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端坐在一塊冰涼的石盤上,半邊衣服被“火符籙”炸得一片發黑,傳出一陣焦味。


    我脫去衣物,開始甩幹衣服上的水,一邊問道,“兄弟,你怎麽跑進來了?這三天時間不是我的獨立任務期嗎?”


    李朝給了我一個白眼,說道,“我在靈異部隊裏,管飯,也管命,要不是我及時進來,你現在都沒命了!”


    我靈光一閃,意識到了些神秘東西,“你是說,將我意識催眠,引導我踏入河水漩渦的鬼物?你已經和他隔空出過手了?”


    李朝一點頭,同時,他的手上出現一盞古銅燈,燈芯是綠色的,有點點芯火在跳動,李朝一邊觀察著芯火,一邊開口道,“那隻鬼物不俗,有人的命氣,也有鬼的陰氣,我靠著這盞古銅燈守住本心,施展了幻術火陣,才勉強解了你的困!”


    “一半人?一半鬼?”


    我心中泛起驚駭,一對眸子瞪著遠方深處,這一個鬼物,和村子中控製怨魂的神秘人,偶可能是同一種鬼修另類。


    “可以這麽說,你不會懼怕了吧?”李朝盯著我的表情說道,“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尋找那頭半人半鬼的邪物,我已經通知了上頭,過十分鍾,應該有人增援過來了!”


    李朝遞給了我一袋牛肉幹,我沒有接過去,隻是問道,“兄弟,你是怎麽推測出這裏存在的鬼物?”


    李朝咧嘴一笑,道,“你聽說過袍山鬼僧的故事嗎?”


    “沒有!袍山鬼僧和我們這裏的鬼物,難道有什麽關聯?那你給我說說!”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假如多知道了半人半鬼的信息,對於以後營救母親的機會,會大上很多。


    李朝開始講述道,據傳在清末時期,天下大亂,有一個寺廟的主持,為了躲避軍難,保住全寺弟子的性命,帶著一幹佛寺弟子遷移,到達了袍山一帶,安定下來後,主持帶著弟子在一個偏僻的村落,重新簡單建造了一間寺廟。


    主持在周圍觀察風水時,一個山腳的洞窟中,發現了一尊古雕像,因為條件的限製,就讓弟子把雕像改成了佛像,在這具佛像開光的那天,發生了詭異,佛像變成了一頭惡鬼,通體發紅,爆發一段段紅色光芒,殘殺了所有的弟子,更是殘忍的將周圍村子裏,所有的人屠殺,吞噬了所有的血氣。


    這尊古雕像,內部原本封印著一個鬼修,開光時被僧人釋放了。


    那個主持悔恨自己的所為,為了保住其他的生靈,把自己的佛靈,侵入了佛像中,與鬼修的殘魄糾纏,要與對手同歸於盡!


    佛像內,一半是佛光普照,一半是血光妖豔,再一次從山上滾落山澗,從此後,就很少關於這具袍山鬼僧的消息。


    那時天下烽火不斷,一個偏僻村子的覆滅,沒有引起別人的關注。


    我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朝望著後方的鬼牢籠,回答道,“這些消息,是靈異部隊的人員,從一些孤魂野鬼的記憶中,抽取碎片,四處拚湊獲得一份資料,更詳細的信息就沒有了!”


    按照李朝的說法,經曆這麽多年了,袍山鬼僧如果還存在,久遠的歲月,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袍山鬼僧已經完全墜入鬼道。


    幾分鍾後,有兩個人走了進來,一男一女,中年男子叫孟中正,屬於一名相命師,有著玄階的實力,漂亮的女子正是自己一直暗戀的符籙師徐欣。


    這兩人都是部隊裏的導師身份,負責訓練新人,徐欣的年紀比我還小一點,卻能製造出高階的符籙,讓我很受挫,在和徐欣學習畫符籙時,體會到徐欣的天質不凡,我一直覺得天意不公。


    李朝的怪癖說法,世上就有這麽一類天賦的人,讓你“吃屎也趕不上熱的”!


    孟中正走到身前,聽了我的描述後,和徐欣一起笑了李朝好一會,孟天正才說道,“邱路,我觀你的麵相,百會穴沉陷,神庭穴有橫移跡象,說明那個袍山鬼僧,最大的目標是要奪取你的身體!”


    “孟相師,幫我看看我接下來的禍福?”李朝在旁邊一臉諂媚笑容說著。


    作為一個相師,斷人未來,給別人指正未來的路,等於是謀反了乾坤,會有因果加身,所以一般的相命師,都不會主動給人相命。


    有人給相命師做過一個結論……相別人的路,斷自己的命!


    孟天正又觀察了我的麵相,眉頭輕皺,欲言又止,最後隻對徐欣說道,“小徐,一旦有變故發生,你的首要第一任務是保護邱路,他是一個弱點,也是我們此行的關鍵!”


    徐欣皺著彎彎的眉,看了我好幾下,戲謔說著,“小路子,聽到沒有,有危險就躲在我身後!”


    “百匯守心,諸鬼退讓!”


    孟天正捏了一個指印,在我、李朝和徐欣的額頭上,點了一個紅點,這是相命師裏的獨特手段,相命師的命氣獨特,其他人的命氣也捏不出。


    要是我的陰陽體大成,能有玄階的水準,利用陰陽氣的轉化,也是可以!


