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過來的時候,隻見薛雲飛一直盯著盯著門外看著。


    “雲兒,去看看雪雁,她是你的夫人。”程氏輕歎一聲,“雪雁是個好姑娘,你不要對她太苛刻了。”程氏雖然不知道兒媳怎麽會突然會這般,心裏明白和自己這孩子脫不了關係,她沒有過問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太過難堪。


    薛世子點了點頭,“母親,我知道了。”視線收回,看著桌上剩下的幾個湯包才想起那個姑娘離開的時候,竟然沒有把她的診費帶走,忙喚了丫鬟把湯包送去蘇國公府。


    程氏搖著頭說道:“雲兒,你這又何必呢?”看著自己的孩子這般難受,她的心裏也不好受。隻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必須承受的。


    薛世子苦笑一聲,“母親,我沒事。隻是好後悔當初所做的一切。”他臉上的笑容竟然是那般的勉強,讓人看得那般地心疼。他慢慢地站起身來,“我去看看雪雁。”聲音裏竟是疲憊不堪。


    薛雲飛看完世子妃,就回了自己的書房,坐在書案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撥浪鼓,搖了幾下,又放了下來。


    這個撥浪鼓是前陣子在母親那邊拿到的。世子妃又有孕,母親就讓方嬤嬤把他小時候的好些玩具都找了出來。他那天正好過去,一眼就瞧見這個。


    那時他七歲還是八歲?他不記得了。母親每年都會把蘇家的大小姐接回府中小住一陣子。母親沒有女兒,加上她從小就喪母,故而一直就把她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瘦瘦小小的她,總是喜歡跟在他的身後,怯生生地喊著他世子哥哥。


    想到這裏,薛世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曾經他也真的真心真意地把她當成妹妹的,不是?


    這個撥浪鼓當初便是他讓方嬤嬤買回來特意送給她。他還記得她拿到這個撥浪鼓後是多麽地開心,多麽地高興。她離開的時候卻把這個鼓留在了這裏,她說,她如果帶回去的話會被二妹妹搶走的。


    那時候的他會心疼她,會愛護她。為什麽長大了,反倒是憎惡她,傷害她?而且還幫著那個從小搶她東西的二小姐傷害他。他那時候的心難道真的是被狗吃了嗎?那個姑娘而是他曾經疼過的姑娘呀。


    這個鼓依舊如新,而他和她再也不可能回到當初了。如今,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母親給他挑的這個世子妃,他沒有半點的喜歡。真的沒有半點的喜歡,不過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正妃,而這姑娘也不過是為了家族的利益才嫁給他。他們之間隻有利益罷了。她身為他的世子妃無疑是合格的,她大度,她寬容。他能夠給她的也隻有她身為世子妃應有的尊重罷了,再也給不了其他。


    這已經是她為他懷的第二個孩子了。他心裏也明白,不論是這個家,還是她自己都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來到這個世上。而他自己卻好像並沒有因為有了這個孩子而感到喜悅。大概是他的不在意,大概是他的淡漠,才讓又她差點失去了這個孩子。


    他這輩子終究欠了很多人,再也還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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