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吻俗稱斷腸草,雖是劇毒,卻能鎮痛。對治療蛇毒有很好的效果。


    嚴氏拿到鉤吻的時候,就對如錦講了一下藥效,並說鉤吻還不算是最毒的毒草,隻是常見,能用到的地方也很多。除了能治蛇毒,還能治癩子。


    如錦忍不住嘖嘖稱奇。


    要說治蛇毒,還能用以毒攻毒來解釋,但是癩子呢?


    嚴氏興奮的說道:“患癩子,還不是因為皮膚然了邪毒,自然也能稱得上以毒攻毒。斷腸草的毒性還算可以,但是隻要用幾味藥中和一下毒性的話,自然能治癩子。”


    “加什麽藥?”如錦反問。


    “金銀花、甘草,這兩種草藥本就有解毒的功效,若在湯方中加入這兩種藥,能中和斷腸草的毒性。當然,就算中和了毒性,也可能有危險,是以我在用這味藥的時候,會建議病者飲完藥之後,喝一碗綠豆湯。”嚴氏說道。


    如錦恍然大悟。


    她記得誤食斷腸草,便可用人中黃催吐,然後再用綠豆湯解毒。當然,用金銀花或者是甘草的話,效果會更好。


    這學醫術太過於靈活,特別是在加入毒草和毒蟲的湯方中。明明是一樣的湯方,哪怕連加幾錢都標注好,但有些人吃了會致命,有些人吃了卻能治病。那就得看大夫如何靈活運用。


    “如錦受教!”如錦笑眯眯的說道。


    嚴氏滿意的點頭,以毒攻毒這一道,就是不能太死板。若是死板了,會治死人的。好在她看人的眼光不錯,嚴氏心中高興,更願意多教如錦。


    如錦願意學。嚴氏願意教,如此一來如錦的進步很快,可以說一天一個樣。哪怕是楊如心這三姐妹都嫉妒得很。但這三姐妹根本就不走以毒攻毒這一道,自然不會因妒成恨,反倒是希望如錦早些達到她們這個高度,用不同的方法辯證病情。


    可惜學醫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打包票的說自己全懂了。


    如錦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會學醫,安承墨擔心的病情竟然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連如錦身邊兩個丫鬟的病情都好了。讓安承墨匪夷所思。不過後來慢慢地想通,並不是所有的病都需要吃藥,像這類病情還是以藥為輔。


    楊永怕如錦整天學醫,把腦子給學傻了,便讓孫氏和嚴氏出門的時候順便帶上如錦。也讓如錦多接觸一些人。


    成天待在家裏,成何體統。


    如錦更想待在家裏,跟醫大交到比人那些太太小姐打交道有意思,隻是四舅的好意她也不好推脫。何況在寧波沒有幾個朋友,那也太孤單了些。


    是以,每次孫氏和嚴氏要出門,都會派丫鬟去陳府跟如錦說一聲,也沒有逼迫如錦非得去。


    孫氏和嚴氏帶如錦出門的同時,自然也會帶上楊如心三姐妹。


    幾個女子湊在一起正好熱鬧。如錦跟楊家三姐妹的關係越來越好。甚至有時候楊如心三姐妹要出去見朋友的時候,也會跟如錦說一聲。如錦自然喜歡結交好友,她並不是一個固執的人,朋友多了,對她也有好處不是。


    如此一來,你來我往的熟了。如錦在寧波也有了一些好友。


    楊家的三姐妹大部分時間還是花在學醫上,如錦學醫剛開始隻是興趣,雖然現在興趣不減,但她也絕對不會為了這個興趣,達到忘我的境界。


    是以,如錦在後來就學習的進度慢了不少。


    但嚴氏同樣很滿意,至少她學醫的時候,沒有如錦的進步快。


    如錦整天梳著婦人的發髻,在寧波認識的夫人太太們也知曉她曾經是京城蘇家的大少奶奶。現在蘇家可是皇恩正盛,寧波的商人不少,去京城的人也會把消息帶到寧波來,自然就知道了如錦的身份。


    當然會有人對如錦不屑,甚至覺得跟如錦做朋友就是降低身份,有一個貪官爹,就該流放。但人家運氣好,判刑的時候還是蘇家的大少奶奶,這才躲過了一截。


    蘇家的大少爺還真和善,要是其他人家,肯定是休妻,而不是和離。


    眾人誇獎蘇府,給蘇府添了些名頭的同時,也會貶低如錦。


    當然,也有如錦的朋友覺得蘇家忘恩負義幫著如錦,好歹如錦是衝喜過去把蘇家大少爺的命給衝活了,現在發達了,皇恩正盛的時候,就看不起如錦的身份,為了自己的名聲,弄了個和離。


