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的沐淩霄臉上帶著幾分陰騭,帝都之中近幾年來興起這樣蒼白削瘦的氣質,不少貴族少爺都喜歡給自己塗上一層粉來顯示自己的“貴族氣息”,沐淩霄自然也不例外。


    剛剛靠近,沐淩霄才發現占了自己位置的竟是個絕色美人兒,目光在沐千凰身上逡巡,眼中的陰騭化為貪婪,唇勾起下流的弧度,上前坐在了沐千凰的麵前。


    折扇一合,自詡風流的勾起沐千凰的下巴,邪笑,“小美人兒,你可知道這是本公子的位置,不過你若是願意陪本公子快活快活,這一回本公子就饒了你。”


    沐千凰一口茶水還未咽下,麵前就已多了一個滿臉脂粉的小白臉,粉味濃鬱刺激,她皺了皺鼻子,眼睛微微紅了紅。


    “阿嚏!”一下子沒忍住一個噴嚏夾著茶水全然噴在了沐淩霄的臉上。


    掏出帕子擤鼻子,沐千凰嫌棄得抬眼乜斜著被自己噴的一臉茶水的小白臉,不由得坐遠了幾分,狀似驚恐得拍了拍胸口,鄙夷道。


    “這位公子,你臉上的粉裹得快有城牆厚了,走一步掉一斤,還真當自己是個糍粑整天滾在麵粉裏?長得醜不是你的錯,長得醜還要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塗得滿身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做某種特殊工作的。”


    糍粑?噗,這姑娘說話可真是形象有趣,不過這沐淩霄本來就長得猥瑣,加上臉上的厚粉,還真的和南風館的小倌有幾分相似。


    聽見周圍響起嗤笑聲,沐淩霄頓時覺得臉麵上下不來,惡狠狠得瞪著眼睛掃向在場的人,怒吼道,“笑什麽笑!竟然笑本少爺,你們是不要命了?”


    坐在二樓的大多是小世家或者平頭百姓,真正惹不起的都在樓上雅間,因而沐淩霄敢如此張狂。


    果然,被這樣一吼,所有人都抿著嘴不敢再笑,膽小的迅速結賬避難去了,留下幾個膽大的也隻敢遠遠躲在角落看戲,一時間以沐千凰為中心,方圓五丈之內無人敢接近。


    沐淩霄麵目猙獰,凶狠上前,扼住沐千凰的手腕,“臭婊子,今日要不脫光了跪在地上舔爺的腳趾道歉,要不爺直接在這裏要了你,自己選一個,爺沒什麽耐心,你若是不選爺就替你選了。”


    “嘖嘖,這小美人兒今天怕是要遭劫難了,惹誰不好,偏就惹了那個呆霸王。”


    瞧見樓下的動靜,南宮掣眼中噙著笑意,掃了一眼身邊的慕容裕,抱著雙肩歪在椅子上,不鹹不淡開口,儼然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看南宮掣這樣子,原本打算出手英雄救美的慕容裕也不著急了。


    沐淩霄幾天前才和南宮二小姐訂了親,南宮掣都坐等看戲,他又何必插手。


    冷哼一聲,慕容裕涼涼開口,“她既然敢狂,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不知怎麽的,今日總將這少女同當日沐千凰囂張狂傲的樣子重合,慕容裕心頭一陣氣悶。


    是該好好教訓教訓,讓她知道女子溫婉柔情的本分。


    還在出神之間,樓下已經傳來了殺豬一般的嘶嚎,慕容裕遠目望去,隻見清豔少女倏然間暴起,柔弱的白兔一瞬間化生為嗜血的獵豹,指尖的淡紫玄氣凝成玄刃,順勢而下。


    鮮血飆濺,兩根手指在空中劃過血粼粼的弧度,若非沐淩霄躲得快,那隻手怕是要齊腕而斷了。


    “我選擇你死。”


    嫣唇似血,淬了陽春白雪般的淳純笑容,卻看得人心肝震顫、五內俱寒。


    沐淩霄左手兩指已斷,痛得目眥欲裂,從腰間抽出沐家至寶雲狂朝著沐千凰心口而去,“臭婊子,老子殺了你!”


    淺笑的少女身形一閃,殘影憧憧,真假莫辨,趁著沐淩霄分辨之間已如靈蛇般纏上,纖指扼住對方腕骨,輕輕一捏,隻聽得一陣碎裂聲。


    “啊——鬆手!快鬆手!”沐淩霄痛得又哭又叫,鼻涕眼淚縱橫,哪裏還顧得上臉麵。


    鬆手,眸光清寒至冽,落在沐淩霄下腹某處,毫不留情的踹出一腳,五丈之外,沐淩霄殘破的軀殼狠狠砸下,一張木桌裂成數塊。


    “放肆!”


    正中雅間之中,原本看戲的南宮掣血紅著眼,終於坐不住了,粗獷身形刹那暴起,就要破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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