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被丫鬟扶起來,本該退出去,卻從袖中拿出一個平安符,她唇角帶著淡淡的弧度,臉上多了兩個小酒窩。


    她雙手捧著平安符,走到老侯夫人跟前說道:“老太太心中記掛著老侯爺夫人,又因事物耽擱了來不得,便讓如錦送上一枚平安符。”


    平安符雖小,卻也貼心。不過如錦卻是借了老太太的名頭送上去。


    老侯爺夫人微微錯愕,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手,她的目光往屋子裏頭的老姐妹們掃了一圈,隨即邊笑邊親手接過如錦手中的平安符,又說道:“那老貨,自己不來,竟讓小輩送了一個小物件,咱們這些姐妹許久未聚,下次待她滿六十大壽的時候,咱們也隻托了小輩送些物件去。”


    如錦心頭捏了一把汗,連帶著手心都有些濕潤,生怕自己做得唐突,惹惱了老侯爺夫人,隻是事情發展得很順利。


    老侯爺夫人把那平安符拿了起來。


    倒是有眼尖的瞧出平安符的精致,如錦隱隱聽到笑聲。


    “我說呀,咱們不僅要去,還要拿貴重的物件砸過去,讓那老貨不好接手。”不知是哪家的老夫人聲音洪亮。


    老侯爺夫人雙手輕輕的摩挲起那平安符,雖未仔細瞧,感覺得出精致細巧,與市麵上的平安符不大一樣,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笑眯眯的看著如錦,如錦竟不敢與她正視。


    “京城那些存著看好戲的隻以為她撿了個次貨,卻沒想得了個寶貝,沒想到她老年來。眼光未曾老花,反倒是長了。”老侯爺夫人的話說得細碎,像是喃喃低語,又像是跟自己說的。


    她的聲音不大。並沒有多少人注意。


    隨後,老侯爺夫人便說道:“這禮,我收下。往後你仔細的伺候你家老祖宗便是。”


    如錦福身行禮,“多謝老侯爺夫人教誨。”


    老侯爺夫人收了這件精巧細致的禮物,顯然心情不錯,瞧著三太太身邊還多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便也說道:“今兒蘇府來的竟大都是生麵孔,蘇家的三太太,你身邊那小姑娘長得也精致。就是不知曉是你蘇家哪家的親戚。”


    三太太受寵若驚,往年祝壽的時候,她雖然因老太太和老侯爺夫人的關係得到了不少照顧,可終究沒有這般親切,說白了。她不過是蘇府的庶媳,又哪裏敢得老侯爺夫人的眼。


    如錦退到一邊,眉眼淡淡的看著三太太和蘇昔容。


    三太太趕緊說道:“是我的小女兒,小時候身子不好,道士說孩子命薄,人多了會衝撞她的性命,便寄養在外頭,現在身子好了,才接到府裏頭。”


    老侯爺夫人也不過是在蘇昔容的身上過了一眼。淡淡的說道:“是個好姑娘。”


    說完,便沒了下麵的話。


    三太太心裏頭也清楚今日是沾了如錦的光,雖然隻有老侯爺夫人一句話,還有府上老太太的話,蘇昔容想找個更好的夫婿並不是難事。


    拜了壽,如錦三人便由丫鬟領著出了正屋。往花廳裏帶。


    定遠侯府也不小,當年鳳陽公主下嫁的時候,本該還有一座公主府,不過鳳陽公主跟老侯爺琴瑟和鳴,夫唱婦隨,就請先帝收回了公主府。先帝跟鳳陽公主又是同胞親姐弟,不肯怠慢了自家的姊妹,便把定遠侯府擴大了許多,跟公爵府的規定差不錯。鳳陽公主身份高貴,自然也就不會說定遠侯府的不是。


    定遠侯府的院子多,花廳自然也多,丫鬟們把如錦三人直接帶到正屋邊兒上的花廳,這裏離正屋最近,裏頭的夫人太太自然也是身份比較尊貴的。


    三人到了花廳,如錦便看到有三兩個婦人走過來與三太太打招呼,三太太自然一一應酬,拉著蘇昔容介紹說是她的小女兒。至於如錦,隻要沒有人說起,三太太便沒有時間給眾位貴婦介紹。


    是了,就是沒有時間,眾人一聽蘇昔容是三太太的親閨女,便起了結識的心,眾然三太太是蘇府的庶媳,可身份地位卻並不比官侯家的嫡媳差,自然該多多結交,就算將來成不了親家,至少還能成為朋友不是。


    至於如錦,眾人都不認識,三太太說了一兩次,可這裏人多,沒聽清楚也很正常,是以如錦剛到花廳,便落了單。


    爾珠瞧著三太太帶著蘇惜容被眾人簇擁著坐下,自己的主子卻被撂在一邊,心中憤懣,咬牙切齒的說道:“方才少奶奶才讓昔容姑娘在老侯爺夫人跟前露了臉,她竟這般把您踢開,白眼狼。”


