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現在,我們三個馬不停蹄,往那處“山海仙祖”布置下的陰墳回去。


    路途上,痞子馬大大咧咧問道,“老頭,穿去未來的時空,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吧?你的話,是不是危言聳聽?不讓我們擾亂未來大局?”


    “呦!”


    我神色一亮,說道,“痞子馬,這段時間,循著老贔屭的一縷縷龍痕修行,你可以啊,進步神速,都能說出大局的道理了!”


    日你!


    痞子馬回道,“陋,改天找一個時間,把命運術的法訣傳給我,你龍馬大爺修行,絕對穩如狗,亮瞎你的陰陽眼……”


    等我和痞子互相調侃夠了,不死老頭才說道,“陋,一定要謹記,未來多變化,一旦牽一發而動全身,都會造成無法承受的結局!”


    不多時,我們再次進入一道裂痕中,原本的汪洋在上,山巒在下的畫麵,已經消失,看來兩頁山海經文,是被狀如黑鐵的太一收走了。


    沒有隔絕,陰墳的肅殺之陣,開始顯化威力。


    不死老頭鬥轉出一件燦燦神光的法袍,延伸成守護光罩,隔絕外邊陰墳的肅殺之陣,我們三個,還算是順利走了進去。


    痞子馬望著那件法袍,一對馬眼升起貪婪的光芒,不過不敢隨便開口。


    當中,封禪祭壇也不在原地,太一、金三德和夢了痕也不見蹤影。


    “他們在陰墳的真正腹地!”


    隨即,我們穿過一麵,類似界壁的區域,景象煥然一變,從白晝進入黑暗,抬頭看去,這裏儼如一個萬鬼窟,無數的亡魂,飄蕩四野,發著“嗚嗚”的哀嚎聲。


    遮天蔽地,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這片天地,純粹已經是眾多亡鬼的樂土了。


    所見每一個亡魂,怨氣都無比恐怖,簡直就是一個個透著紅麵獠牙的厲鬼。


    “我滴個仙人啊,這到底有多少萬鬼魂?百萬不止了,這還是一個陰墳嗎?”痞子馬驚訝說道,按照不死老頭之前的說法,這裏起碼是千萬亡魂的數量。


    “大萬化仙術?”


    “直接分裂,增加數量,再以一種古老的葬墓術,激發這些亡魂的怨氣?”


    我驚訝說著,怪不得之前離開,太一說讓金三德、夢了痕留下,夢了痕掌控著萬化仙術,金三德則有神秘的墓術,看來就是為了這個變化結局。


    一路往深處進發,中心之地,高大的封禪祭壇簇立著,祭壇麵上,一個神秘的圓形星盤,在不斷旋轉,催發出千百種光芒。


    這些光芒,對於那些亡魂來說,相當於一種“養料”!


    “封禪祭壇,天子封禪之物,現在卻用來養鬼,真是夠另類的!”我心裏嘀嘀咕咕念叨著,這時候,在更深處,已經感應到夢了痕的氣息。


    往那邊方向走去,我問道,“不死老頭,現在,你總該可以告訴我,到底那個掌控大遺忘仙術的遺忘者,是古老的哪一個人物?”


    “遺忘者!”


    “名為禍戎!”


    “按照輩分算來,他是妖族窮陰迷巢的一個老祖了,知道有人在對他布局,這無數歲月來,一直隱藏著,不知躲在何處!”


    禍戎!禍戎!禍戎!


    我連念了三次,又問道,“戰神後羿之事,我知道得太少了?”


    當年在天庭,淩霄寶殿的後花園,與玉帝、四大法師一起時,張道陵曾說過,上一個紀元禍亂時,戰神後羿腹背受敵,最後被他自己的弟子逢蒙偷襲射殺,幾乎殞命,極盡戰神強威,擺脫死局後,才不得不選擇自葬,自封在曆史中。


    後來太一又說,戰神後羿的事,最主要是禍戎的攪局,其中端倪,我並不清楚。


    不死老頭回道,“先過去吧,我要看一看,太一這邊完成得如何了!”


    最深處,真正是一處巨大的陰墳,上邊流離著一層層的法陣符號,周圍還有一些不知名的仙晶石,墳不似墳,更似一個古老召喚祭壇。


    一見到我,冰肌玉骨的夢了痕,立刻走近前,挽住我的手臂,輕語說道,“陋,命運流離周身,看來這段時間,你已完善這一門術法了!”


