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的心思現在都在她那位師兄身上,自然不可能發覺我的神態變化。在來到別墅門口後,她急忙跑去按了門鈴。不一會,一個打扮樸素,目測40來歲的年女人打開了門,很客氣地把小新往屋裏請。


    小新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衝那女人問:“叔叔阿姨在家嗎?”


    “大哥出去上班了,大姐在家裏呢。”女人立刻回答道,眉宇之間卻透著一股擔憂。


    “宋哲的情況好點了嗎?”小新又問了句。


    女人聽後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顯然宋哲的情況並不樂觀。


    小新也被傳染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才回頭示意我跟著她一起進屋。


    宋哲家裏麵的擺設並不多,雖然裝修很漂亮,但並沒有字畫,也沒有魚缸之類的東西。對於不懂風水的家庭來說,沒有過多的古玩字畫反而是件好事,因為有些看似不起眼的小東西一旦放錯了地方、或是擺錯了方向,那它所帶來的危害卻是十分巨大的。


    我在屋子裏很快找到了空調。空調上顯示的溫度是“20”,冷氣開得非常足,站在空調下麵我都感覺身上有點冷了。


    我正納悶為什麽把屋裏弄得這麽涼,小新那邊已經跟一個從裏屋走出來的中年女人打起了招呼。那中年女人麵色憔悴,雙眼無神,身上還穿著厚實的秋裝,估計她應該就是宋哲的母親了。


    在簡單寒暄之後,小新來到我身邊,把我過來的原因跟宋哲的母親說了一下。


    宋哲的母親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並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我並不喜歡被人小瞧,索性不等她提問,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除去宋哲的情況不談,自從住進這房子之後,貴府上是不是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啊?尤其是在財務方麵表現得更嚴重。如說,生意上有了麻煩,或者職位晉升方麵出了狀況之類的。”


    宋哲的母親頓時一愣,忙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衝她一笑,示意她跟我到屋子外麵。站在門口,我將她家這棟別墅在陽宅風水上出的問題詳細地對她進行了說明。


    起初,她的態度還是將信將疑的,可當我說到三角地這裏可能更換過開發商時,她再次愣了一下,隨後便連連衝我點頭道:“這個你真說對了!開發、建築商倒是沒有換過,始終是同一家,但是這一片洋房的設計師換過人,是個法國人設計的。你是……風水這東西真的那麽重要嗎?”


    “俗話講: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風水絕對是可以影響人一生的東西!”我道。


    “那……那我兒子的病……也是風水引起的嗎?”宋哲的母親緊皺著眉頭望著我問道,她的聲音雖然有氣無力,但語氣中卻滿是焦急。


    “有風水方麵的原因,但應該不是主要原因。我聽小新說,您兒子去了一趟湖南,回來之後就不開口說話了?”我問道。


    “嗯,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吃東西,這都一個星期了。”宋哲的母親越說眉心皺得就越緊。


    我衝她點了點頭,然後道:“剛才小新也跟您說了,我學過幾年卜卦,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試著幫您兒子算一卦,看看他到底怎麽了。”


    “那……需要怎麽算?”


    “我一般是用測字的方法來起卦的,宋哲不能說話,寫字應該可以吧?”我問。


    “宋哲他……他……唉!”宋哲的母親緊鎖著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一邊搖著頭一邊示意我進屋道:“你過來看一下吧。”


    我跟著宋哲的母親回到屋子裏,上二樓,最後來到西北角房間門口。站在門口,一股股寒氣不斷朝我席卷過來,就像刀子一樣割開了我的衣服、皮肉,直達骨髓,我被凍得不禁打了個冷顫。


    宋哲的母親伸手握住了門把手,然後回頭緊皺著眉對我和小新說:“宋哲他現在看起來可能比較怪,你們別太在意,也別害怕。”


    “嗯,您開門吧。”我點頭道。


    宋哲的母親又歎了一口氣,然後轉動門把手,輕輕推開了屋門。


    窗口拉著厚厚的窗簾,屋子裏顯得十分陰暗,而隨著房門一開,我嘴邊呼出的氣甚至都變成了白霧。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邁步進了門。


    在房間最裏麵的一張大床上躺著一個人,更準確地說,他其實是被綁在床上的。


    “宋哲他怎麽了?怎麽把他……把他綁起來了?”小新在我身後驚訝地問道,顯然她上一次過來這裏的時候宋哲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回頭望向了宋哲的母親。


    宋哲的母親幾乎帶著哭腔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昨天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他還衝我笑了下,感覺好像就要能開口說話了。可是到了晚上,他突然又開始……又開始發病了,在身上到處咬。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把他先綁起來了。”


    我一邊聽著她的話,一邊再次將目光轉到床上。而原本閉著眼睛的宋哲也突然睜開了雙眼、抬起了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被他的這個反應嚇了一跳,甚至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他的視線。


    可是我沒有成功,床上的宋哲明顯在盯著我看,而且他的膚色有點發紫,眼睛周圍的皮膚布滿了鮮紅的血絲,看起來極其恐怖!