    爾珠的聲音很低,也堪堪隻有如錦和爾英能聽見。


    如錦不是聖人,被三太太這般撂開,心裏頭哪裏有不生悶氣的,也隻能使勁的安慰自己,在府上三太太對她有些照應,就當做還了三太太的情。


    如此想來,如錦心裏頭才好了些,不過卻沒有阻止爾珠說話。


    如果真的算起來,如錦今日給三太太的情,可抵得過三太太在府上對她的照顧,不僅如此,三太太還欠了她的。


    誰都知道,今日得了鳳陽長公主一句話,往後蘇昔容及笄,不知會有多少人家踏破門檻的想去提親。


    如錦本就與這些夫人太太沒交集,又沒個引薦的,自然就感覺有些淒涼。便隨意挑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好在有丫鬟趕緊奉上茶和點心,想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又平白生什麽別扭,便隻端著茶喝了幾口,偶爾聽著幾位夫人誇讚哪家孩子聰慧,哪家的又出了個秀才,又是哪家的閨女賢惠雲雲。


    偶爾也有婦人與如錦搭訕,畢竟京城這麽大,圈子也不小,除了那幾戶正得聖恩的,其餘的大抵都不認識,隻是聚在一起,便能說得起來罷了。


    如錦雖然沒有與這些夫人太太相處的經驗,不過女人們坐在一起說的話題無非就是那幾樣。


    有眼尖的夫人瞧見如錦腰上掛著的荷包別致精貴,便坐到如錦身邊說道:“您這荷包我瞧著精致得很,這樣的小物件老侯爺夫人最是喜歡。”


    如錦瞧了瞧腰上隨意掛著的荷包,不急不緩的解開,拿到手上。方才在身上覺得別致一格,現在被拿到眼前來,更是覺得精美。


    如錦手上抬著荷包,說道:“在外頭買的,值不得幾個錢,若是喜歡,姐姐還請收下。”


    婦人的妝容別致,看起來又比如錦年長,如錦便喚了一聲姐姐。


    方才婦人瞧著如錦年輕,又梳著發髻,便猜測是哪家新進的媳婦,聽到如錦把荷包送給她,她的眼珠子亮堂了幾分。


    “如何使得,妹妹的心愛之物,我又怎能奪人所好。”婦人雖然拒絕,可目光卻未曾從荷包上移開。


    如錦就笑了,“也就是一個小小的荷包,姐姐若是不收下,我怎又敢稱呼一聲‘姐姐。’”


    婦人也不再推辭,拿過荷包仔細的端詳起來,荷包外頭繡著一個金葫蘆,黑色緞底,又陪著大紅繡花。看起來不僅精致,還華貴得緊。


    “我隻以為這黑色和紅色相配隻有男子佩戴才好看,沒想到女兒家佩戴起來,也同樣婉約。”婦人一拿到荷包,便愛不釋手。


    如錦淺笑,捧起茶輕抿了一口,,目光中透著光亮。


    “針腳細密實在,這繡法……倒是沒有見過。”婦人又說道。


    隨後,婦人打開了荷包,隻見荷包裏頭竟還繡著字樣,仔細瞧著,竟是“富貴延年”這四個金色吉祥字。


    婦人自認為見多識廣,裏頭繡字的荷包也不是沒見過,隻是荷包裏裏外外,竟隻有一層緞麵。


    再仔細一瞧,荷包正麵和反麵竟隻有同一種針腳。


    驚駭!這得需要多大的算計,才能計算出正麵和反麵的落針處,才能繡出葫蘆和字的樣子。


    荷包裏傳來


    如錦見目的達到,便說道:“可惜我身上隻有這樣一個荷包,也是巧了買下來。”


    “京城哪家的繡娘有如此功底,竟一直藏著掖著。”婦人感歎。


    “是個小店麵,那掌櫃的說以前在四川府開繡坊,生意做大了,便想著來京城。我也正巧是在繡坊開張的時候買的。”如錦說道。


    “難怪我竟未曾聽說過。”婦人恍然大悟。


    不過讓如錦有些失望,婦人並沒有繼續問那繡坊的名字和落腳處。讓她頗有些失望。


    婦人顯然對刺繡很精通,見如錦能挑出這麽好的荷包,便與如錦說了不少關於女紅的事情,又說在京城那幾家大繡莊裏頭的買不了滿意的繡品,還不如自己繡的合心。


    如錦便笑著說:“畢竟不是按照自己的心思繡,那些繡娘又怎會猜測得出自己的心意,自然就覺得不好。”


    婦人覺得如錦說的有理,如錦本想與婦人聊些其他的,可見婦人一門心思研究那荷包,也就作罷。


    暗道就算把這荷包拆了,也專研不出這繡品的繡法。


    如錦卻好意的提醒道:“那繡坊的繡娘是四川府的,我合計的,這繡法該是蜀繡的繡法,隻是這緞麵,卻是杭州絲綢。”


    “莫要糊弄我,我也見過蜀繡,雖說精致,卻有一種粗獷,蜀繡哪裏有這種繡法。”


    如錦剛抬起的茶盞觸碰到嘴唇卻沒有送入口中,看向婦人的眼中多了一層探究……嘛,才寫到壽宴,今天正好參加長輩的九十大壽,更新晚了點,不過依舊是三更,1w+字,不打折哦,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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