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樓開始,屬於太平間,安放著在醫院去世的屍體,這一樓有四個房間,四麵都有冰冰涼涼的氣息彌漫鋪來。


    “祖師保佑,弟子能無損擒妖鬼!”


    東邊鐵門內,傳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有怪物尖叫聲,也有咬碎骨頭血肉的嘎巴聲,不用親眼所見,都能想象其中的血性場景。


    鐵門微開,我一走進去,立刻用陰陽氣將鐵門徹底封死,而後往裏走去,剛進去是一個保安崗位桌,桌子崩碎在地,而在地麵上,血水染紅了一片。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喋血在地上,這個人的胸膛,幾乎被掏空,血絲、內髒拉扯模糊,我算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死被吃的恐怖景象,胃裏好一陣翻騰,立刻背身靠牆嘔吐了起來,吃下的晚飯一點不剩。


    順著通道走,我接連看到人的大腿、手掌,被隨意丟棄著,緊接著到達一間溫度驟降的太平間,太平間很大,兩壁牆上整齊堆放著一個個儲物櫃,每一個物櫃內,噴薄淡淡的陰氣,那是人死後身體自然散發出的。


    人過世,身體在腐敗過程中,都會散出陰氣,有的人死不瞑目,帶著強烈的執念,陰氣聚而不散,包裹陰魂,逐漸的就會成為一隻陰鬼。


    我的陰陽眼不斷掃視,卻失去了紅色怪鼠的蹤影,“沒想到,這隻狡猾的東西,還有如此高深的躲藏之術!”


    整個空間中,若因若無散著一股戾氣,我還是無法推測出怪鼠的位置。我不想施展陰陽詭變,突然獲得強大的道行,氣息暴漲時可能會震裂我體內的手術夾板,擔心到時要重做一次手術。


    在不確定我黃階的實力,能否對敵怪鼠時,我可不想再上手術室,麻醉遺留的疼痛不說,主要是恢複的三個月,實在是百無聊賴!


    “我要一個個拖出死人櫃?來尋找怪鼠的痕跡?”最終,我還是用了這一個辦法,手上祭起本命陰刀,左手慢慢拖動冰櫃的把手,第一個冰櫃拖出,不見怪鼠,裏麵是一個安詳的古稀老者,全身布滿冰塊睡在當中。


    “我在除天害,諸位莫怪模怪……”


    我一邊喃喃祈禱,一邊檢查裏麵的冰櫃,因為不清楚當中的情況,每打開一個冰櫃,我都要聚集全部的精氣神,才幾分鍾,我渾身都是冷汗了。


    第十七個冰櫃,一陣鋪麵而出的冰氣,我看到當中躺著一個中年婦女,零下的溫度,有冰塊凝結在她周身,在婦女的手上,有一個爪子踩過的痕跡。


    “不好!”


    我意識過來時,就見眼前一片紅光飛過,我左手下意識一橫,就感覺到一把鋸齒,死死咬在了我手臂上,我後撤兩步,一個半米高的紅色怪鼠,被我硬生生拖出死人櫃。


    如一隻大黃狗體形的怪鼠,渾身長滿紅毛,毛發表皮處,有一股赤紅的液體在流動,瞪著血紅的眸子,死死拉扯著我的左臂。


    怪鼠身上血腥味很濃,要是一般的人,單是靠近它都可能會發暈。


    我的手臂上有陰陽氣凝聚,怪鼠一時間,無法撕穿我的骨骼,我右手的本命陰刀,結結實實插入怪鼠的腹部。


    靠!


    怪鼠不為所動,仿佛它的身體是液態組成,沒有血流出,也沒有一點內髒被刺穿,依舊死死咬著我的手臂,軀體不斷搖擺撕扯,一副不吃到肉不罷休的姿態。


    怪鼠的擺動,讓我也隨著晃動,幾次都差點摔倒,全部的陰陽氣,幾乎都用在左臂上做防禦,一時我沒有更好的辦法對付它。


    持久不下,紅色怪鼠鬆開鋸齒,甩動那條半米長的尾巴,詭異般後退時借著反彈之力又瞬間加速,再次淩空飛來,那張血盆大口對準我的脖子。


    我一個驢打滾的姿勢,避開攻擊,施展出裂魂之咒,想從怪鼠的意誌上延緩它,結果讓我無語,這隻怪鼠似乎沒有它自己的意誌,完全不受裂魂之力的侵蝕。


    我的本命陰刀,好幾次都貫穿它的頭顱、腹部,可怪鼠不受一點傷,依舊生龍活虎在蹦達,暴躁的神態依舊,倒是我的雙臂上,被抓出好幾條血痕。


    太平間內,我再一次被重重摔倒出去,撞在一個四人櫃上。


    “陰陽詭變!”


    我無奈之下,再一次施展詭變,將自己的道行,瞬間提升到玄階,化身成陰陽審判者。


    一黑一白兩種火焰,分別從我左右身軀內,噴發升騰起來。


    咯吱咯吱……


    怪鼠感應到我身上爆發的可怕命氣,讓它有了生命威脅,怪叫幾聲後,拖著一地的熔岩血珠,就往外麵跑去,速度比脫韁的野馬還快。


    陰陽審判者的狀態,我直接破入玄階,速度更快,黑白光芒一閃,已經到了怪鼠上空,左腳生出毀滅黑火,一腳就重踏下去。


    碩大的怪鼠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我的毀滅黑火,直接將它打成了一灘肉泥,怪鼠化為爛泥還不死絕,地上的肉泥依舊不斷挪動,如蟬蛹一般死而不僵。


    我沒有再出招,淩空看著半死的怪鼠變化,這堆肉泥抖抖索索,不過一分鍾,竟然再次聚集成一個怪鼠的形態,重新複活過來。


    我散出強大的命氣,死死鎖住了它,讓怪鼠無法動彈,同時,我分出一股精神意誌,鑽入怪鼠的腦海,讓我奇怪的是,怪鼠的腦海一片空白,隻有無窮盡的殺戮戾氣。


    “這種意識,怎麽能控製軀體去害人呢?”我的精神力,再一次在怪鼠的腦海,仔仔細細搜索了一邊,終於,在它腦海的最深處,一片灰暗的區域,發現了一張“符”!


