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祥說:“所以,我們還要去查。這次,我們的保密的工作,要做得更好。”


    “特別是去查的時間,事先一定要保密。”於局長不敢具體說,隻能這樣含糊地說,看頂頭上司怎麽表態。


    鈕祥假裝想了想,然後一揚頭,果斷地說:“這次時間,由我來定。我誰也不說,事先,隻有我們兩人知道。”


    於局長連忙說:“你也不要事先告訴我,因為我是本區的。最好調動外區的警察來突擊檢查,這樣更加保險一些。”


    鈕祥心裏想:這個老於,真的像朱海兵說的那樣,太正統,有點跟不上形勢,將來說不定會礙我的事。他對提拔朱海兵很有意見,曾經向吉局長說過,他好像還懷疑朱海兵與徐芳芳有關係。


    這樣的人不可靠,必須想辦法把他搞走。那麽,怎麽才能把他搞走呢?鈕祥用拿煙抽煙的動作,來掩飾他心頭的思想鬥爭。一是挑起他與朱海兵之間的矛盾,把他對朱海兵的懷疑告訴他,讓朱海兵在背後整他。二是用這次突擊檢查的機會,嫁禍於他,讓他背黑鍋。


    對,如果將來百樂匯被發現,或者繼續有群眾舉報,那麽,我就可以在吉局長麵前說他走漏了風聲,他是公安局裏的內鬼。


    吉局長搞不清情況,寧可錯殺,也不會保他。一定要把他調走,不能讓他繼續呆在這個區裏,否則,我與徐芳芳的事情,就會有被他發現的危險。


    好在一把手吉局長是市委常委,平時忙於政治方麵的工作,和重大案件的偵破,這些小事情不太過問,也沒時間過問。所以一般情況下,他的意見和主張都能得到實施。吉局長有上位當副市長的想法,所以對市裏領導的話惟命是從,一直回繞著市委布置的任務在忙,不是在市裏開會,就是在外麵學習,不是忙於抓大案要案,就是抓所謂的中心工作。


    這樣正好,他這個常務副局長就能在吉局長不在的情況下當家作主,大膽實施自己的計劃。他也有當正局長的想法,所以平時工作非常負責,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有半句怨言。


    另外,他也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在上層領導中物色靠山。他要用工作打基礎,用金錢鋪路橋,準備在五十五歲之前,實現扶正的願望。


    今年他正好五十歲,還有五年時間,去掉一個“副”字,不是沒有可能。隻要吉局長去市裏當副市長,那麽,公安局正局長的位置就非他莫屬。所以平時,他全力以赴支持吉局長的工作,把局裏的日常事務管得井井有條,把小事搶著做了,小案爭著辦了。


    吉局長對他很信任,評價也不錯。下麵的幹警對這個屢建戰功的領導,對這個鐵麵無私,能力很強的上司都比較敬重。隻有個別對他的另一麵有所察覺的下屬,對他有看法,有意見,暗地裏有議論,有反映。


    對這樣的下屬,他一直在留心觀察和捕捉,暗裏地還進行調查,一經懷疑和發現,他就會想盡辦法把他搞走。現在,坐在他麵前的這個於局長,也是一個危險人物,所以他要想辦法把他搞走。


    鈕祥拿打火機點上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撣掉煙灰,才對於局長說:“這個也用不著,安排好時間,我會突然過來,集合人員,收掉手機再出發。就是有內鬼,也來不及通風報信的。我就不相信,看不到那裏的真實情況。”


    於局長說:“那好吧,你相信我,我就全力配合你。再說,百樂匯是我們區的,抓好它,管好它,是我們的責職。”


    他說得名正言順,但鈕祥卻陰暗地想:哼,你是嫌我多管閑事?還是對我也有懷疑啊?看來,要加快速度把他搞走,否則,他真的會礙我的事。


    鈕祥邊想邊說:“好,那我走了,什麽時候安排好,我提前一個小時過來。”說著,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過了一個星期,鈕祥開始行動。


    這天是星期三,他提前作了安排。下午四點鍾的時候,他就用賓館房間的電話,偷偷給徐芳芳打了一個電話:“芳芳,今晚,我要安排對你的百樂匯進行突擊檢查,我們在八點到八點半之間到。這次,我既要安排多名警察來檢查,還要請電視台的記者來進行實況拍攝。所以你要作好安排,千萬不能有違規跡象存在。”


    “好的,我知道了。”徐芳芳柔聲說,“謝謝你了,大哥,我心裏有數的。這個月的一百萬紅利,我月底一定送到你府上。”


