切齒地說:


    “你這人,真是市井潑婦,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有側妃我們對瑾萱好,今兒我還告訴你,我寧願她沒有你們這個娘家,哼。”


    “你說誰市井潑婦,我告訴你村姑,我可是……”


    “你可是全京城的潑婦,就沒聽說過,這娘家跟嫁出去的女兒要銀子,還貼補另一個出嫁的閨女,你誰啊,你以為你是福壽包啊,人人都稀罕你?”


    柳霜實在聽不下去了,邊走邊說,然後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扭頭看著王氏,輕笑一下,繼續說:


    “你看看你那個德行,你哪配得上是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還你可是,你可是什麽?用不用我去王家問問,有沒有你這麽做娘的,嗯?”


    王氏不怕蘇瑾萱不怕秦氏,可以說整個柳家她誰都不怕,唯獨就是怕這個柳霜,這小丫頭不僅牙尖嘴利,而且身份在那裏擺著,她雖然有誥命再身,可見她仍舊低上一節。


    強壓著五火,站起身,側身行禮,說:


    “給縣主大人請安。”


    “喲,太陽從西麵出來了,您居然給我行禮啊。”柳霜一番挖苦,讓王氏有點打臉,如果是往常,秦氏一定阻攔她,畢竟那是長輩,還是兒媳婦的母親。


    不管是不是親的,名分擺在那裏,可是今兒,她是真的沒去管,就讓閨女說道說道,這個王氏來家裏小半個時辰,嘴就沒閑著,氣死她了。


    王氏被挖苦了一番,麵子、裏子都掛不住,可仍舊得賠笑,歎了口氣,說:


    “親家姑奶奶,我今兒是來接靖哥兒回家過年的,所以……”


    柳霜猜到了,蘇立軒分家出去,蘇宏軒是東床駙馬,這過年都不可能回蘇家,大戶人家過年,都是要就祭拜祠堂的。


    可這拜祠堂是要有男丁,靖哥兒雖然年齡小,眼下也就隻有他能出麵了,看著王氏那個德行,想來是蘇瑞然給她下了死命令,不把兒子帶回去,她也不用回去了。


    可既然是來帶人的,為何又要嫂子給那蘇珞萱銀兩?難道說……銀錢不夠?可在那安成王府,需要那麽多銀子嗎?


    納悶的看著王氏,想了好一會兒,畢竟不能把事情鬧大,前段時間家裏的流言蜚語剛剛壓製住,再說人家來接兒子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蘇夫人,這靖哥兒不是不讓您帶回去,可是眼下不在家啊。”


    “不在家?去哪兒了?”王氏有些著急了,蘇瑾萱看著他的樣子,心裏各種的看不上,使勁兒的白了一眼然後說:


    “跟我公公去洛家莊了,給大姑奶奶送東西去了,估計得留那住了,你要是相接,後兒來吧。”


    今天是臘月二十七,後天就是二十九,這個月沒有三十,二十九這天就是過年了,王氏氣的不行,心裏明知他們是故意的,可現在柳霜在家,她是有火發不出來。


    秦氏看她的樣子,心裏還是不落忍,可是一想到那孩子曾經的遭遇,當下咬牙,說:


    “你若是想接,去洛家莊吧,現在走還能趕上在那邊吃晚飯。”


    “你——”王氏氣的不行,柳霜坐在一旁,把玩著手指甲,優哉遊哉的說:


    “蘇夫人,你剛才可是說讓我嫂子拿錢,去貼補安成王的側妃,我想問一下,那蘇側妃過得不好?安成王短她銀兩?”


    王氏聽完心裏有些突突,微微蹙眉一下,起身要走,柳霜看她的背影,然後說:


    “不妨我們做個交換,你讓靖哥兒在這邊過年,我不追問安成王的事情,我相信以蘇夫人的謀略,一定能說服你們家老爺,如何?”


    柳霜現在還真是特別的慶幸,慶幸這王氏一時失言,不然她還真沒有談判的籌碼,今兒不讓帶回去,明兒呢,後兒呢?


    如果蘇瑞然親自來接呢,靖哥兒再回去,他們想把他帶出來,那可不容易,機會往往就一次,不把握住,那可就特麽全都操蛋了。


    王氏扭頭,眼神淩厲的看著柳霜,小妮子也不在意,直直的對上她,反正手裏有把柄,一點都不怕。


    “霜兒可就等蘇夫人的好消息了,不過我倒是挺想去問下四爺的,這他三哥過得不好,以後可怎麽辦呢?”


