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鳳惜聽聞大姨娘的話,卻是冷冷一笑。


    滴血驗親?


    這個法子在星域大陸或許還能唬住人,但在雲空大陸,但凡有些成就的煉藥師都知道。通過一些藥物融入水中,是完全可以將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的血融到一起的。


    不過她倒是有些佩服大姨娘了,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用這個法子賭一賭。若是鳳霄對她還存有念想,說不定還真能讓她翻身。


    但大姨娘今日碰上的是她鳳惜,就算鳳霄答應她滴血驗親,饒是鳳雲是鳳霄親生的,她也有法子給她弄出來不是親生的。


    “如今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信了,看在你我夫妻多年,我留你一條性命。今日我會以你犯七出之條休了你,到時候我會讓人把休書公示出去,一個時辰之內,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府去。”鳳霄怒目看著大姨娘,聽見她的話後並未有半絲的動搖。


    一旦看穿了一個人的真麵目之後,那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了可信之處。


    大姨娘被鳳霄這句話給徹底震住了,他不僅要休了她,還要將休書公示出去?


    若是被人知道她是因為犯了七出之條而被休出府的,那她這輩子就真的徹底完了。不僅是她,連她的兩個女兒的後半生也都跟著毀了呀。


    “老爺,我知錯了,求你看在我們夫妻多年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吧。”知道此刻自己再怎麽辯解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大夫人撲上前去緊緊拽著鳳惜的衣角,大哭著哀求道。


    “饒你一次?我饒你一次能換回我的月兒嗎?秦無意,虧得當年月兒還一直為你說話,待你如姐姐,你怎麽就下得了手?”鳳霄一腳踹開大姨娘,怒目瞪著她,想起當年百裏月對大姨娘的種種好,非但沒有換來她的感激,反倒換來了她的算計,看著大姨娘的目光就越發的惱怒起來。


    “哈哈,待我如姐姐?她若真待我如姐姐,又豈會和我搶男人?當初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如果不是她,你愛的人就是我,就是我……”大姨娘聞言,卻忽然淒然的大笑起來。


    百裏月那個表裏不一的女人,明明說過不會喜歡鳳霄,最後卻還是嫁給了他,並且拿走了他所有的愛。


    她若真的待她如姐姐,又豈會這樣對她?


    “你在胡說什麽?我和月兒從小就認識,若不是父親阻攔,我此生隻會娶她一人。”聽見大姨娘的話,鳳霄頓時劍眉緊皺,沉聲說道。


    “你說什麽?你和她從小就認識?”大姨娘有些怔然的看著鳳霄,好半晌都未從他的話裏麵回過神來。


    她一直怨恨百裏月搶了鳳霄,因為明明是他先認識鳳霄,也先嫁給鳳霄的。


    可如今鳳霄卻告訴她,百裏月和他從小就認識了。那她這些年的怨恨又算什麽?


    不……就算他們自幼就認識,依舊是她先嫁給鳳霄的。如果不是百裏月,鳳霄愛上的人就是她。


    “無意,我與月兒的感情,你這輩子都不會懂的。你難道不知道,當年我為什麽會娶你嗎?”見大姨娘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猙獰,鳳霄便知道她執念太深,已經難以醒悟。抿唇看了她半晌之後,鳳霄忽然開口問道。


    “為什麽娶我?你不是喜歡我才娶我的嗎?”思緒遊離的大姨娘聞言,立刻抬頭看著鳳霄,有些怔然的問道。


    當年鳳霄娶她的時候十裏紅妝,不知驚羨了多少人。


    若不是喜歡她,怎麽會做到這種程度?


    “因為父親說,如果不娶你,我就無法娶月兒進門。”此刻鳳霄心中的怒火已經漸漸平複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盡的淒涼。冷目看著大姨娘,鳳霄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可能……”大姨娘聞言,立刻便尖聲大叫了起來。


    她一直以為鳳霄雖然不愛她,但至少喜歡過她。可如今他竟然告訴她,當年會娶她也是因為要娶另外一個女人進門。


    那她這麽多年的執念到底是為了什麽?


    “還有一件事情,成親當晚,與你行房的人,是我的侍衛。”看著大姨娘一臉淒然又迷茫的表情,鳳霄眸中不見半絲憐惜。邁步往門口走了兩步之後,倏然又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他,扔下一句讓大姨娘徹底崩潰的話,鳳霄便毫不留情的拂袖離去。


    “鳳霄,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詛咒你,就算死了也見不到百裏月。生生世世你們都隻能做怨偶,隻能做怨偶……”被鳳霄最後一句話徹底擊垮了大姨娘所有殘留的僥幸,看著鳳霄絕情離去的背影,大姨娘神色猙獰的向他尖聲叫道。


    聽見大姨娘最後那一句話,已經出了屋子的鳳惜腳步不由得一頓,旋即嘴角也溢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就算死後可以見到月兒,他又有什麽臉麵去見她呢?


    “一個時辰之後,我不要再看見任何一個和她相關的任何人。”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鳳霄暫時壓下心底泛起的苦澀,沉聲對院子內的侍衛們吩咐道。


    “是。”眾侍衛聞言,自然不敢多說什麽,唯有齊聲應道。


    目光落在一直靜然立在一棵花樹下的鳳惜,風過花落,模糊的視線中,那道纖細的身影像極了當年的百裏月。


    “惜兒……是我對不起你娘……這大將軍府,以後你若不想住,便搬去你外公那裏吧。”閉目將眼中已經泛起的酸澀強壓下去,十分疲倦的對鳳惜道了一句,鳳霄便邁步往院子外走去。


    餘生,就讓他一個人守著這座留有他和百裏月記憶的空宅吧。


    鳳惜神色淡然的看著鳳霄漸行漸遠的身影,心底雖然泛不起半絲同情,但此刻也沒有再落井下石。


    轉身看著屋子內已經崩潰到大哭不止的大夫人,鳳惜眼眸微凝,旋即便帶著聽雨邁步上了台階,往大姨娘走去。


    麵前驟然出現一片陰影,大姨娘本以為是鳳霄回心轉意,又去而複返了。止住哭聲有些期待的抬頭看去,卻在看見鳳惜時僵住了臉上所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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