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我和塞吉已經進入不知名的山脈中了,放眼四周,全是無盡的白色世界,雪花飄飛,刺骨冰寒,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給養站。


    塞吉把車子停在給養站,買了一些食物,背挎一個背包,肩上一人一把長型獵槍,離開小站,冒著凍入骨髓的寒冷,走著進入雪山更深處。


    這時候,我終於知道,為什麽靈異部隊的大佬級人物,不肯進雪山高原的原因了,開車到給養站要六天,還要走上十多天時間,才能到達最終地點。


    今天的雪,比往年都更猛烈一些!


    走在寂靜的雪中,遠處時常有雪崩發出的海嘯聲音,人與自然對比,實在太渺小了,大自然,確實是要人類去敬畏的!


    塞吉是土生土長的西疆人,這時候都在罵爹罵娘了,時常用他們本地的西疆語言,說著今天的天氣,實在太糟糕。


    出發第三天,我們的食物就吃完了,在漫天飛雪中行走,消耗很大,帶來的牛肉幹,根本不夠我和塞吉兩個大漢,好在塞吉身手不錯,能用手中的獵槍,捕捉到一些小東西,不至於太餓肚子。


    第四天下午,情況更加惡劣了,沒過大腿的積雪,讓我們不得不停止前進,這樣的情況,視線都看不清,塞吉無法去尋找到食物。


    我更沒有辦法,無法適應這裏的情況,走在積雪中,就覺得鼻子、嘴巴、耳朵和四肢,仿佛都不是我的了,被凍僵麻痹。


    這一個晚上,我和塞吉,呆在一個背風的小坡上,頭頂是一塊染雪的石頭,給我們遮擋了不少寒風,身前用煤油,升起了一點篝火取暖。


    “兄弟,山裏的情況就是這樣了,一天一個樣,半個月前,還隻是小雪,現在是暴雪,現在我們唯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怎麽找到食物?”塞吉身體蜷縮著,在那抖抖颼颼說著。


    這種糟糕的天氣,鬼都不會出來,別說動物了。


    小雪時,還能挖地三尺,隨便找些東西補充,現在是一米的積雪,手腳都不聽使喚,更別說去挖雪了。


    我不敢用陰陽氣護身,現在沒有食物,一旦損耗命氣,將是致命的,我上下的牙齒在“喀喀喀”打架,吐著白氣說道,“但願明天,天氣能好一點!”


    塞吉罵了一句鬼天氣,接著說道,“這時候,我寧願遇到鬼驅狼了!還能用獵槍,找點狼肉……”


    “鬼驅狼!”


    聽塞吉繼續說著,這是本地人的一種獨特叫法,越是糟糕的天氣,極盡陰寒,專門生在在狼群周邊的一種雪鬼,與人類一樣,無法忍受那種陰寒,雪鬼就會俯身在一頭狼身上,驅使狼跑動起來,使得狼血散出的熱量,能滋潤己身的鬼氣。


    在塞吉的家鄉,以前有三個結伴同行的獵戶,因為暴雪傾瀉,被困在雪山中,據逃回來的一個人說,他們被困在一個洞穴中,足足待了三天,食物都吃完了,就在第四天中午,他們看到一群發著吼嘯的狼群,從前麵奔跑而過。


    漫天雪中,這些狼還在外麵瘋跑,實在不對勁,年紀較大的一個,勸說不要動這些狼群的注意,因為這種情況,這些狼群,可能沾染上不詳的髒東西了。


    可是另外兩人,不停勸告,堅持要出去,年紀大的老者沒有辦法,也一同出了洞穴,三人持著獵槍往狼群的方向,追趕而去。


    傍晚的時候,在一個山腳下,三個人終於找到了狼群的所在地,這些狼群,因為一路狂奔,那時已經筋疲力盡,沒一頭都相互靠近縮成一個整體,靜靜呆在風雪中。


    在整體外,領頭的狼王,獨自一個在周圍踱步走著,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三個獵戶,對於狼的習性很了解,擒賊先擒王,他們的三把獵槍,一起對齊了那頭體形碩大的狼王,獵槍扣動,三發子彈準確打在狼王的身上,又是一陣槍聲響起,那頭狼王身上中了七八槍。


    腹部、四肢、脖子,全部淌出了血液,特別是還有一顆子彈,準備打在它的頭顱,貫穿了它的頭顱,有白色的腦漿飛出。


    即便如此,狼王沒有倒下,歪歪扭扭在那雪地上,眼眸有一種攝人的黑光,看向這邊潛伏的三個獵戶,讓三人脊背一寒,頓時覺得不妙。


    狼王的腦袋都被貫穿,還能活著,讓三個獵戶一下子聯想到了髒東西。


    那些筋疲力盡的狼群,攝於受傷狼王的餘威,低著頭,發出詭異的臣服吼聲。


    那頭狼王,突然發出幾聲能刺破耳膜的怒吼,拖著一身的血跡,還有頭顱處滲出的白漿,衝向了三個獵戶所在的方向,這一下,就像一頭鬼衝過來,嚇得三人魂不守舍,顧不上吃狼肉了,趕緊往外麵跑去。


