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楊安被手機鈴聲吵醒,他伸出手摸索著抓住,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小彤”兩個字,旁邊還有時間提示,淩晨4點35分。


    “誰呀……”榮菲菲呢喃一句,這個時間天還沒亮,誰這麽不知趣?


    “關小彤。”


    楊安嘟囔著,然後滑動屏幕,剛剛喂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裏麵傳來大哭聲,那是一段傷心欲絕的責怪,關小彤哭泣著喊道:“楊安,我恨你!你為什麽不幫她!”


    掛斷電話,楊安也驚醒了,這聲音如此之大,哭聲那麽淒涼,榮菲菲聞言也清醒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小彤怎麽了?”


    “不幫他?”楊安自言自語一句,然後坐起來,想到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心裏一沉。


    他批上睡衣來到書房,先給關爸打過去,因為既然關小彤知道,他肯定也知道。


    果然,關爸接通電話解釋道:“那個叫李妮兒的學生剛剛跳樓自殺了,被送到人民醫院搶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小彤這時候情緒特別不穩定,吵著要去醫院,我正準備下樓開車。楊總,小彤剛才是氣話,她太激動了,你別往心裏去啊!”


    關爸本來也在睡覺,女兒發瘋一樣拿著手機敲他的門,然後指著手機說李妮兒更新空間了,要自殺,她要去學校救她,他也是用了很長時間才把女兒按住,打電話確認了這件事。


    這天晚上,關小彤多了個心眼,把李妮兒的個人空間設置成重點關注,隻要空間有更新,她這邊手機的app端就能自動推送,但自動推送這個功能有20分鍾左右的延遲,等她被聲音吵醒時,李妮兒早就跳下去了。


    學校宿舍區,聽到巨響的門房阿姨打著手電找出來,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李妮兒,宿舍樓這邊驚叫連連,學校保安隊立刻趕到,120將還剩一口氣的她帶走。


    事情到了這種程度,想掩蓋子是不可能的了,北電一女生半夜墜樓的新聞已經流傳出去,變得人盡皆知!


    警方勘測現場後暫扣了手機,裏麵有一些錄音,具體內容沒有公開,但隻要聯想到前幾天發生的事,不少人都猜的到中間的聯係。


    聽到這條消息,楊安心中是憤怒的,但這件慘案的發生,並不能全怪在他頭上。


    什麽微博撕逼對罵,借著不同的媒體隔空互掐,楊安混娛樂圈好幾年了,這一套玩的比誰都熟。


    像葉玉清那種級別的微博互掐算個鳥?根本就不能對他造成實際上的傷害,他連對噴的興趣都沒有,想當年他和陳建豪對噴,那是因為自己還不太出名,噴起來還有點激清,現在他都已經是國內電視圈獨立製作的頂級大佬了,他再親自上場對噴,太跌份!


    那麽到了他這種級別的人,會怎麽玩呢?其實他已經出手了,首先他讓白玉蘭組委會壓製,這是直接在電視圈裏打壓葉玉清,讓廣電的力量逼得那老家夥以後寸步難行,這才是一招狠的,直接搞死你的事業,比罵幾句不疼不癢的話有力量多了!


    還有讓鬼刀他們去摸情況,這也是陰招狠招,說你是知名導演,還是愛玩大學女生的導演,你常在河邊走,總不可能全都穿著套鞋吧?隻要能找到一點黑材料,同樣直接把你玩死,誰還有空在微博上跟你噴呀?累不累!


    關小彤打電話質疑“你為什麽不幫她”,楊安無可奈何,他幫不了,這種沒證據的事情,警方都處理不了,他更沒有出手的理由和借口。


    關爸也是同樣的意思,理性的男人都是這樣想,可女人感性居多,關小彤就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她隻知道,自己的好友因為沒有人幫助而跳樓自殺。


    車正開往醫院,關媽關切問道:“小彤你還好吧?”


    關小彤哼道:“不好!”


    關媽知道自己女兒還在生氣,關爸說了:“小彤,你最好還是給楊導發個短信,為你剛才的電話道個歉。”


    “道什麽歉?你們都見死不救,非得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死去,你們就高興了是吧?”


    關小彤倔強反駁,她無法理解。


    關爸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我問你,之前你希望我們怎麽做?”


    關小彤道:“去告那個混蛋呀!把他抓起來坐牢!”


    關爸反問道:“原告是誰?沒有原告,警方不能立案。”


    關小彤一愣:“李妮兒不是原告?”


    關爸繼續追問:“你說呢?學校有公開這件事嗎?李妮兒的監護人父母為什麽不告?證據是什麽?人證,物證在哪裏?立案後會不會公開?公開後她還能不能繼續上學?她的前途會怎樣?她包裏的五萬塊錢怎麽解釋?這筆巨額來曆不明的錢從哪兒來?”