    “驅魂符?”


    我想取出這張“符”,才觸及到一點邊緣,“符”立刻爆碎,化為灰燼,完全不給我機會擒到手,最後的線索丟失,我隻好退出去。


    外麵,失去了“驅魂符”的控製,怪鼠立刻癱軟在地,發出幾聲老鼠的叫聲後,渾身的戾氣散去,連表皮的那層流動液體,也消失不見。


    這時候,匍匐在我身前的,就是一隻體形健碩的鋸齒老鼠。我再次捏出幾個困指印,鎖住老鼠的四肢,才落地接觸了陰陽詭變的狀態。


    我走出外麵,找到一張寬大的白被子,將老鼠裏三層包裹了起來,拖著它向外走去,顧不上一身的血跡,我走向了上麵的樓層,三個醫護人員和兩個保潔阿姨,還躲在一個物品倉庫中。


    我暗中讓她們陷入迷幻,抹去她們那一段恐怖記憶,就讓她們昏睡在裏麵,走前還用陰陽氣,鎖住了大門,避免發生意外。


    然後我才拖著怪鼠,去一個衛生間洗去身上汙穢,又換了一身衣服,照照鏡子,感覺自己沒有那麽恐怖後,我乘電梯下了一樓。


    有幾十個警力在底下守衛,沒有人靠近,看到我走到大廳,吳敬中和徐靖等人快速趕來,我跟疲憊對他們說出幾個昏迷醫護人員的下落。


    “這就是那隻怪鼠嗎?”吳敬中看到我身後,持著槍走上去,沒有掀開白被子的打算,就要開槍掃射。


    我一腳把他踢飛出去,狠狠說道,“不想死的話,就老實呆著!”隨後,我徑直走到大廳一旁的椅子上,將白被子放在腳下,坐在椅子上。


    吳敬中當然看出我的不凡,不再多說什麽,眼色瞄向徐靖,徐靖走過來,很恭敬問道,“不知道邱兄弟,接下來要怎麽處理這隻怪鼠?”


    “能不能找一個鐵籠來,最好可以關押老虎的那種堅固鐵籠!”我說道,吳敬中動作很快,走出去就命令人帶一個鐵籠回來。


    不多時,一個一米多高的大鐵龍搬進來,我叫徐靖將眾人趕出去,親自動手,解開了被子,挪動已經奄奄一息的老鼠,然後給鐵籠上大鎖。


    我讓徐靖守護好鐵籠,帶著十個特警人員,從第一樓開始排查,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我都讓他們仔細搜點,這麽做,可以避免還有別的東西。


    第十五樓的樓頂,也沒有找到什麽,我吩咐特警人員把幾個昏迷的人抬下去,我一個在樓頂四處徘徊了好久。


    今晚有月光,不是很昏暗。


    在一處有點點煞氣未散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個腳印,唯獨不見一點其他的物品,“到底是什麽人?竟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回到一樓,我打電話將情況匯報給了吳菲,結果惹來了一堆責罵,我也不在意,畢竟是為民除害了心中寬暢,坐在大廳中等著,第二天中午時,才有一對年輕男女趕了過來。


    是雷霆小隊的隊長秦夢和她的隊員,秦夢一一問了我過程,除了施展陰陽詭變的事,其餘的我沒有一點編造,似乎不信我的話,秦夢又親自詢問了院長、吳敬中幾個知情人。


    聽到我找到一個腳印,秦夢立即要去帶去探查,顯然這暗中的黑手,是她最關心的。


    “邱路,我們靈異部隊的人,每一個的命都比黃金貴,希望下一次,你能等待隊友來!”交接好工作後,秦夢給了我一個告誡。


    怎麽清理樓內的汙穢,安定人心,處理怪鼠,還有後續的追查背後凶手,這些不是我管的事情了。


    我拿回吊瓶,走回了自己的病床,心中想著要等待自己的第二次手術了,經過一係列的檢查,與我所料一樣,陰陽詭變瞬間提升我的道行,也震碎了我體內的手術夾板。


    又繼續養傷了三個月,期間,護士韓雪知道我曾經一個人闖樓擒怪,這小妮子不斷詢問我,惹得很長時間心煩躁亂,為了給靈異這一行保密,害得我親自找了一趟徐靖,才讓韓雪不再問東問西。


    醫院的風波也漸漸冰溫了,以訛傳訛,到最後,各種各樣的版本窮出不窮,人們更相信這是一個莫須有的怪事了。


    吳菲和金胖子來過兩次,除了詢問我的病情,吳菲更多是訓話,訓斥我的個人英雄主義,第二次時,吳菲丟給我一張銀行卡,叫我出院後,自己趕去西北的寧江市。


    辦理好出院手續,訂好飛機票後,我急忙趕去寧江市,因為隊長楚成,打來過幾個電話,說那邊的案子,接連死上不少人,卻沒有一點頭緒,需要我這個陰陽師去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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