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心中忐忑,還不知道到底作何言語的呂布聽到張遼這一句話,頓時鼻子一酸。


    在曹操麾下已經快要一年,呂布從未有今日這般感覺,在曹操麾下,他是降將,他是二臣,他是眾人都不屑的“三姓家奴”,也是在這個時候,呂布知道了高順還有成廉追隨自己的決心。


    而相比這兩人,張遼的所作所為,卻不是呂布能承受的,因為張遼一直伴隨曹操左右,從校尉,一步步走到現在一軍大將的位置,其實現在張遼的地位,真的不比呂布差,他們都隻不過是一介偏將罷了。


    而當初,八健將之中,張遼與臧霸,乃是呂布最為信任的兩人了,郝萌也算一個,但是當時卻突然叛亂,將呂布那些耐心全都磨喪的一幹二淨。


    高順成廉,雖然高順統禦著七百的陷陣營,但卻因為剛直素來不為呂布所喜,而成廉,不好意思,呂布對成廉的記憶,還真的沒多少,因為成廉似乎隻是在“八健將”之中的打醬油的存在。


    張遼慢慢將呂布拉到桌案之前,輕聲跪伏於地,向著呂布拱手聽訓,“主公,當初無論是董卓還是劉備,都隻是讓我等駐紮在某地為之防衛,而曹操卻意圖分化我等,遼情知主公必當瞅準機會離開,早就等著主公密信前來,但一直未到,直到與主公兵分兩路前來,遼才方知主公想法。”


    呂布啞然失笑,他還認為張遼真的叛變了呢,沒想到張遼一直以來,都是心向著他呂布的啊。


    “想我呂奉先縱橫漢末二十載,自詡不下於人,然而,先是被郝萌所叛,之後被宋憲、魏續、侯成那三人所叛,導致我呂布不得已之下降於曹操,實乃我心中之恨!”呂布自顧自的拿起張遼桌案上麵的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直到公台死後,我方知公台之謀,方知我呂布之錯,也知道高順成廉二將對我的忠心耿耿。”


    呂布砸吧砸吧嘴,隻覺得一股熱意從胸口霎時間流遍了全身,就像是電流一般,渾身酥麻不已,極其舒爽。


    呂布是真的後悔了,有一種東西,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呂布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啊。


    “文遠……”呂布侃侃而談之後,向著張遼輕笑道。


    “我在白馬的時候,怎麽是不願意與你寫信?主要是你伴隨曹操左右,不離分毫,我又如何得知你張遼到底是否變心,畢竟有我投降在之前,我未免疑神疑鬼。”呂布自嘲的笑了笑,“而且,曹操讓我駐守白馬,就是封鎖我進路退路,我逼死袁術,即便向前投奔袁紹,也好不過那時一介偏將,隻能安心待在白馬,而曹操素來對我不放心。所派白馬諸將,多少雙眼睛盯著我,我怎麽寫密信給你?”


    “再說就算我寫了密信給你,又怎麽能躲過曹操放在你身邊的耳目?”呂布自嘲笑笑,“若是被曹操所知,我呂布,自當必死無疑。”


    呂布的聲音頓時一沉,又喝了一杯酒,壓低聲音道,“文遠,誤會了你,我敬你一杯。”


    張遼的臉色頓時一寒,“主公,當初我張遼被辟為從事之時,就乃是主公之友,之後與主公一同征戰十五年,我張遼,又豈是背信棄義之人?”


    張遼的臉蛋變得通紅啊,向著呂布輕聲道,“若非主公仍在,曹孟德為我加封關內侯,言我勝任中郎將,乃至現在將我升任為偏將,我必當為曹操傾心。”張遼說的很是真誠,“但是主公當初待我更甚,而主公仍在,曹操即便封我為王,我張遼,自然也不會真心投降。”


    呂布目光飄忽,在心中暗自沉吟,在呂布的想法中,他是很願意相信張遼的,但多疑的脾性,還是讓呂布有些疑惑。畢竟張遼到底是真心未曾投降,還是借此虛與委蛇,呂布還真拿不準。


    營帳之中,宛若冰窖,一片靜謐。


    “主公深夜前來,不知有何吩咐?”張遼瞳孔微微一縮,意識到了呂布目光之中的不信任,但是還是壓抑下去了自己的不爽,行禮說道。


    一身親衛衣裝的呂布麵色冰冷,雙眼中燃燒著怒火,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好不容易離開白馬前來汝南,我自當脫離曹操掌控。如今曹孟德與袁本初正在延津一帶作戰,正是我吞並汝南袁耀的好時機,不是嘛?”


    呂布目光看向張遼,銳利猶如鷹目。


    “主公你的意思是,要取代袁耀占據汝南?”張遼有些疑惑,沉吟片刻思索道,“那需要我做些什麽?”


