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但我沒在房間裏停留太久,在檢查過電腦的情況之後我便轉頭往外麵走。而就在我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了門外,我差一點撞到那個人身上。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望向門外那個人。


    那是一個20多歲、身形瘦弱的年輕人。他個頭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出頭,臉色發灰,好像得了重病一樣。


    謝旭升!


    我的腦袋裏瞬間閃過了這個名字。


    “你是謝旭升嗎?”我盯著門口的年輕人,試探著問了他一句。


    但是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我的話一樣,還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堵著門口,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想看看他是不是盲人,因為他的眼神始終空洞無光。可我的手剛晃了一下的時候,他突然抬起了自己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而且手掌冰涼冰涼的,就像冰塊一樣!


    我頓時一驚,連忙用力向後掙,可這瘦弱小子的力氣竟比我料想的要大得多,我的手腕並沒有從他的手裏掙出來,隻是拽得他向前踉蹌了一步。


    “你鬆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我記得二叔昨天對我說過的話,不管麵前這小子是人是鬼,他都比我矮、比我瘦,我根本沒有害怕他的理由。


    但是我的威脅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那小子還是緊緊抓著我的手腕,而且隨著我把他拽到了房間裏,他的眼神好像也隨之改變了。他的臉上突然現出了恐懼的表情,從他的眼窩裏竟然流出了兩股血淚!


    “我不想吃!你們別逼我,我不想吃!”


    他開始說話了,而且一邊說一邊用力搖著頭一邊向後退,但是他好像並沒有辦法離開這個房間,似乎有什麽力量在拉扯著他。


    我發現他的眼睛並不是在盯著我看的,於是我便回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裏不知什麽時候竟多出了四個老頭!


    這四個老頭圍坐在一張四方餐桌旁,在餐桌上麵竟是一堆堆血肉模糊的生肉塊,我分明看到了有人的手掌和腳在肉塊裏麵夾雜著!這四個人一邊伸手去撕扯著屍塊上肉一邊往嘴裏塞。其中有一個人看到了我,竟一邊咀嚼的肉塊一邊朝我招手,好像在邀請我一起“用餐”!


    我感覺我的頭皮好像要炸裂了一般,強烈的恐懼讓我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我也本能似的奪門而出,堵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也被我撞到了門外。


    畢竟有個人在門口堵著,我衝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站穩,和他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秋實!怎麽了?”我剛一倒下,二叔的聲音就在樓梯口那邊傳了過來。


    我趕忙撐著地站了起來,可大廳裏卻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剛剛被我撞倒的那個年輕人不見了。我又回頭朝房間裏看了一眼,那四個正在吃肉的老頭也不見了蹤影。


    二叔很快下了樓,來到我身旁追問發生了什麽。


    我定了定神,然後如實回答說:“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大概一米七左右,二十多歲,很瘦!還有,這屋子裏出現了四個老頭,他們圍坐在一起,在吃生肉,感覺那肉應該是……是人肉!”


    二叔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進了那個房間裏轉了一圈,但剛剛那些老頭和被我撞倒的年輕人都沒有出現,不知道他們是害怕二叔,還是一切都隻是我腦中的幻覺。


    從房間裏出來之後,二叔來到替我們引路的中年男人跟前問道:“你說這是你兒子的房間?”


    “對,是我兒子的。”中年男人平靜地回答道。


    “你兒子叫什麽?”二叔問。


    “他叫謝遜。”


    “他在哪讀大學?”二叔又問。


    “在廣東,是學考古的,比較冷門的一個專業。”中年人麵無表情地回答道。


    “你們家裏確定沒有一個叫謝旭東的人?”二叔不放棄地問道。


    “確定沒有,您是從哪聽來的這個名字?”中年男人一邊問一邊揚了下眉,這也是我們從見到他以來唯一做出來的表情。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二叔搖了搖頭,然後道:“這裏看過了,我還要去其他地方瞧瞧。”


    “好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頭望向我問道:“你沒傷到吧?”