    關小彤一個問題都解釋不了,她愣了半天,忿忿道:“但你們也不能縱容他吧!他不是在微博上汙蔑楊安嗎?為什麽楊安連一句反駁都沒有做?”


    關爸繼續反問:“解釋有用嗎?張一杉他們幾個人倒是上去對罵了,罵人有用嗎?這連造謠誹謗罪都算不上,你還想讓楊安怎麽做?難道找人去鬆花電視台鬧事才行?小彤,你接觸社會的時間太短,有爸爸媽媽,有楊安在你麵前遮風擋雨,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內幕是什麽。李妮兒的事情,我們很遺憾,但是社會錯了,她自己何嚐沒有錯?生命隻有一次,這是最珍貴的東西,如果她連生命都不珍惜,還談什麽報仇?輕易了結生命,這是最蠢的抗爭方式!”


    關小彤哽咽著,關媽不斷勸說:“小彤,聽你爸爸的,楊安的話也要聽,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關小彤吭哧哽咽不停,擦著眼淚看向窗外:“我好懷念什麽都不懂的小時候……那時候……天是藍的,空氣清新……每個叔叔阿姨都好熱情……都好簡單,好真誠……”


    關爸關媽齊齊歎氣,無言以對。


    在人民醫院搶救中心,民警和教導員守在門口。


    戴著口罩的醫生出來了,將文件遞給教導員:“病人身體多處骨折,脊椎三級損傷,腦部重擊有淤血,現在處於昏迷狀態,這是病危通知書,必須做緊急開顱手術……”


    說了很多,教導員隻聽懂一個意思,做手術的話,最好的情況就是她成為一輩子的植物人,不救,隻有死路一條。


    教導員最終還是簽了,匆匆趕到的關家人和學校代表都被警方叫去問話,因為關小彤是公眾人物,警方很重視,這一夜忙的是雞飛狗跳,好多人都被折騰的筋疲力盡。


    這個時候,葉玉清是被自己老婆慌慌張張通知到,外界打他的手機打不通,隻有找到他老婆這裏,老婆在與葉玉清大鬧的時候,也產生了深深的擔憂,害怕葉玉清會被抓進去。


    賀艦船也沒有被人忘記,淩晨5點多,他接到屬下小張的電話,懵懵懂懂中,隻聽見一段不清楚的聲音:“……賀主任……那天那個女生死了……跳樓……我給你……短信……你看看……”


    小張的聲音有點難分辨,含糊不清,背景聲音好像是在一個迪廳裏,非常吵雜。


    但賀艦船瞬間就醒過來,死了?跳樓?


    他點開短信,看到了一張圖片,好像是跳樓死人的現場,他嚇得立刻點開,彈出來一個網頁,他心驚膽戰觀看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機後台正在悄悄運行什麽東西。


    看到模糊不清的跳樓畫麵,瀏覽完李妮兒充滿惡毒詛咒的個人空間,做賊心虛的賀艦船愣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


    逼死了人?不,沒有證據!她們沒有證據,警方立不了案,他們幾個都是安全的。


    對,讓小張他們躲一躲!讓葉玉清他們低調一點!


    賀艦船給小張回撥過去,可是嘟嘟聲傳來,他不在服務區,無法與外界撥通電話。


    他精神緊張,拿出備用的副機,翻通訊錄找到小張,可電話接通後,小張感到莫名其妙:“您說什麽?誰死了?”


    賀艦船愣住:“不是你剛才打電話告訴我李妮兒死了嗎?”


    小張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打您電話了?我在家睡覺呢!”


    賀艦船懵了,剛才明明是小張打過來的,還發了短信,還……


    他手忙腳亂打開主手機,打開手機管理軟件,卻什麽都查不出來,但他想到什麽,腦門上的汗水瞬間冒出來,立刻摳手機電池,驚恐莫名的將它扔到牆角。


    “賀主任!賀主任!怎麽了?”小張還在那邊等待,但賀艦船已經慌了,他仿佛看到了一雙手銬向他伸過來,將他牢牢扣住,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無孔不入的記者很快就打聽到事情的真相,迅速通過網絡媒體將這件事揭露出來。


    天亮後,北電學校裏就鬧翻了,不管是在校生,還是從北電畢業,已經成名的明星,許多人都公開發表聲明支援跳樓的女孩兒,呼籲警方迅速找到凶手,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天剛亮,鬆花電視台葉玉清,《中京娛樂快報》總編宋柯克,玄黃娛樂影視公司賀艦船和張楊偉,四人涉嫌論奸多名在校女大學生,被警方帶走調查!


    全國娛樂界震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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