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天庭南天門,往陽間大地而行,陰風行雲間,痞子馬搖頭擺尾的在那不斷鬼叫,發出“自由”的興奮龍嘯。


    熟悉的大地,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一個科技時代的世界,這個時辰,陽間是傍晚七點的時間,我們一人一馬,已經回到我“幼年”生活的老宅子,送葬童子,也是從這裏開始。


    我和痞子馬,都是一個魂魄的“虛態”,又內斂精氣、仙識,不會有人發覺,站在老宅的圍牆外,炊煙嫋嫋,有撲鼻的香味傳出。


    “斬魂浪子不回頭,一生一世誰又能不回首?”


    望著無比熟悉的房子,一草一樹,一磚一瓦,我的心裏,已經是五味雜瓶,思緒萬千,一步走進了老宅的院子中。


    不算很寬的院子,二老的身體,不是很好,而且都已白發雙鬢,顯得蒼老了很多,任何人,都逃不出時間的流蝕,父母一舉一動間,行動顯得有些舉步維艱,尤其是父親,當年經曆生死,留下很重的隱患惡疾,已是壽元無多了。


    在他們麵前,有一個八九歲,看著活蹦亂跳的調皮小女孩。


    小女孩很漂亮,穿著一套紅白的休閑服,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秀氣的鼻子,一眼看去,很有我麵龐神態的輪廓。


    “欣欣,吃飯了,扶爺爺奶奶回廳裏!”這時候,秦夢從旁邊的廚房走出來,端著一捧菜肴,歲月無情,也在秦夢的臉上,留下了很重的痕跡。


    “好咧,太皇太後起駕回宮!”小女孩很調皮喊了一句,一左一右,攙扶著她的爺爺奶奶,兩個老人,聽著孫女的話,也是浮起樂嗬嗬的笑容。


    不多時,秦夢、欣欣和二老,在廳裏圍桌吃飯了,唯獨不見徐欣和邱軒臨的影子。


    欣欣嘟噥著小嘴說話了,“二媽,哥哥又去執行任務了嗎?欣欣好久沒見他了,還想讓他教我一點法術呢?”


    秦夢一臉淡笑回道,“是啊,你的哥哥,和你那個不顧家的老爸一樣,一年四季,都在外麵的風裏走,雨中行!”


    欣欣眨了眨眼睛,一副很好奇的眼神,“二媽,我爸爸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再給欣欣說一說?”


    母親揉了揉欣欣的小腦袋,說道,“欣欣,你從小聽到大,都聽有上萬遍了,還沒聽厭嗎?”


    欣欣低頭,說道,“別人都有爸爸,欣欣從小到大,連爸爸的麵都沒見過,聽再多遍,也不會膩……”


    嘭嘭……


    站在門口的我,一個激動,一陣光輝閃爍中,直接凝虛化實,顯現了身影,站在門口,望著裏邊的一個個親人。


    “小路?”


    “老公?”


    二老和秦夢說話時,我走了進去,坐在了欣欣旁邊,露出皓白牙齒說道,“欣欣,你的願望成真了,高不高興?”


    欣欣怔怔望著我,還處在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中,好一會,才緩過神,一個勁盯著我看,還站起來,圍著我繞圈走動。


    “爸爸!”


    突然間,欣欣一把調過來,躥入我的懷中,一時間,屋裏有笑聲、哭聲……


    對我自己的事,我沒有多說,將近天亮的時候,我布置下一盞長命燈,從老瞎子哪裏得到的一宗寶貝,對於凡人,可以延壽長命。


    一家人睡著後,我也離開了,前往徐家,見了一麵徐欣,又趕去靈異部隊,見到了兒子,當年我離開靈異部隊,欠下袁天泉三個約定,隻能由兒子去代為償還了。


    團聚越久,心緒越亂,越難以舍棄!


    離開前,我本想走一趟龐烏所在的地方,替他鎮壓“黑心老人的心髒”,不過我出世時的一縷殘魂,也在那裏,猶豫之後,放棄去走一遭。


    淩空站立,再次一刀斬落牽連的所有情絲,我和痞子馬,已離開了陽間世界,朝著九重天而去。


    殘仙禁地,在天庭的極南方位,距離無限久遠!


    以我和痞子馬的步法決,也要一個多月,才能真正到達,急也急不來。


    十天後,一片昏暗的天穹,所過之處,彌漫著一種急劇腐爛的死氣,是一些“屍怨魂”的聚集地,我和痞子馬,偷偷擒住了一頭屍怨,得知此處,名為“疦屍惡地”的地方,天地間的屍怨魂,不少都被這裏的“屍怨王”招引,聚集於此。


    屍怨王,我們也不想招惹,不聲不響,穿過了這片怨氣濃烈的地域。


    周天之中,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單單我知道的,除了高高在上的天庭,有罪惡懸空島、窮陰迷巢、百棺神廟、疦屍惡地,未知的,就數不勝數了。


    最可怕的,當屬石族、金烏族和混沌族,這三個禍亂的源頭了,這三族,都自稱天地為開,他們已衍生,一直要霸占整片星空。


    一旦天穹禍亂,可想而知,天地是怎樣的色彩!


