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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八十九章 婢欲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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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玉被說得有些氣短,心裏百轉千回,正預備想出個理由來駁回劉媽媽之辭,不想高易雸屋裏聽見劉媽**話,竟自己出來,趕在書玉前頭,替她解圍了:“這位媽媽說得全然有理。不過不怪你家小姐,是我求她,替我尋個下處,一般客棧不太方便,怕我爹容易找到。那位什麽候千戶,我並不知道是誰,想必我爹也並不知,倒是安全。且我無論住去哪裏,飯錢房錢,都是要照給的,這點還請媽媽放心,我高易雸並不是那起慣吃白食的小人!”


    也不知怎的,高易雸碰上劉媽媽,說話口氣情不自禁就要比平日裏硬上三分,這叫劉媽媽很不舒服,高易雸心裏也明白得很,卻就是無法改正。


    “誰說高家三少爺要吃白食了?高家如今正如日正天,權勢實旺,京中哪有人不知?說句話,別說候千戶,就縣太爺也一樣得親身出門迎著。老奴適才的意思,不過是怕委屈了高三爺,那樣小一個廟,哪兒供得起您這尊大佛呢?”劉媽媽反唇相譏,望向高易雸的眼神裏,全是不滿,與厭惡。


    高易雸氣得手抖,卻見書玉暗中衝他擺了擺手,想想別叫她難做,隻得強咽下這口氣,悶聲不響了。


    劉媽媽得了意,拽起書玉就下了樓,過後回到廚房,方才對書玉道:“小姐聽我一句勸吧。這高家三爺不過跟他父親置置閑氣罷了,咱們何必趟那灘混水?若鬧出來,他是沒事,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本就跟高家有仇,人家巴不得我們死呢,這不正給人家送刀把子去了?”


    書玉卻搖頭,反勸劉媽媽:“媽媽也不可這樣說。上回爹娘之事,聽東家說,這位高三爺也是出了不少力的,要不然隻憑東家一已之力,哪有辦得那樣痛快利索?如今看在此事麵上,也該還人家這個人情。再說高三爺不是那不管不顧的人,真要高太師知道了,想必他也有辦法護衛咱們。”


    劉媽媽不太相信,疑惑地看著書玉問道:“小姐你就這樣相信這個高家少爺?他的心性,你怎麽知道這樣清楚?“


    書玉紅了臉,小聲小氣道:“還不聽東家說的?要不然我哪裏知道?”


    劉媽媽將信將疑,心中細細想過,書玉這話似乎有理,的確也沒見她與那高易雸有什麽首尾的。


    “既然小姐這樣說,媽媽就依她一回唄。要我說,看起來這高三爺跟他爹並不是一樣為人,別的不說,咱們開張之日,那高三爺也送了不少東西,平日裏看起來也是對咱們不壞,如今他有麻煩,咱們伸伸手,能幫就幫吧。”喜子幫書玉說話了。


    劉媽媽再看書玉,見其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眼裏切切寫滿懇求,心便軟了下來,歎了口氣,無奈地點了下頭。


    “好媽媽!”書玉樂得飛撲過來,摟住劉媽媽,親親熱熱就叫了一聲,劉媽媽笑著拍拍她,隻說看小姐這樣兒,小孩子心氣又上來了。


    於是趁晚飯之間空時,書玉命喜子套了車,親自送高易雸,和鸝兒,過去候千戶家裏。


    “小姐,這鸝兒也要去?”酒兒心細如發,趁那二人前頭上車時,悄悄對書玉問道。


    書玉明白她的意思,可這話她如何說得出口?


    三爺,您自個去吧,這丫頭留下,跟我們一起住,我看她跟去伺候,心裏不爽。


    她心裏將這話翻來覆去念了多遍,始終說不出口去,隻因這話實在太沒有道理。就算將來她真的嫁給高易雸,也不能阻止他房裏有別的丫頭。若真這樣行起來,別說旁人要有閑話,就怕高易雸自己,隻怕也是不能理解的。


    這就是一個古代女子,最大的悲哀。自己的夫君,是必須要跟他人分享的。


    “叫她去吧。好好的,怎麽能不叫她去?她跟出來,不就是為了伺候爺的。”書玉心裏酸出汁兒來,嘴上還不得不這樣說。


    酒兒看看她臉色,鬼鬼祟祟地又道:“這丫頭心機很深,隻怕不是麵上那樣和順。上回她來替高三爺,給小姐送信。小姐低頭時,我正好從窗下看,就見她看小姐的臉色,大是不好。似乎隱有敵意,不像麵上好樣,隻是好人好氣。”


    書玉心裏自然不信,隻當酒兒一心為自己,對那鸝兒有些天然敵對感罷了。於是便道:“不會是你看錯了吧?一時走眼也是人之常情。我看這丫頭還好,就有什麽不是,想必也是一心護主,不正與你酒兒一樣?說明都是好丫頭,貼心人呀!”話到最後一句,書玉心尖一顫,說不嫉妒,卻控製不住地湧出醋意來。