    我不禁吞了口唾沫,連忙回頭望向宋哲的母親問道:“他的臉就是那個顏色嗎?還是最近剛變成這樣的?”


    “就是從昨天開始的。”宋哲的母親道。


    “你們沒想過把他送到醫院嗎?”我又問。


    “去了,怎麽可能沒去。他剛回來第一天就去醫院看過了,之後還去了好幾家醫院,但是哪家醫院都瞧不出問題。我老公還特意請了幾個專家到家裏來,但都沒有用,誰都不知道他得的是什麽病。後來他開始咬自己了,我們就不敢把他送醫院了,就怕他……怕他得了什麽精神方麵的……”宋哲的母親欲言又止,顯然是在擔心宋哲被診斷出精神疾病,然後關進精神病院。


    不過宋哲的情況顯然跟精神病無關,雖然我從沒有親眼見過這種情況,但從我二叔那裏卻聽過不少類似的經曆。


    宋哲的情況明顯是中了邪,被髒東西上了身!


    “秋實,你知道怎麽能救他嗎?算卦能管用嗎?”小新過來抓著我的胳膊焦急地問道。


    “我……盡量試試看吧。”其實我根本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但之前已經把牛皮吹出去了,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上衝了。好在宋哲是被捆在床上的,起碼我不用擔心他會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咬我一口。


    隨著我一步步靠近,宋哲也慢慢轉動著腦袋,兩隻眼睛始終盯著我。而當我來到床邊的時候,宋哲竟咧開了嘴,露出滿嘴發黑的牙齒,衝我咯咯咯的怪笑起來。


    因為過於消瘦的關係,他的顴骨誇張地凸著,深深凹陷的兩腮讓他本就發紫的臉色看起來甚至有些發黑,布滿眼睛周圍的血絲就好像無數條血色的小蟲在扭動著身體,看得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我沒敢繼續靠近他,就站在距離床邊還有兩米遠的地方試探著說道:“我是來幫你算卦的,你能聽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宋哲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依舊躺在那裏盯著我詭異地笑著。


    忽然,他抬了一下纏滿了紗布的胳膊,從厚厚的紗布下麵竟滲出血來。


    他看了一下自己勉強抬起來的那條胳膊,接著又看向我,衝我裂開嘴,牙齒不停咬合著,做出吃東西的樣子。之後又歪頭朝他的胳膊示意著,那感覺就好像是他想請我過去吃東西,而食物就是他纏了紗布、甚至還在流血的手臂。


    普通的起卦方法顯然已經不適用於眼前這種情況了,好在我帶了幾個銅錢,用這個同樣可以起卦。我趕緊從口袋裏把銅錢拿出來,然後把六個銅錢摞起來,小心地走到宋哲跟前,慢慢地把摞起來銅錢放在宋哲的腦門上。


    宋哲並沒有做任何動作,還是那樣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我在放好銅錢之後趕緊從床邊退開,而我這一退,宋哲立刻向上抬了一下身子,並衝著我開口道:“別走!有好吃的!”


    他的聲音渾濁不清,就像是從水下傳來的一樣。


    宋哲的母親快步跑到床邊,似乎是想問問宋哲的情況。可還沒等她開口,原本掛在宋哲臉上的詭異笑容一下子消失,緊接著宋哲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狗一樣,用力揮動著胳膊,猛烈地掙紮著,同時也衝著他母親不停地張合著嘴巴,就好像打算吃了他媽似的。


    宋哲的母親被嚇得趕緊退後幾步,宋哲的表情也隨之緩和了下來,接著他又笑嗬嗬地望向我,並繼續努嘴朝他的胳膊示意著。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詭異的事情!連一分鍾我都不想在這房間裏多呆了!


    之前我放在宋哲額頭上的銅錢因為剛才他抬頭的動作散了滿床,我探身過去看了下銅錢的正反麵分布情況,然後趕緊離開了這個房間。


    在我朝門口快步移動的時候,床上的宋哲再次鬧了起來,他不停地扭動著身體,揮動著被捆綁住的胳膊和腿,從他嗓子眼裏也不停地傳出沙啞、渾濁、不具有任何意義的吼叫,就像發狂的動物一樣。


    但我沒有理會他,隻管快步走出了房間。出了房門,返回一樓,那感覺就好像跨出了北極,一下子來到了熱帶一樣。


    我沒有片刻停頓,直接拿出紙筆,把剛才銅錢所示的卦象畫了出來。


    散在床上的六枚銅錢是:陽、陰、陽,陽、陰、陽,初卦是離為火,上上吉!


    作者木人高秋說:感謝一語支持感謝寒江的捧場感謝齙牙阿慕的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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