    “嗯。”鈕祥沉吟著說,“你不要再到我家裏來,到時,我會告訴你地點的。”


    盡管鈕祥現在有八套房子,其中兩套是別墅,別人根本搞不清他除了常住的家外,哪裏還有房子,但他還是非常小心,不讓那些給他送錢的人,直接送到他家裏。


    就是暗中情人兼合作夥伴徐芳芳也不例外。他跟她碰頭,基本上每次都要換地方,大都安排在賓館房間裏,既偷情,又收錢,錢色俱得,安全可靠。


    “好,那大哥,我掛了,我要去安排。”徐芳芳掛了電話,就著手去安排。


    她吩咐劉洪兵把監控錄像整理刪改好,將所有做那種生意的小姐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保安和服務生對晚上進來的每一個顧客做好工作,但也不能露出提前安排的痕跡,表麵要跟正常的營業一模一樣。


    鈕祥有意在五點多鍾趕到河西區公安局,然後在局機關小食堂裏,跟警員們一起吃工作餐。


    吃好晚飯,他走進於局長的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以後,才對於局長下達命令:“今晚行動。你現在通知六至八名警察,七點前趕到會議室開會,不要說什麽事情。我呢?通知市電視台的記者,趕來進行現場采訪和拍攝。”


    於是,兩人分別當著對方的麵,打起電話來。


    鈕祥從包裏拿出一遝名片,翻出一張,照著上麵的電話號碼撥打起來:“吳記者,你好啊,我是市公安局的鈕祥。還記得我吧?嗯,好。呃,今晚,我們有個行動,想請你們派個記者來現場采訪和拍攝,行不行?什麽事情?暫時保密。你來了,我再告訴你。好,你請示一下,那我等你電話。”


    於局長也在一個個地打著電話:“周明華,你在哪裏?放下手頭的活,馬上趕到局會議室來開會。七點之前,必須趕到。不要問什麽事,來了再說。”


    七點鍾,八名警員準時趕到,坐在會議室裏,有些好奇地等待會議開始。電視台的記者趕到後,鈕祥和於局長把他們領到會議室裏,讓他們一起參加會議。


    大家坐下後,於局長把會議室的門關上,才回來坐在鈕祥對麵,直截了當地說:“今晚有個行動,市局鈕局長親自來指揮,可見這次行動的重要。下麵,就請鈕局長講話。”


    鈕祥幹咳了一聲,威嚴地看著大家說:“先請在座各位,把手機拿出來,放到桌上。”說著,他帶頭把自己的手機從腰上拔出來,放在麵前的會議桌上。


    於局長和其它警員都照著做,把各自的手機拿出來,放在前麵的桌子上。兩名記者麵麵相覷,感到有些不太理解。


    鈕祥對他們說:“吳記者,不好意思,這是保密的需要,請你們理解,配合一下。”


    吳記者和攝像師隻得拿出手機,放在桌上,有些緊張地屏住呼吸,看著會議桌邊一張張嚴肅的麵孔,一聲不吭。


    鈕祥這才開始講話,聲音沉穩有力:“最近一段時間來,社會上對我們區裏的百樂匯娛樂總匯反映比較大,說他們涉黃違規問題比較嚴重。呃,於局長組織幹警對他們進行過突擊檢查,我們市局也去看過,卻都沒有看到那種情況。我們懷疑,可能是我們內部有人走漏了風聲。所以今晚,我們再次突擊行動,提前一個人也沒通知,就我和於局長知道。”


    他故意把最後這句話的語氣加重一些,為以後嫁禍於局長埋伏筆。


    “因此,今晚,我們才這樣要求大家,把手機先交出來,才宣布任務。”鈕祥像真的一樣,“等會出發以後,這些手機都由於局長統一保管。於局長,你去拿個柔軟一些的包來,最好是有多個夾層的皮包。”


    於局長真的起身出去拿包,一會兒拿來一個皮包,將一個個手機放進去。


    鈕祥繼續指示說:“我們都穿便衣,開普通車去。新聞采訪車也不要開去,吳記者,你們就坐我們的車去,委屈一下你們。”


    “沒關係的,鈕局。”吳記者笑著說,“今晚,我們就服從你的統一領導。”


    “到了那裏,我們的行動要迅速。”鈕祥說得比真的還像,“不能讓他們有任何逃查的準備。一走進大堂,我們就往上走,直接上三樓。於局長,我帶四名警員在三樓查看的時候,你帶四名警員直衝四樓檢查。檢查要細致,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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