    慢慢悠悠的一句話,成功的打發走了王氏,秦氏這邊也是鬆了一口氣,蘇瑾萱臉熱的不行,當下就跪在地上,這可把秦氏給驚的不行,趕緊把她扶起來,然後說:


    “你這是幹嘛,好端端的怎麽說跪下就跪下,肚子裏可有孩子呢,你身體又不好,可不能這樣。”


    蘇瑾萱鼻子一酸,眼淚頓時落了下來,握著秦氏的手,搖搖頭,說:


    “婆婆對瑾萱視如己出,可瑾萱的娘家……我……”


    “你是你,那王氏是王氏,能相提並論嗎,快別哭了,你一哭肚子裏的孩子也哭,小心以後生出個哭吧精。”


    秦氏連虎帶騙的說著,柳霜起身把嫂子拉在了椅子上,歎口氣,說:


    “嫂子快別哭了,這現在來還不錯呢,萬一大年三十來呢,不過那王氏還挺有意思,竟然讓你去貼補蘇珞萱。”


    十分不理解的搖頭,蘇瑾萱也是歎了口氣,雖然她懷孕不出門,可是京城的那幾個手帕交她還是有書信來往的,喝了一口熱水,說:


    “那蘇珞萱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我聽蔣大人的夫人說,雲芳菲處處壓著她,蘇珞萱又是個不讓份兒的主兒,總是跟雲芳菲嗆嗆,可奈何人家掌管中饋,她也隻能啞巴吃黃連。”


    柳霜一聽這話,明白的點點頭,想當初她剛來京城的時候,蘇珞萱十二歲,如今……眨巴了下眼睛,問:


    “那她去邊境都小半年了,肚子沒消息嗎?”


    蘇瑾萱搖搖頭,秦氏在一旁拍著閨女,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兒,就說這些事情,怎麽都是不合理數,柳霜也不在乎,靠在母親的懷裏,看著大嫂。


    “我聽說安成王對那倆是一個都沒碰,府裏又有一個侍妾,一直都那個人在侍寢。”


    柳霜跟母親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明白的笑了,那話怎麽說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裏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不要,非出去再找一個,這男人都是賤的。


    柳霜從袖口掏出三千兩銀票放在母親手裏,又拿了三千兩交給嫂子,然後說:


    “臘月的分紅,本來會更多一些的,不過京八件做得少了,來年多做一些就是了。”


    說完又把兩套頭麵打開,一套是赤金鑲玉,一套是赤金鑲翡翠,玉的給了蘇瑾萱,翡翠的給了母親,繼續說:


    “過年了,女兒給你們的禮物,嫂子跟母親一樣,不偏不向。”


    秦氏聽了滿意的點頭,摟著閨女讚賞地說:“你不給娘都行,但是你嫂子必須得給。”


    “不不不,娘,您……”


    正說著,院子裏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柳正鬆帶著幾個孩子回來了,不過他們沒有去看大閨女,而是去了別莊殺雞、拿雞蛋。


    大家進了屋,鬧鬧哄哄的,這個事兒就算掀過去了,誰也沒有提王氏來接孩子的事情,靖哥兒是最開心的,拉著自己的親姐姐,就開始說殺雞的事情。


    小臉兒雖然凍得通紅,可是眼睛的光芒特別的好看,蘇瑾萱看著他的樣子,更是認為弟弟在自己身邊的好,感激的看著小姑子,什麽都沒有說。


    轉天臘月二十八,麥媛一早拿著銀錢過來,交了家用又給了蘇瑾萱分紅,秦氏開玩笑說小女兒比霜兒有能耐。


    親姐妹之間不在乎攀比,都是相識一笑就算拉倒,上午柳玉鴻下朝回來,從明天開始他們就休沐了,一直到正月初八上朝。


    這年味就越來越濃了,時不常得就能聽到鞭炮聲,安慶山由於正經吃藥之後,這身體也越來越好,也能跟三個孩子在外麵玩了。


    院子裏基本上天天都嘰嘰喳喳的熱鬧,巳時初,秦氏開始炸肉丸子,用蘿卜、肉餡兒、麵和好之後,放在油鍋裏炸。


    柳霜看著那鍋裏圓圓滾滾的丸子,笑嘻嘻的拉著蘇瑾萱在一旁等,隻要出鍋,姑嫂二人就下手抓一個吃著玩。


    蘇瑾萱咽下嘴裏的丸子,拿著手帕擦拭一下,說:


    “當年在青陽鎮的時候,我就特別喜歡吃娘做的菜,經常讓身邊的丫頭去和順酒館打包菜肴,娘都不知道吧。”


    秦氏聽了用笊籬撈出鍋裏的丸子,笑著說:


    “那個時候忙,還真是顧不上,不過你別看累啊,過得特別的舒心,這來到京城,我跟你說實話,我還挺想回老家的,這邊,人不好。”


    蘇瑾萱理解的點頭,往年他們都是在別莊,那還是無所謂的,可是今年在城裏,這過了初五,想必帖子就會來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寧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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