    酒兒見書玉如此說,隻好算了,一時無話。


    於是二人一起去到前門上,預備上車,不想正瞧見高易雸與鸝兒,站在車前,有些口舌。


    “我隻說不必!門口到車上能有多遠?不聯幾步路罷了。這一穿一脫的,盡是麻煩。”原來,高易雸見車離得近,出門時便不願再將狐皮大麾披上,鸝兒卻堅持要穿,聽見他的話後,柔聲細語地,正在相勸。


    “爺!外頭正下著雪呢!且片片如鵝毛樣大,此時怎可大意?爺才從屋裏生了火盆的地方出來,熱身子吹不得冷風!一時受了寒,又不在家裏容易調理,激出病來,可怎麽好呢!爺就聽我一聽,將手伸伸,左右也不必爺費力,我替爺披上就完了!”


    高易雸隻是不肯,裝作沒聽見鸝兒的話,開腳就要向門外走去。


    鸝兒見此情急,一時也顧不得許多,趕緊上來拉住高易雸一隻衣袖,半是撒嬌半是央求,道:“爺怎麽硬來?若是病了,爺受罪且不必說,鸝兒就更是一身麻煩了!本來幫爺逃出家門,鸝兒頭上已是頂了滾雷了!如今爺還要這樣為難鸝兒不成?爺就不替自己身子想想,好歹也算疼顧鸝兒一點,別這樣糟踐自家身體呀!”


    酒兒聽其如此作態,暗中便捅了書玉一把,意思我說得沒錯吧?書玉並不吭聲,卻將臉偏了,不看眼前那兩個人。


    高易雸見其說得可憐,且是一臉嬌俏可人模樣,心裏便軟了,隻得又重新回到門內,不想一轉身就看見書玉站在鸝兒背後,酒兒後麵跟著,臉上沒什麽好氣。


    高易雸哪裏知道緣故?隻當書玉來了,自己沒看到因此酒兒生氣,於是趕緊行禮不迭,又是稱謝,又道勞煩。


    書玉含笑點頭,娉婷還禮,酒兒勉強也福了一福,眼睛卻全盯在鸝兒身上。後者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忽略了,手裏拿了高易雸的披風,竟動也不動地站著。


    過後鸝兒便替高易雸披上衣服,並細心地係上帶子,又將披風上有褶皺處拂平,並輕輕撣了撣上頭的浮灰,方才放心一笑,低顰淺笑道:“三爺,這不好了?又有多麻煩?潘家小姐這裏站著,給評評理說,這個天,有爺出門不披大麾?”


    書玉隻是笑,並不說話,酒兒卻多了句嘴道:“還是鸝兒姑娘心細,也難怪,高三爺就離家出走也得將姑娘帶著,少了姑娘伺候,高三爺怕是一日也過不得呢!”


    鸝兒最是機靈,聞得此言立刻敏銳地看向酒兒,二人目光相交處,如電光火石般,瞬間就激打出一片火花來。


    “時候不走了,咱們快走吧。一會兒還得趕回來,晚飯時最是忙不來的,若遲了,誤了生意就不好了。”書玉催促一聲,裝作自己什麽也不知道,抬腳向外走去,她是沒有什麽狐皮海龍的,有件厚實的棉衣,已經十分滿足了。


    酒兒立即跟上去扶住她,高易雸傻呼呼地跟著,鸝兒一臉得意地殿後。


    比及坐上車去,剛剛安頓好,鸝兒又開始忙碌,這頭剛將高易雸褪下的披風收好,那頭又忙不迭地取出個小手爐來,又用個小銅火箸子不住向裏撥著,一會見火星起來,方才將蓋子壓實了,送去高易雸手裏。


    高易雸此刻,滿心滿眼裏隻有書玉,哪顧得上其他?見有隻手爐送過來,順手就交去了書玉那邊:“小姐可覺得冷?若不嫌棄,就請小姐,將就著暖暖手吧。”


    書玉微笑不受,說自己很夠暖和了,不用這東西。“倒是三爺,怕是不慣這樣四樣漏風的車的。既然鸝兒一片好心,還是三爺用吧。”


    鸝兒臉上笑笑地看了書玉一眼,書玉明白,這是說自己識趣呢!


    高易雸見書玉堅持不受,自己便將手爐捂進手裏,又見鸝兒要取腳爐出來,這回不止書玉和酒兒,就連高易雸自己也看不下去了。


    “鸝兒別忙了,哪裏就凍死我了?有這個就行了,咱們如今不比以往了,能省一事就省一事吧!”高易雸話說得急了,最後便有些咳喘。


    鸝兒聽見他咳嗽,慌得腳爐也不取了,又忙忙地從包裹裏換了個精致雕花痰盒出來,放到高易雸胸口,跟著就是一個小玉瓷瓶子,說裏頭是下火去痰的枇杷冰梨膏,又是小銀匙一把,預備從裏頭挖些出來 ,送於高易雸口中壓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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