    我點頭回道,“凝聚了一個命運之門,可惜的是,沒有晉升到仙王位!”


    夢了痕的秀眸,閃著癡癡光芒,隱隱有淚光,我知道她在回憶什麽,輕輕撫摸她的秀發,溫柔說道,“夢了痕,自從大命運術修到大成,往昔之事,我可以知道一些,陋,依舊是當年那個黑白戰袍的男子,在一個昏天暗地的雨夜,救你的人!”


    大命運術修到大成,可以窺探一絲曾經的命運,哪怕是前世,依舊可以。


    夢了痕側著頭,靠在我肩膀上,“陋,你還是他嗎?”


    我雙眸透著堅毅說道,“一直都是!”


    夢了痕,其實也是這一個紀元的,上一個紀元歸於湮滅,前世的我,經曆無數周天惡戰,魂根一點點流失,即將坐化前,重歸故地,想最後看一眼故鄉,卻在一個邊疆之地,一個磅礴大雨的雨夜,濕漉漉的雨林中,救下了夢了痕。


    前世的我,在生命最後的時間,與夢了痕互生情愫,也將自己的一些法,傳於夢了痕,指點她修行,不過時間短暫,到最後,無言說告別,夢了痕眼睜睜望著我的影子,一寸寸消散天地,她這癡癡一等,就是跨越了無數歲月。


    我才知道,當時在罪惡懸空島的深處,夢了痕第一次見我,神色癡迷,那一聲“陋”中,蘊含著多少喜悅、痛苦、悲傷,是多麽讓人心碎。


    十萬年的等待,隻為等待下一世的重逢。


    另外一邊,不死老頭正在與太一商議,這一年時間,太一三人停駐在此,除了之前我說的,也用一處陰墳召喚,召喚出一些古老的仙魂。


    “逢蒙學射於羿,盡羿之道,思天下唯羿愈己,殺羿”


    不死老頭繼續說道,“逢蒙,也是一個天下善射之人,可惜此人忘恩負義,自私自利,將後羿的道法都學到手之後,覺得大世天下,有戰神後羿存在一日,他就永無出頭之日,於是趁戰神後羿力竭之時,聯合了禍戎、玄黃、金烏王等人物……”


    “誒!”


    一向霸道冷漠的太一,歎息一聲,仰望高空說道,“戰神後羿,一王殺九王,功績蓋過天,更力戰半仙祖,九戰不死,何其悲壯!”


    我身上的射日仙弓,顯然感受到了氣氛,從丹田穿出,發著七彩虹光,盤旋在我手心上,發出共鳴音,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很顯然,它想急切迎回曾經的主人。


    不死老頭又道,“陋,這一次,回到時間長河上遊,你們的任務,第一是解救出戰神後羿,第二是利用這些因果亡魂,盡量抹殺曾經的禍戎,第三是防備禍源三族的王,有一個說法,當年一戰後,有一個混沌王,也自封在曆史中……”


    一身黑幽幽的太一也說道,“即便是過去的曆史,也是變數諸多,為了防止戰神後羿歸世,可能還另有設局!”


    不死老頭凝望著我,一臉正色,嚴肅說道,“陋,一旦在過去,遇到什麽性命威脅,要立刻回歸現實,我和太一在現實,替你們掠陣!”


    我點頭,開口道,“不死老頭,夢了痕不能隨我前往!”


    夢了痕,癡癡等待我無數歲月,或者說,等待我的前世,回歸到過去,生死難明,我決不允許夢了痕有性命險難。


    “夢了痕,前世守護你!”


    “這一世,陋同樣會一直守護你!”


    聽到我的話,夢了痕秀眉一皺,無名的情緒,浮隱在絕美的容顏上,不死老頭先開口了,“你和金三德、痞子馬三人前去即可,在我的算計中,不需要這位夢仙子出手,這點你放心!”


    另外那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金三德,一副誤入“賊窩”的表情,不過沒有說什麽。


    一向大大咧咧的痞子馬,也難得安靜了,似乎見到狀如黑鐵的太一,心生恐懼,這也難怪,在天庭時,痞子馬因為放了一個渾濁馬屁,熏到玉帝,被玉帝重重懲罰了三百年牢獄。


    太一,古老最強者之一,可謂是前一任的玉帝,有著上位者的怒威,比玉帝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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