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嗬……


    陸濤在車上看到唐詩詩房子的燈亮了,才將車開出窄巷,這期間,他的手機鈴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對麵的人頑固的很,大有他不接電話就不罷休的架勢。他煩躁的猛踩了一下油門,一路狂飆。


    “什麽事?”大約半個小時候,陸濤一臉平靜的接通了電話。


    “阿濤,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淩素素軟綿綿的聲音響起來,語氣難掩焦急。


    “你這是在質問我?”陸濤口氣慵懶,聲音裏帶著一絲泠凝。


    “不是,阿濤,都已經這麽晚了,你還沒回來,我隻是擔心你。”淩素素急急地解釋,聲音裏浸染著擔憂,真的像是一個為丈夫等門的小妻子一樣。她知道陸濤一向不喜歡被人質疑,當然不會傻得承認,觸碰他的逆鱗。


    “我在外麵應酬——你怎麽知道我沒回家?”陸濤敏銳的抓住了淩素素的話外之音,問道。


    上午他們去醫院後,給母親的腰拍了個片子,確定沒有傷到哪裏後,陸濤將兩個女人送回家,自己上了點藥膏,就出來了,不會是——那個女人還在他的住處吧?想到這個,陸濤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阿濤,伯母今天情緒很不穩定,我想她是受到了驚嚇,所以留下來陪著她,不過她剛剛已經睡下了,我隻是擔心你。”淩素素的聲音裏已經有了委屈,不過陸濤聽得出那裏麵還有一絲絲小心謹慎的試探。


    陸濤冷冷的牽了一下嘴角,“我沒事,應酬晚了而已。”聲音舒緩,淡淡,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好像是在告訴電話那頭的人,應酬到這個點,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已。


    “嗯,那你開車當心點。”淩素素叮囑一聲,掛斷了電話,捏緊手機,白色的燈光,映襯著她那張布滿陰霾的臉。


    若是今晚等在這裏的是唐詩詩,他恨不得cha上翅膀飛回來吧?真當她什麽都不知道?除了必要的出差,陸濤結婚三年,還沒有超過十一點回家過,現在呢!都已經快淩晨兩點鍾了!


    哼!為白天那一巴掌心疼了?一想到陸濤這麽晚不回家極有可能是去找唐詩詩了,淩素素的就忍不住嫉妒的要發瘋發狂,她恨不得將客廳裏能砸的東西全砸了,但是一想到這裏不是自己的家,她不能將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溫婉賢淑的名門千金的形象給毀了,她隻得生生的忍住,忍到麵容扭曲。


    淩素素情緒暴躁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她必須做點什麽,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她不能讓唐詩詩有一丁點的翻盤的機會!


    淩素素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結果鈴聲響了半天,直到裏麵傳來機械的“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的提示音,也沒有被接起,她不可思議得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確定是權少白沒錯,又耐著xing子撥了過去,結果鈴聲響過之後,依舊沒有人接起。


    “混蛋!一個兩個的都敢不接我電話!”淩素素現在是有火沒處發,本來想找權少白大吐苦水,發發牢sao的,順便借他的手給唐詩詩點苦頭吃的,誰知道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流年不利,連一向對她惟命是從的權少白都敢不接她電話了,真是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別墅外傳來泊車的聲音,淩素素快速的到門口打開門,笑得溫柔,對走過來的陸濤說:“阿濤,累壞了吧,我給你去放洗澡水。”


    那模樣,仿佛前一刻那個壞脾氣的女人,根本不存在,隻是人們的一種錯覺。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怎麽能做這些?”陸濤走進屋子裏,隨手撤掉領帶,那一身的濃重的煙味,讓淩素素不適的皺了皺眉。


    “王媽呢?這麽晚了也不帶你去安置。”王嫂是陸宅的老傭人。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堅持等你回來的,隻是沒想到你今天回來的這麽晚。”淩素素生怕陸濤責罰王嫂似的,連忙幫她開脫,隻是話裏話外都帶著委屈。


    “我不知道你今天留宿在這裏,走,我送你回屋。”陸濤假裝沒聽明白淩素素話裏的意思,拉著她的手上樓。


    “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淩素素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到陸濤似責怪似嗔怨的話,一晚上忐忑不安的懷疑,怨氣都化成涓涓暖流,跟著陸濤亦步亦趨的上了樓,進了客房。


    “好好休息,可不準再任xing了,你現在是準媽媽了,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們的孩子考慮!”陸濤說著,在淩素素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眼裏有綿綿不絕的心疼不舍。


    “快睡吧。”


    淩素素迷醉在陸濤這突如其來的柔情裏,呆呆的點點頭,然後癡癡的看著陸濤的背影,直到他關上門,她還坐在床上回味無窮,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今晚是要和他一起睡到主臥的,怎麽到客房裏來了?


    現在在跑去主臥顯然是不合時宜的,看來今晚的計劃泡湯,隻能這樣了。


    淩素素躺在床上細細回味著陸濤剛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覺得他剛剛不像是在做戲。難道,今晚是自己多疑了?陸濤根本沒有去找唐詩詩,或者她們談崩了,陸濤終於發現自己的好?


    淩素素在大床上輾轉反側,發現不管哪一種結果都讓自己心情舒暢。她習慣xing的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想到剛剛陸濤提起孩子時的幸福表情,愉悅的勾起嘴角。


    隻要這個孩子在,自己就有了掌握了最大的籌碼!


    陸濤沉著臉回到自己的臥室,關了門,將衣服脫掉去洗漱,一進洗手間,發現盥洗台上放著兩個新的情侶杯,而自己原先的那一隻不知所蹤。他著急的四下搜索,最後在廢紙簍裏發現了已經碎成好幾塊的那隻手工粗糙的杯子。


    陸濤定定的看了那些個碎片好久,最後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拿起帶著男xing標誌的那一隻,接上水。


    唐詩詩胡思亂想了一夜,早上還是五點半就準時起床,她迷迷糊糊的拿起自己的口杯接上水,準備刷牙,誰知道手一滑,那隻杯子啪的一下掉到洗手間的地上,摔得粉碎。


    唐詩詩愣愣的看著那些碎片好久,心底漫過悲涼:陸濤,我究竟該不該相信你?


    那個杯子本是一對,是她與陸濤有一次暑假去烏鎮玩,在一個陶瓷作坊裏親手做的,她做的男款的那隻,陸濤做的女款的這隻,兩隻杯子合起來中間是一顆心,上麵寫著“foreverlove”。


    唐詩詩仍然清楚的記得當時陸濤在做杯子的時候,那專注的神情,將她迷得魂不守舍,光顧著偷偷看陸濤去了,根本靜不下心來做手工。


    “我好看嗎?”陸濤突然回過頭來在唐詩詩的唇邊偷了個吻。


    “好看。”唐詩詩被蠱惑的忘記了害羞,神情有些呆,小嘴微微翹著,一雙水媚的大眼裏全是迷蒙的春色。


    “乖女孩!”陸濤得意的笑笑,又繼續專心的做起手中的杯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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