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篹仙王樓,第三層塔樓關口,一片血水的鬽海上,慘叫聲不斷,西野荒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半個小時,身體半損,靈魂殘缺,身上帶著一個個被撕咬的窟窿,鬼血染紅了身體,才終於抹滅了一縷恐怖的獊天狗魂魄。


    這時候,我正踏在高空,施展一段“蹩腳”的佛教往生咒,一一渡化那些紅魈狼、無頭犀、山嶺怪、綠樹妖等八品亡魂。


    底下紅色海麵,有西野荒不斷憤怒咒罵的話。


    不耐煩後,我直接傳下一句,“西野荒,你被一頭獊天狗撕咬,要感染狗瘋病是嗎?別忘了,你現在就是個半殘魂,這片鬽海,沒有什麽不準相互搏殺的規矩,再辱罵一句,我直接下去抹殺你!”


    一語之後,知道生死界限,西野荒果然安靜了,出冷哼一聲,很快消失在這一片海域,不知道躲去哪裏療傷。


    翃孟、鹹丘鄲和逵山三人,依舊貼著血色海麵行進,尋找八品級亡魂,還在不斷“渡化”亡魂,希望走出這一層關口,到達第四個塔樓。


    五天之後,那一段“蹩腳”的往生咒,一遍遍口念渡魂,我已經喊得麻木不仁了,艱難結束了“渡化”,完成這一百個八品級亡魂的任務。


    咚……


    一聲洪鍾大呂的鼓音,響徹雲霄,是進下一層空間的聲音,下麵的三個其他族類年輕高手,麵帶愕然,不由得仰頭而望。


    “陋,你個混蛋的,怎麽度那麽快?老子還一直以為,你是躲在高空療傷呢?”


    “可惡,怎麽被一個人族領先了,我已經接近渡化到八十數量,就差二十個亡魂,還是晚了一步!”


    “沒天理,沒天理,第四層的仙緣,要被陋一個人先獨占了!”


    ……


    一時間,三人不由帶著一樣的“嫉妒羨慕”神色喊著,這片地域,唯獨不見西野荒那家夥,估計還在療養舊傷。


    我對他們一招手,開口笑道,“三位,前方路漫漫而遠兮,本城主替你們先開路,做一個不怕犧牲的開拓者!”


    靠……底下三個人不約而同喊了一句。


    畫麵一轉,我已經消失在高空,被仙王陣法傳送去第四層關的塔樓了。


    落地後,一切顯得無比的安靜,在我前方,一百多開外,是一座城池,城牆已寸寸倒塌,露出當中的建築,屋舍、府邸、商鋪等等,處在一種極度荒廢、破敗的境地。


    一眼看去,中心望不到的一些區域,還有一縷縷黑、紅的霧氣在繚繞,顯得有些詭異。


    “這鬼地方,還闖個什麽關啊?不會讓我去捉老鼠吧?”我望著前方,嘀咕了一句,站在原地不動,等待九篹仙王的聲音。


    九篹仙王樓,在我看來,沒有一層是正常的!半個小時後,依舊沒有一點動靜,我朝天吼了幾聲,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一個多小時後,等得不耐煩了,我直接往荒廢城池那邊走去。


    “陋,先別妄動!”


    我剛跨上倒塌的磚石,背後的裂天兕開口了,下一刻,裂天兕出現,和之前一樣,比家貓體型大一點,和大黑狗一個姿態,似犀似牛,看著有種滑稽的感覺。


    看到我在不禁笑,裂天兕沒好氣回道,“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取笑我,你知不知道,這片荒涼的城池,當中蘊含什麽?”


    我回道,“我開了陰陽眼,冥冥中,有一層陣法隔絕了,望不透中心區域!”


    裂天兕說道,“一個多小時,那九篹老兒的聲音,還沒有出現,就代表此處,已經不在陣法維持秩序的空間了。”


    我問道,“裂天兕,你這什麽意思?”


    裂天兕繼續解釋道,“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中存在的凶靈,占山為王,控製了這一層地域,你這樣貿然闖進去,九死一生!”


    呃……


    我望著前方,疑惑道,“要是有那種凶靈,以我的靈識,應該可以感應到的啊?”


    裂天兕一副看“蠢蛋”的表情,鄙視的語氣道,“道行比你高的,自封一切仙源,你能察覺得出?”


    商議了十分鍾,我又轉移出一百萬的山海丹,交給裂天兕,讓他恢複本源,一天之後,裂天兕的體型,又增大了一倍,和自斬仙魂後的體型,是差不多了,道行的話,還沒恢複到自斬仙魂後的戰力。


    裂天兕帶頭,我走在後,開始往廢棄的城池走去。


    進入當中,鬼影都不見一個,倒是“虛”無的空中,繚繞著一種很劇烈的怨念,顯然這片城池,當年死過不少靈魂,魂怨彌漫。


    走了幾條黑糊糊的街道,我問道,“裂天兕,你能看得出,這裏曾經是什麽地方嗎?”