    呂布目光凝視張遼,將腰間腰刀拔出來,刀光在燭火的照耀之下頓時一股反光在張遼眼眉之間乍現,張遼麵不變色。


    “想要與劉備合作,占據汝南,比如讓曹洪同意,我希望麾下諸將,不要一方麵的倒向曹洪。”呂布手中的戰刀微微晃動,陰沉著臉說道,“文遠,若是特殊時刻,無論麾下將士如何,曹洪必須死,懂了嗎?”


    “是,主公。”張遼心中一凜,他感覺到呂布似乎不禁比之一年前更加殺掠果決,而且似乎更加剛烈了,或許這是計謀的增長吧,張遼默默的想到。


    …………


    陳群默默的走了,走的很迅速……


    他實在害怕袁耀最後,再加上一個郭嘉,那他陳群就真的無語了。


    聽到袁耀要郭嘉的時候,當時陳群就像給自己兩巴掌,當初曹操派使臣前來的時候,他陳群就該裝病,直接躲在府中,那樣還不算丟臉,現在這張老臉,那是丟盡了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袁耀那貨根本就不想好好談,完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偏生他們曹老板本來做好的謀劃,隻有江東真的亂了……


    本來捏在手中的袁耀突然間跑到了汝南,還俘虜了夏侯惇,然後劉備那貨竟然也到了許都後方,別的不說,就是那上蔡,要是想要打許都後方的時候,那就是突襲一兩天的事情,雖然潁川郡才是許都的最大後門,但是現在後門沒人啊。


    陳群弄死袁耀的心都有了,當初攤子鋪得太大,現在有點力不從心了,但是當初郭嘉之計其實很好,攤子鋪的大,也是因為郭嘉想要平定北地之後直逼中原,也沒啥錯。


    可這,袁耀,怎麽,怎麽就跑了呢。


    當然,最令陳群痛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袁耀所要的那些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但最令陳群無語的是,要將夏侯惇贖回來的事情,他陳群還真的不得不辦到。


    話說陳群降服曹操也不過隻有一年的時間,雖然素有才名,但卻毫無建樹,隻是因為世家的根基,這才能在曹操營帳之中穩穩的占據著地位,而這一年的時間之中,陳群的功勞,幾乎沒人能點的出來。


    要是不把夏侯惇弄回去的話,那他陳群毫無本事的形象,就將會在眾人眼中顯現,即便荀彧的推薦也沒有什麽卵用……


    所以必須弄回夏侯惇去,東西花的太多還是他陳群的錯,那他還是一個毫無本事的形象,沒有什麽卵用……


    陳群哭了。


    袁耀與徐庶商談了好久,確定陳群應當會送回來戰利品換回夏侯惇,於是袁耀心情很好。袁耀欣喜了,與徐庶基情了半夜。


    “元直,你說我等與呂布結盟,有沒有可能?”袁耀問向了一旁的徐庶。


    “陛下,庶還是那句話,呂布絕不願意屈居人下,隻要派遣一員說客前往呂布大營,曉以利害,呂布定然會做出自己的選擇。”徐庶立馬就回答了起來,之前與袁耀說道一半,但是這些事情都是在徐庶的腦海中打了草稿的。


    “那呂布與曹仁的關係?”因為曹仁是秘密的離開曹軍大營的,所以到了現在袁耀還是不知道如今曹軍大帳的主將已經變成了曹洪,否則,袁耀一定能高興的跳起來啊。


    徐庶頓時不怎麽言語了,眉頭微蹙,慢慢的想了起來。


    “既如此,我等就必須深夜送密信前去了,”徐庶眉頭微蹙,說實話,要是讓呂布和曹仁掰手腕的話,徐庶還真的沒有什麽把握,但是密信送去,若是呂布憑借一身的超絕武藝直接將兩員大將哢嚓掉,那感覺對汝南來說,完全酸爽啊。


    “總之,呂布其人,乃是真小人,”徐庶看向袁耀,言語了起來,“陛下若是許以重利,令其進攻劉備,呂布自然前去。”


    袁耀與徐庶都不知道,現在他們的想法已經與劉備還有孫乾想到一塊去了,因為呂布就是一把鋼刀,用好了,那就是一把能插入敵人心房的鋼刀,但是很不幸的是,孫乾已經先入為主了。


    “那就按照元直所說的辦。”聽到徐庶言語,袁耀默默地點起了頭來,對於徐庶,袁耀還算是無條件信任的,因為徐庶的智謀,在他現在的汝南來說,根本就沒人比得上啊。


    又是一日功夫,袁耀喚來了一員使者,將手中的一封信交予了他。


    “記住,曹營之中分成兩派人馬,而呂布則是駐紮在平輿外城營帳的西北側防禦劉備,要去西北側將這封信秘密交給呂布。”說著袁耀就嚴厲了起來。


    “嗯。”這員使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將曹仁氣的吐血的那位,袁耀相信,就憑這家夥的三寸不爛之舌,應該能辦掉呂布吧。


    “陛下放心,在下必當不負重任!”使者信誓旦旦的說了起來。


    夜色靜謐,了無聲息。


    一員使者,慢慢嵌入了夜色之中,向著呂布的營帳潛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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