    “沒事。”我連忙衝他擺了下手,然後看了眼二叔。


    二叔衝我輕輕搖了搖頭,那意思顯然是讓我不要再多說話了。


    見二叔已經明確表態了,我自然也沒再多問,隻管跟著二叔離開了西跨院這棟二層小樓。


    隨後,我跟著二叔把整個大宅的前後左右都走了一圈。這個過程中,我們在大宅裏並沒有見到太多人,除了中年男人之外我們隻看到了兩個50多歲的男人。


    中年男人介紹說,這兩位是家裏的客人,是他的朋友。


    但是我可不覺得這兩個人像是什麽客人,感覺倒像是兩個徘徊在古宅裏的遊魂野鬼,因為他們臉上也同樣沒有半點表情,從始至終都隻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我們,沒有跟我們打過半點招呼,也沒有挪動過半步。


    二叔過去提出要去他們房間裏看看,他們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用沉默表示了許可。


    我不知道怎麽判斷這兩個所謂的“客人”到底是人是鬼,見二叔沒有說什麽,我也隻好繼續做我的跟班。


    沒用多長時間,我們便將整個大宅轉了一圈,隨後二叔便返回了堂屋。


    白發老頭還在太師椅上安穩地坐著,看到二叔回來了,他立刻從容地笑著問道:“怎麽樣?看到鬼了嗎?”


    “建這大宅的人很懂風水,但是西跨院的幾間臥房又是怎麽回事?”二叔並沒有理會老頭的提問,隻管自顧自地發問道。


    老頭嗬嗬一笑,“你應該也去看過了,我在西廂房的二樓裝了兩個火爐,這足夠擋住煞氣了。而且我兒子、孫子都住在西廂房,你覺得我會害我自己的孩子嗎?”


    二叔依舊沒有對老頭的話做出任何回應,隻是站在那裏盯著老頭的眼睛,而老頭也毫不示弱地看著二叔,似乎根本不受二叔那股氣勢的影響。


    兩人對視了一會,最後還是二叔先放棄了。他衝著白發老頭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用眼神示意我跟上,接著便邁步朝古宅的大門走去。一直在一旁默默跟著的宋震顯然不想這麽就放棄,他一看二叔要走,立刻大聲道:“秋師傅,你這……你這就走了?你不是說問題的根源就在這屋子裏嗎?怎麽就……”


    “屋子我們都看過了,你也跟著我們一起看的,你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嗎?”二叔回頭衝宋震問道。


    “有啊!你徒弟不是看到了有吃人肉的老頭嗎?”宋震大聲吼道。


    “你看到了嗎?”二叔反問道。


    “我……我是沒看到,但是你不相信你徒弟的話嗎?”宋震不放棄地問。


    “凡事眼見為實,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二叔冷漠地回答道,隨後也不再理會宋震的質疑,直接大跨步地走出了古宅。


    宋震站在原地愣住了,他張著嘴巴瞪著眼,又不時地回頭去看太師椅上坐著的老頭。但他畢竟是個外行人,而且這一路上他看到的、能說得上古怪的也就是那兩個所謂的客人。可是沒有人能確定那兩個人就是鬼。


    最後宋震也隻好心不甘情不願跟著我們一起出了大宅。那個中年男人送我們到門口便轉頭回去了,而且緊緊關上了原本敞開的大門。


    大門剛一關,宋震又衝上來不樂意地質問二叔道:“怎麽回事?這可和咱們來之前說好的不一樣!你不是說源頭就在這嗎?這就要放棄了?是不是因為我跟你一起過來,讓你覺得少賺錢了?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可以給你,要多少你開個價!”


    說著,宋震打開了手包,貌似要從裏麵拿錢。


    但二叔並沒有給宋震拿錢的機會,他伸出大手一把揪住了宋震的衣領,接著向上一舉,竟把宋震的兩腳都舉離了地麵。


    宋震被嚇了一大跳,連忙驚呼道:“你想幹什麽?放開我!放我下來!”他一邊喊一邊捶打著二叔的胳膊,兩隻腳也在胡亂地蹬踹著,但他的反擊打在二叔身上就像是在撓癢癢似的,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給我聽好了,我收你錢是這行的規矩,並不代表我貪財!”二叔瞪著宋震,用訓斥的語氣大聲道:“你如果覺得錢能解決問題,那這事我不管了,你把你的錢都給裏麵那老頭送去,看他願不願意救你兒子,我沒空理你家的那些破爛事!”


    說完,二叔用力一甩胳膊,把宋震扔了出去。


    宋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臉錯愕地望著二叔。


    不隻是宋震吃驚,我也同樣感到驚訝。雖然二叔的脾氣確實不好,但我從來我見過他對上門求卦的客人這麽粗暴過,以前就算有人侮辱他,說他是騙子,他也從來沒跟人動過手。


    我不知道二叔到底是怎麽了,但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二叔最近種種反常的舉動似乎在說明著將有什麽不吉利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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