    裂天兕回道,“按照一般的情況,這裏住著的,應該是九篹老兒的族人!”


    “九篹仙王的族人?”


    看到我一臉莫名其妙,裂天兕繼續說道,“古老年代,天地崩裂,蒼穹大禍,為了延續族人血脈,這種方法很常見好不好!”


    走了小半個城池,最中心,一片開闊地中,簇立著一個巨大的石質雕像,高有六米,底下是一塊虯龍石,是一個身穿石甲、頭戴石盔,手持石矛的威武男子。


    “這不是九篹仙王的雕像吧?”我摸著下巴,說了一句,在第二關的鬾柱紫域中,有一尊九篹仙王的雕像,與這尊石質雕像,外貌、模樣都相差很大。


    一旁的裂天兕,目不轉睛,仿佛一個見鬼的表情。


    “陋,快走,此人不可敵!”下一秒,裂天兕瘋狂往城池的另一邊跑去,我也緊隨其後,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能讓裂天兕透著恐懼的,估計那石質雕像,透著古老的可怕秘密。


    鏗鏗……


    身後,一陣劇烈抖動的聲音後,黑紅光芒一閃,一道鼓蕩在衝天火焰中的男子,已經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定眼一看,赫然就是那個石質雕像的男子,一身的石料滑落,露出了真容,讓我無語的是,這依舊還是一個“石人”,動作依舊僵硬如石頭,和剛才唯一有差別的,就是渾身迸的可怕火焰了。


    “既來之則安之,本侯已等了無數歲月,豈容你們說走就走!”男子一字字說道,右手持一把石矛,一身石甲石盔,眼眸赤紅,臉龐顯得特別的僵硬,似乎它是用石頭堆砌成的,渾身沒有多餘的動作。


    “石族?”裂天兕說道,“一個被天地遺棄的族類,居然還有一個殘魂存活世間的?”


    哦……


    男子一瞪紅眸,回道,“一頭小犀牛,居然也懂得我們這一族?”


    裂天兕一臉的嚴肅表情,沒有生氣,再次說道,“聽老祖宗說過,石族,自稱天地未開,族人先生,你們這一族,據說都是在茫茫蒼穹中,應運而生的,數不盡的歲月前,你們不是都遭遇滅族之災了嗎?”


    “非我族類,其命必殺”


    聽到這一段,勾起了石族男子一腔的憤怒,不由分說,直接舞動石矛殺來。


    轟轟……


    一陣陣火焰聲中,石族男子和裂天兕,各自分開,在裂天兕的手中,抓取著一方磨天盤,這是我現在手上,唯一的好東西了。


    “本侯名為石戈乾”


    “即便是一縷半殘仙王,殺你們也如探囊取物!”


    “石法,冰封十萬裏”


    極盡癲狂之境的石戈乾,鬥轉了石族禁法,手上石矛一掃,一股股可怕的冰封寒意,寸寸禁錮而出。


    我後撤時,能感覺出這一招法的恐怖,估計這石族男子,和那頭獊天狗的殘魂,屬於是同一個戰力的水平了。


    “諸神黃昏,腐朽”


    裂天兕也打出了自己的絕學,一股股“黃昏”光芒,自他身體為中心,不斷迸出,與白色的冰封寒意碰撞在一起,出了無比可怕的動靜。


    “石戈乾,你也不過是外強中幹,看你的情況,應該自斬有幾世了吧?否則不可能在這貧瘠之地活下來!我曾經也是一位仙王,大家都半斤八兩,誰怕誰!”裂天兕看出了些端倪,心裏的畏懼一掃而空。


    “本侯一點星火魂猶在,足可斬你!”石戈乾依舊是一副不尊天、不尊地的強勢姿態。


    “笑話,別以為活得久,就是無敵,你早該入土了!”裂天兕反駁喊道,不想在嘴皮子上落下風,這家夥也顯得很興奮,自從被鎖自在王佛,多少年了,終於可以大殺一場,對於裂天兕來說,最好不過吧!


    這兩位,屬於半殘仙王,依舊比我的道行高出太多,我執掌著生死簿,退到遠空觀戰,避免卷入當中。


    “石法,無華之道,日月無光,天地無華,光華俱滅”


    石戈乾生猛如虎,整個人的黑紅火焰,噴起來,足足有十幾米,儼如一尊古戰仙。


    一聲喝下,整個人呈一種“虛火”的狀態,身體飄渺黯淡,但是他周圍十幾米內,所有的物品,全都一寸寸化為了齏粉。


    “諸神黃昏,天人五衰,破壞,腐朽,衰敗、毀滅、死亡!”


    裂天兕絲毫不落下風,運轉出了一種,我也沒見過的仙術,整個人身體的凶光火焰中,沉浮起一個個恐怖的鬼紋符號,天衰符文。


    轟轟轟……


    這片城池,一下子大半都化為了廢墟,我看著幹著急,卻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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