    徐欣走到我身旁,遞給了我一張符籙,“為了避免傷到隊友,這是一張黃階的水係符籙,關鍵時刻可以救你一命,什麽都可以丟,它的話,你要死死抓在手上。”


    我接過了符籙,昏暗的光線下,能看得出,徐欣嘴上不善,卻是真正關心我的。


    徐欣又給了李朝兩張符籙,李朝站起身,把一股氣打入古銅燈,芯火猛然升騰起來,這縷火光開始緩緩飄浮向一邊,按照孟天正手上的羅盤指針,對應的是西邊方位。


    西邊,正是我遇險的地下河水的方向。


    “那一點的氣,是你在和暗中的鬼物對決時,封印下來的,你進步不錯!”孟天正誇獎了李朝幾句,李朝不斷輸入自己的命氣,讓漂浮的火焰指示更準確。


    每個靈異部隊的人,都有自己的法寶,李朝的古銅燈,孟天正的羅盤,徐欣的符籙,我看到李朝能用古銅燈探查鬼物的方位,心裏暗暗想著,以後也要弄幾件符合陰陽體的寶貝。


    “我和李朝走前麵,你們兩個在後麵小心!”孟天正說完,和李朝並排而走,往嘩嘩作響的地下河水的方向,我和徐欣呆在後。


    四個人站在了哪處水流漩渦,看著河水不斷湧進深坑中,李朝說道,“潛下水流衝出去的時候,一定要竭盡護住身體,不然撞擊到石塊,可很受罪!”


    我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議問道,“這水刺骨,水溫接近了零攝氏度,就這樣潛下去?”


    孟天正回我一句,“我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在一條臭氣熏天的下水道,為了收服一隻攝青鬼,足足在裏麵耗了兩個小時,這裏可沒有那種味道!”


    說是這麽說,但我們四人的神色都很嚴肅。


    李朝歎了一口氣道,“要是袁老大有空的話就好了,以他高深莫測的風水道行,我們可能不會沾到一點水滴,我的能力,隻能保證大家不會有窒息的危險!”


    李朝是幻術和風水雙修道行,可能就是這樣,導致兩樣都不夠頂尖。


    四個人,一前一後,很快順著河水的衝擊力,很快潛了下去,四個人中,徐欣是女孩子,身體最弱,可是此刻她卻最輕鬆,一層淡淡的光芒,像是橡皮一樣貼在她身上,隔絕了冰水。


    我們另外三人,都用自身命氣保住體溫,這條地下水暗道,不是垂直延伸,像是一條匍匐在樹上的蛇,曲折變化,不斷往下延伸。


    李朝的消耗最大,他利用風水的手段,不斷壓榨冰水中少得可憐的氧氣。


    暗河幽黑無光,一切行動,以李朝手中古銅燈的指引為路。


    水中的行走,是被水流衝刷著前進,我們的速度很快,兩分鍾,感覺前進了百來米,卻也磕磕巴巴,不時被周圍的石壁刮到,看到我疼痛的表情,徐欣一把抱住我的手臂,盡量避免我受傷。


    就在徐欣抱住我臂膀的同時,我就感覺腳上一熱,好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同時,身邊的水中不斷有氣泡湧起,水流攪動得更厲害了。


    我還未反映過來,感覺血從腳踝處飄出,周圍的水就變紅渾濁了。


    “地下鮫人?”


    我回想在部隊看過的書籍,一下子聯想到了鮫人,還未等我動作,就感覺腰腹一疼,仿佛被一條大鯊魚咬住一樣,身體不受控製,被拖向旁邊一條岔道暗河中。


    徐欣同樣受牽連,她沒有放開手,死死扣住我的身體,一陣水流湧動後,我們兩個被暗中巨大的衝力,掃進了旁邊的岔口暗道。


    一口口冰涼到心的水,不斷嗆進喉嚨,掙紮之中,我反身雙手一抱,把旁邊的徐欣擁進了懷中,死死抱緊,用自己的身體頂住石壁的衝撞。


    進入岔道之後,裏麵又有幾條水流岔口,我感覺後背一陣巨疼,暗中那道黑影,又在水中將我們兩個撞進了其中的一條岔口。


    徐欣接連捏出手印,形成光圈,守住我們兩人,水中的黑影一時間也無法攻破,隻一個勁的推動我們前行。


    地下河的地形,河水分叉廣羅密布,沒有規律可言,水裏的黑影,像是一台推土機一樣,不斷把我們兩個準確地撞進一條條岔口深處。


    不知道被動飄了多遠,當感覺到有點點光亮時,我懷中的徐欣動了一下,又引動了一張“火符籙”,頓時間,周圍水火四濺,在我們身後的暗影極力躲避,還是被炸飛了出去。


    暗河深處,這是一片光禿禿的卵石地,周圍的石壁,光滑圓潤,前方是一個很寬的空間,像是一個古老的洞窟。


    我和徐欣身處的是河流岸,水很淺,很冰凍,帶著一身的傷痕,我們兩個爬上了水岸,多虧徐欣在緊急之時,耗損大半的水係命氣,布置一個光罩,不然我肯定慘死在暗河中。


    “徐欣,你還好嗎?”我挽著徐欣的小手臂問道,徐欣點點頭,小臉上顯得蒼白,這是過度耗損導致的。


    一頭黑鱗森森的鮫人,魚尾人身,雙眸有妖豔紅光,麵目猙獰站在前方地麵,一張烈紅的血盆大口,不斷吞吐著白氣。


    那張符籙,沒有對鮫人造成很重的傷。


    鮫人一般是生長在海裏,能在暗河裏遇到,其中肯定有大的緣由,我和徐欣時刻戒備著。


    這一頭鮫人屬於人魚中的靈異者,擅隱藏手段,也有不少獵殺的神通,怪不得前麵引路的李朝和孟中正都沒有發現其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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