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樣的灰燼!


    似乎隻要和鬼產生關聯的地方就總能看到這種灰,在驪山村後山的時候有過,在謝家大宅的門口有過,那毀容臉給我引路的時候,他的腳下也一直留下這種灰。現在,曾經保我一命的痰盂也化成了灰,這意味著什麽?


    是著那痰盂其實並不存在,和鬼一樣都是虛幻的東西?


    但它剛才確確實實幫我擋了一斧子,這一點我確定無疑!


    我對鬼的了解並不多,現在這種情況我也隻能轉頭望向葉晨,希望他能幫我解答一下我的心中的疑問。


    葉晨緊鎖著眉走到天梯裏,蹲下來伸手抓了一把角落裏的灰燼,放在手心裏捏了捏。那些灰並沒有長時間留存在他的手心裏,而是很快升騰起來,並迅速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這是什麽情況?你應該見過很多次吧?”我在電梯口問道。


    “每年到了鬼節前後鬼門關就會打開,鬼的活動也會變得頻繁起來,而且總會留下這種像是灰又不是灰的東西。”葉晨向我做了解釋,然後起身望向我問:“你確定你上一次下來的時候看到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


    “確定!完全不一樣!之前這裏的燈很多,從電梯到拐角那裏,天棚上應該亮著三排日光燈管,現在就剩下的一個節能燈。最裏麵的停屍間也不叫太平間,而且裏麵沒有不鏽鋼的垃圾桶,用的是……”我話說到一半不禁停住了,因為痰盂這種東西明顯不是這個年代應該出現的,再加上葉晨跟我說過單聰殺人的案子是發生在十年前的,這便讓我產生了一個奇妙的聯想——或許我之前進入的地下三層真的不是現在這個地下三層,而是回到了十年前!


    “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胡扯,但是我感覺我可能穿越了,剛才我可能是回到了十年前。”我道。


    葉晨並沒有嘲笑、或是否定我的說法,而是皺著眉,一臉嚴肅地思考著。


    “先等一下,我找找十年前這家醫院的照片。”說著,葉晨拿出手機翻找了起來。


    我走到他身後朝手機上看著。


    在他的手機裏保存了好多關於這家醫院的文字、照片資料,雖然他翻看得很快,但我還是能夠看清楚,這些資料絕大多數都是和十年前的凶案有關的。看得出來,他在來到這家醫院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很快,在葉晨手機裏出現了一張讓我覺得眼熟的照片。照片是從電梯口拍攝的,所拍的畫麵看起來很像是地下三層的那條走廊,在天花板上亮著的是三排日光燈管,並非現在所使用的節能燈!


    “就是這個!我之前看到的就是這個!”我指著葉晨的手機說道。


    “嗯。”葉晨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向後翻找。


    照片顯然都是警方進行犯罪現場勘察時候所拍的,裏麵有很多血腥的畫麵,我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從什麽渠道弄來這些資料的,不過他確實是個老手,類似的活他絕對沒少幹。


    很快,葉晨又翻到了一張更明顯的照片,照片是在太平間的門口拍攝的,主要的拍攝對象是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屍體,但從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門口橫梁上方的“停屍間”三個字。另外在照片的角落裏還能看到一個更讓我覺得眼熟的東西,那是一個痰盂!


    不需要我來說明,葉晨自己也注意到了那個痰盂。他還把照片放大了一些,雖然這樣會使得畫麵變得模糊起來,但依舊可以看清那痰盂的輪廓,那絕對就是我曾經當做武器的東西,我剛剛真的穿越到了十年前。


    “你遇到過類似的事嗎?”我問。


    葉晨搖了搖頭,然後回望著我道:“你剛才是不是說有個聲音讓你來地下三層的?”


    “不隻是個聲音,還有個臉被毀容的人給我引路,我到了太平間之後,他在後麵把門給鎖上了,估計就是我用力砸門弄出來的聲音把那個砍人鬼給引過來的。”我道。


    “臉被毀容的?”葉晨一邊自言自語地問著,一邊再次翻查著手機,“是不是這個?”


    他再次把手機遞向了我,手機上又是一張照片。照片裏的人躺在病床上,半邊臉嚴重燒傷,身上也全都是傷口,但他並沒有死,沒有受傷的另外半邊臉露出無比痛苦和絕望的表情。


    “這人是誰?是其中一個受害人?”我忙問。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葉晨道。


    “什麽意思?”


    “這張照片是七年前鬼節過後的第十天拍的,這個人叫顧誌林,是一個記者,我也是因為他才調查這家醫院的。”葉晨回答道。


    “他是因為調查這家醫院才受傷毀容的嗎?”我問。


    “對,這家醫院裏每年到了鬼節前後都會發生一些怪事。他是最先注意到這裏麵有蹊蹺的人,所以就住進這家醫院調查,結果就弄成了這個樣子。”葉晨道。


    “他是怎麽傷的?”我問。


    “他說自己是被鬼潑了硫酸,但沒人相信。”


    “那他後來又是怎麽死的?”我又問。


    葉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他的死活。他當時在醫院裏被強酸燒了臉,後背被砍了十斧子,連大夫都覺得他活不成了,但是他在床上躺了一年,還真把命勉強保住了。他身體剛剛恢複過來,就在當年的鬼節之後再次來到這家醫院,從那以後便沒有人再見過他了,這個人就這麽失蹤了。”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我繼續好奇地問道。


    “我是受他老婆的委托過來找人的。”葉晨道。


    “委托?你還公開接這種工作的?”我更好奇了。


    “這是我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得了。”葉晨毫不客氣地說道。


    “沒看出來啊,你這人的脾氣還不小,平時你在劇組裏拍戲的時候也這麽大火氣嗎?”我道。


    “我和你很熟嗎?”葉晨轉過頭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我還真被他給問愣了,反省一下,我好像確實有點太過自來熟了,也許是經常在網上看到他,於是就不自覺地認為自己是認識他的。


    “不熟,是我多嘴,你就當我什麽也沒問,我最多也就是回頭在網上跟人說我見到葉晨了,他穿了套警服冒充警察,沒想到還是個抓鬼的道士。對了,光說好像可信度不是太高,我應該拍個照片留個念。”說著,我便伸手進褲子口袋裏,做了個假裝拿手機的動作。


    葉晨明顯慌了,眉心都皺出了一個大疙瘩。


    就在我得意的時候,忽然從黑漆漆的走廊裏麵傳來了一陣腔調古怪的“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雞”的手機彩鈴。


    那是我手機的鈴聲!


    我連忙走出電梯,朝聲音傳出的走廊倆邊望過去,而一團團的絮狀灰塵也在走廊那裏升騰起來,之前那個把我困在太平間的毀容臉慢慢地從灰塵彌漫的走廊裏麵走了出來,在他的手裏竟拿著我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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