    殘仙禁地,並不是我想象中的場景,倒類似一片古老的遺跡之地。


    黑幽幽的一片星空地域,有無比濃鬱的鬼氣、黑霧在盤旋、攪動,當中一年四季,“嗚嗚”的鬼叫聲從未斷過,比地府的地獄,還要熱鬧。


    從外看去,深處朦朧的地方,有一個個隆起的黑暗凸起,仿佛一座座黑暗的山巒。


    我開口道,“痞子馬,太上道祖說過,這裏要有戰亂,你說會是什麽勢力,攪亂這裏的風雲?”


    痞子馬回道,“禍源的三族吧?要不就是一些,混沌初開時期,差不多紀元衍生的一些天穹族類,想滅絕曾經一個個紀元的殘仙!”


    我說道,“禍源三族,應該不可能,如果他們出手,估計又是烽火連天,誰都無法承受,每到全盛時期,他們是不會出動的!”


    緊接著,我執掌出射日仙箭,站在外界,直接拉動仙弓,半弓的弧度,一箭射出,璀璨映射的仙光中,直接在萬千的黑霧怨念,撕裂最外圍的法界,穿出一條道路,我和痞子馬緊隨其後。


    不多時,我們已進入真正的殘仙禁地,仰頭而望,可見一個個古老的禁地,自成一陣,各守一方。


    咳咳咳……


    這時候,焦黑的泥土中,一陣黑霧翻騰,站起了一個矮小的老頭,老頭一米五不到,穿著一件半殘的灰暗甲胄,形如一個乞丐的打扮,本體是一個人族。


    剛才的仙箭,不斷往前,連我也不知道最終在哪裏停了,看來是被這老頭抹滅了。


    我連忙開口道,“老人,多有得罪了,我叫陋,這是痞子馬,前來這裏尋故人!”


    老人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走過來,蒼老的臉上,依舊是一副焦炭黑臉,“你個小犢子,進來就進來吧,還弄那麽大的動靜,你是想引出仙王來鎮壓你嗎?進來尋故人,尋什麽故人?”


    我恭敬一鞠禮,說道,“老人,敢問你的尊號?”


    魑嶽!


    老人說了兩個字,繼續說道,“你這小犢子,和前些年,一個女娃子一樣魯莽,你們這些年輕的後輩,就不懂得開口拜訪……”


    魑嶽老頭囉哩囉嗦一大堆,痞子馬不耐煩了,直接說道,“魑嶽老頭,你是這裏一個打雜的吧?實話說了,我們是來尋找,一個有關天旋仙門的遺宗!”


    這裏每一方禁地,都如同一個個堅不可摧的“堡壘”,仙王也難攻,我也感覺,這魑嶽老頭的存在,顯得有些多吃一舉了。


    魑嶽老頭氣乎乎喊道,“一頭死馬,居然敢對老朽出言不遜,我拍碎你的馬頭!”


    “老頭,日你仙人板板的,你龍馬大爺,還要一蹄踢爆你的死人頭呢?”


    一時間,魑嶽老頭和痞子馬,在那臉紅脖子粗,我趕緊攔架說道,“老人,我曾經在一個石穀,遇到一個即將香消玉損的仙子,在天庭中,也無法讓其蘇醒,所以我來此地,想看一看,有沒有她前世的親人?”


    “天旋仙門?”


    魑嶽老頭想了一下,開口道,“坎重方位那裏的禁地,能不能進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嘭”的一聲,魑嶽老人消失了,我看的準確,這老家夥躲進了地底深處,深處底下,似乎有一個類似“石室”的巢穴。


    八卦方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也是依天地五行來布局,不多時,我和痞子馬,已尋到了一處禁地前。


    從外麵而望,所見都是灰蒙蒙的一切,看不出虛實。


    按照魑嶽老頭的說法,我喊了一些拜訪之語,不過依舊是死寂一片,沒有回音,“這魑嶽老頭,不會在忽悠人吧?屁身都沒一個回應!”


    一個時辰的時間,喉嚨都喊沙啞了,禁地深處,依舊沒人回應。


    這時候,痞子馬身上龍紋浮隱,一陣銀白光影中,橫衝直撞,直接四蹄踏在禁地的陣法上,引起一陣轟然響聲,不過沒能破陣。


    “槐根一夢山河邈,倚聽天籟落天風!”


    一句詩號發出,下一刻,出現了一個白衣青年,背手而立,顯出一個風流倜儻的姿態,按照他說的,名字應該是叫落天風。


    “擾禁地者,死或生!”


    一把白雪飛劍,從落天風背後映射出,迎空一蕩,一劍化萬影。


    “岐山劍,無幻流影”


    落天風一聲怒喝,半空中,已有萬劍飛羽墜落,痞子馬一聲嗷叫,周身遍布一層威武不凡的龍紋,四蹄踏空,直接往上衝去,“陋,這麽一個小角色,交給你龍馬大爺,你看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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