    慌亂之下,三人滾下一處低矮的懸崖,大雪太大了,當那個年紀大的獵戶起身時,耳邊除了呼嘯聲,還有骨頭碎裂的聲音,他循著聲音走去,接著看到一個詭異的景象。


    他的一個同伴,倒在血泊中,在同伴的胸膛上,站著一隻淌在血水中的狼,正是那頭狼王,狼王的嘴中,在拉扯著同伴的內髒吞食,一副讓人膽戰心驚的景象。


    年紀大的獵戶,帶著見鬼的心思,拖著發軟的雙腳,往外逃跑了。


    可是奇怪的是,他走了大半夜,最後繞回了之前死亡的同伴身前,他終於知道,自己被鬼遮眼了,就在他想著怎麽逃生時,懸崖上方,掉下來一具屍體,屍體的內髒被挖空,頭顱麵目全非,死相慘絕。


    老獵戶往上麵一看,就見那頭狼王,站在懸崖上,帶著一股詭異的笑容,虎視眈眈望著他。


    老獵戶為了求生,想起了以前老人的話,連忙跪下來,三拜九叩,對著狼王不斷發出悔恨之意,一直懺悔著說了半個鍾,那頭狼王才最終離去,這時候,老獵戶早已三魂丟了兩魂,顧不上兩個同伴屍體,就往山外魂不守舍回來了。


    回到家中,老獵戶變了一個人,神誌不清,瘋瘋癲癲,時常帶著一臉恐懼,說著些詭異的東西,周圍的鄰居,用他瘋癲的話,囊括出來上麵那個故事。


    人們不斷傳來傳去,就把那頭狼王,當作被鬼驅使了,就是“鬼驅狼”的由來。


    除此之外,茫茫雪山中,還有幾種怪異的傳說,除了“鬼驅狼”,還有“傀儡雪人吃人”、“喝血的雪貂魎”、“沉浮的唐棺”……


    “那些怪異的流傳,很多是有資料可查的,不是我胡亂編造的,有這些詭異的事件,就是這次任務,需要我們靈異部隊的人,護送寶物出山的原因!”塞吉每次提到這些東西,眼睛裏都有光,仿佛對此感到很興奮。


    我對此沒什麽興趣,渾身冒起的冷意,讓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低著頭,身子蜷縮更緊,很快就迷糊睡著了。


    第二天,看不出是什麽時辰,塞吉把我叫醒了。


    外邊的雪,比昨天的小了很多,可以繼續上路了,拖著疲憊的身體,我和塞吉兩人,共同攙扶前進。


    才走出外麵,我們就看到無限遠的前方,一座大山上,出現了雪崩,奔騰的冰雪從山上滑落,飛濺起萬丈浪花,那種景象,和火山爆發的還要猛烈。


    塞吉拿出指南針,看清方向後,又罵出一句髒話,“該死的,那裏就是我們要走的方向,這下子要繞路,更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達了!”


    一切由塞吉帶路,我沒有多說什麽,抵擋冰雪的涼意,就讓我無暇多顧了,每當忍受不住時,我都要鬥轉命氣到體表防禦,加上沒有食物,我的情況,比塞吉嚴重得多。


    第六天,屬於中雪的天氣,我們兩個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饑餓就像螞蟻一樣,衝到腦袋上,在這裏沒有信號,無法給其他成員發求救。


    下午,我們正攙扶走著,打算尋找一個洞穴過夜,突然間,在百米開外,突然有一陣黑光,閃入眼睛,在這種皚皚的白色雪域,一點其他的顏色,都能顯得很耀眼。


    “好像是一隻麋鹿,塞吉,我們快點過去!”我的臉上全是白色的冰絲,眼光帶著重影,以為那裏是一隻可以吃的麋鹿。


    兩人衝著跑向那個黑點,臨近四十米時,我們驟然停下了腳步,塞吉嘴巴成了o字形狀,眼眸中帶著畏懼,聲音顫抖喊道,“老天啊,竟然是一個棺材,我們這是遇到了什麽東西啊……”


    我四周觀望,發現這個足有四米長的棺材,不是從山上滑落的,是從地底下麵,突然浮出來的。


    我的身體太虛弱,無法開啟陰陽眼,無法進行探查!


    “沉浮的唐棺!”


    塞吉突然說了一個詭異的名字,我才想起,三天前,塞吉說過幾個,會在雪上中遇到的不詳故事,其中就有“沉浮的唐棺”。


    我睜大了眼眸,將一縷陰陽氣,轉入眼眸中,看得清楚了一些,看清楚了棺材的樣式。


    那是一個石槨棺材,石槨頂呈四麵坡型,麵闊三間,進深兩間,共四塊蓋板,十塊幫板,石槨麵上有精美線刻,東壁中部開間線,刻有一個假門,門上有泡釘,但看那些精美線刻,就是類似唐三彩的一種花紋。


    天空的雪花,飄落到唐棺上,留不下痕跡,全都滑落一旁。


    “塞吉,我們是不是要過去看一下?”我開口說道,因為我有一種感覺,仿佛在唐棺中,有著什麽東西。


    塞吉沒有以往,聽到詭異就興奮的表情,一副心驚的神色,“兄弟,這可是傳說中沉浮的唐棺,根據我們那老人的話,是不容褻瀆的,那裏沉睡著古老的高手,人家肯定不希望被打擾的?”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心裏想著,你怎麽不說,裏麵睡著的那位,冒出地麵,就是想呼吸新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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