    覺得如錦實在是太不值得。


    如錦也一笑而過。


    當初是什麽樣的情況,她用不著對所有人說。當然,這樣一個後果就是,有人上門提親。


    如錦是和離的,那就沒有犯七出的任何一個,如錦的長相又不差,還是楊家的外甥女,又學了醫,聽說女紅也極好。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當然會有媒婆上門提親。


    至少在不少人眼中,如錦卻是屬於蕙質蘭心。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以前蘇家這麽大一個宅子都沒有出過錯,肯定持家有道。不就是嫁過人麽,這有什麽。家宅安寧才是最重要的。


    是以,如錦有了朋友是好事,卻惹了媒婆上門提親這個麻煩。


    如錦再一次拒絕了一個媒婆上門提親。


    不管這個媒婆把男方吹得多麽好,如錦還是絕不手軟的讓爾英把媒婆請出去。


    “夫人,你這是故意的吧!”爾雲憂愁的看著媒婆離開的身影。


    如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了爾雲一眼,說道:“我哪裏有故意!”


    “你若不是故意的,那就該在府上好生待著,就算是有閨中好友,也可以請到府上來小聚。你的名聲也用不著傳出去啦,難道您忘了在蘇府的時候,老太太教您的規矩?女子要矜持。”


    “噗……”如錦聽到爾雲最後一句話,突然嗆了一口水,趕緊用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水漬。


    爾雲卻用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看著如錦,說道:“您越來越不矜持了,沒了做蘇府少奶奶時候的端莊,竟噴了一口茶。”


    “爾雲啊!咱們現在不是在蘇府,我這種身份的,就算將來再嫁,也絕對不會嫁到蘇府那個高度去。端莊不端莊的,都是融進骨子裏了,你就莫要擔心這個問題。咱們隻要持家好好過日子就是。”如錦碎碎的說道。


    爾雲搖頭,依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如錦。


    如錦拿方帕擦了擦額頭,果然 她實在是太會騙人了,竟然連爾雲都覺得她應該是個端莊的富家奶奶模樣。


    難怪外頭那些人會覺得她是個蕙質蘭心的人。


    可再怎麽,也隻有她自己心裏頭清楚,自己也就是回女紅,會看賬本,跟蕙質蘭心差了十萬八千裏。


    爾英把媒婆送走之後就回來了,哀怨的看著如錦說道:“夫人,咱們府上隔三差五的都有媒婆上門,你不煩,我和爾雲也煩得很。若不是你故意把名聲傳出來,哪裏會有多少人家主動讓媒婆來咱們府上說媒。”


    爾英用眼神控訴如錦,好歹都是嫁過的人了,竟然還比未出閣的姑娘吸引人。


    如錦隻是笑了笑,她還沒有蠢到弄得寧波城人盡皆知的地步。


    “可有小報?”如錦問道。


    爾英從袖子裏拿出來,說道:“方才送媒婆出去的時候,就在街頭買了一份。夫人,您看這小報做什麽?寧波城就這麽大一塊地,今天發生的事情,過兩三天就知道了,何必使銀子看小報。”


    “上麵除了寧波的事情,還有京城的事情呢,你看這裏……”如錦把小報稍稍偏了一點,說道:“上麵說皇上要減賦稅!還是全國都減!”


    如錦細細的看下去,卻突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葉家被抄家了?”


    “什麽?”爾英和爾雲同時開口。


    葉家怎麽可能被抄家!


    如錦趕緊仔細的看下去,竟然是葉貴妃親自向皇上告罪,說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葉大人貪汙受賄。皇上念及葉貴妃識大體,隻抄家,沒收葉家家產,把葉大人革職。


    可是,葉家的繡坊怎麽辦?


    她的畫絹坊還跟葉家合作啊,若是被葉家牽連,那不是連老本都賠進去了?


    “爾英,你給京城那邊寫信去問一下情況!”如錦趕緊吩咐。


    怎麽回事,這麽重要的事情,姚大哥竟然沒有寫信過來告訴她。她的畫絹坊也隻有兩家,成都府那家生意好,做得也大,但她離開了成都府之後,就沒有花大量的精力和金錢去弄那家店。反倒是京城的畫絹坊花費了不少的血汗進去。怎麽能說被牽連就被牽連。


    “等等,不用寫信了!”如錦卻突然叫住爾英。


    她剛才實在是太著急,竟然忘了畫絹坊除了跟葉家合作,還跟定遠侯老夫人保持著好關係。定遠侯老夫人絕對不會看著畫絹坊出事吧,不然老夫人就得不到新式的繡品。


    如錦不是托大的人,這麽重要的事情,既然寧波的小報上都登上了。顯然畫絹坊要是真發生了什麽事情,姚大哥也會寫信,信件肯定已經到了寧波。她沒有收到信,就是最好的消息。


    “過幾天看看有沒有京城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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