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窩在柔軟的大床上,摸著自己發紅發燙的臉,大罵自己卑鄙無恥下流低賤。明明做好決定了,等徐銘心情平靜一切好轉,自己決絕的離開。可剛才她卻抱他和他喝酒親吻,那不是赤裸裸的勾引他?自己太賤了太賤了太賤了太賤了,罵個一千遍也不夠!


    難道是因為饑渴太久,不可自控?畢竟,她有許久都沒有那個那個了,畢竟自己都老大不小的了,也快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齡。想到這些臉更是燥的火辣辣燙手。


    她又在心裏把自己罵了一萬遍,並發誓以後絕對要和徐銘保持距離,堅壁清野。他殺傷力太強,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自己絕對不能喝酒,以防亂性。


    畢竟,自己還是個有夫之婦。想到這兒,她有些小激動的心情迅速平複下來,整個人立馬降到冰點。她得先離婚,和渣男武大劃清界限。盡管現在心裏還是放不下,但名義上一定得放下。她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人,她是傲嬌美麗自信的武夫人,她拿得起放得下,絕不拖泥帶水。


    可是,可是,沒有可是,既然沒有退路,何苦還要苦苦回頭?她現在要做的事是向前看,向前看。先離婚,必須離婚,可怎麽離婚呢?她又從來沒離過!難道得回家找武老頭前妻劉桂嫻?不要,不要,她暫時還沒想好怎麽麵對村子裏的人。


    還是先處理好徐銘這邊的事情再說,何況自己還想要學習識字,還想要找份工作,總不能借著被傷害的借口在人家家裏白吃白住吧。還是那句話,這不是她的風格。


    這邊武夫人輾轉著睡去,那邊的徐銘也借著酒意漸漸進入了夢鄉。


    可有一個人卻怎麽也睡不著了,那就是躲在暗處目睹了一切的林月。她一心想著達成徐銘的心願,讓徐銘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看著他開心快樂,自己也會幸福。可當她真的目睹他們的親密,她卻心如刀割。原來,她並沒與自己想得那麽寬容和偉大,她以為的真的隻是她以為的而已,她做不到平靜坦然的接受自己愛的人終究還是不愛自己。


    她默默的收拾起亂糟糟的心,強打著精神找到自己的包包和外套,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徐銘的家。既然徐銘回來了,她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既然,是自己的選擇,也沒有回頭的餘地。雖說事實清楚,事事明白,可是自己的一顆心,為什麽還是七零八落的痛。


    林月開著車,打開車窗,一路狂飆,她必須借助風的刺激才能保持頭腦清醒。當車開到家附近的一處叉路口,等紅燈的間隙,她卻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悲傷,趴在方向盤上嚎啕大哭起來。如果自己當初答應訂婚,如果自己再努力堅持一下,說不定,徐銘會愛上自己,說不定自己可以做他最美麗的新娘。可是這些說不定,都被自己親手摧毀了。


    雖是午夜時分,路上車輛並不是很多,但林月車後的幾輛車還是不耐煩的摁著喇叭。綠燈了,林月的車還是停在路口沒有動彈。


    “喂,你有病吧,快讓開,後麵的車都等著呢。”一個滿身煙氣,滿臉痘痘,胖的跟豬一樣的騷包男人走過來踢著她的車門說到。


    “怎麽回事兒啊你,死了老公了?啊?要哭回家哭去!別擋在這兒給人添晦氣!神經病!”另一個瘦高的騷包男人也圍攏過來,見車裏隻有她一個女人,便更肆無忌憚起來。罵罵咧咧不說還動起手來,伸手去扯林月的頭發。


    “啊啊啊啊啊,催你媽個頭啊催,沒看出姑奶奶失戀了麽,怎麽還敢動手啊,媽的,看姑奶奶好欺負咋的!”林月心中委屈,被瘦高男扯得頭皮生疼。幹脆打開車門蹦出車來,指著兩人的鼻子大罵起來。“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們一臉騷包欲求不滿的樣兒,你老婆在家沒伺候好你麽。你奶奶爺爺你爹你娘沒教你不許打女人麽?媽的,敢扯我的頭發,也不看看老娘啥身份!你知道這頭發是花了多少錢做的麽!”又轉身指著豬頭男人說到:“沒看到老娘是什麽車麽?你瞎啊!你他媽踢壞了賠得起麽?你看看你一臉吃了不舍的拉的窮酸樣,一看就知道是個沒媳婦管的。你個傻缺,你敢踢我的車,沒看見姑奶奶在那傷心麽,你他娘的不安慰就算了,還敢踢我的車。你看看你滿臉膿包的惡心樣兒!”


    嘴裏一邊罵著還不解氣,抓起座椅上的包就向兩個人腦袋上掄去。別看她身材嬌小個子不高,打起架來卻是萬分的靈活,誰讓她有打架的好本事,她大學時候幾乎每天都泡在跆拳道班上看教練的健美肌肉。


    兩個低素質男哪受得了她這番打罵羞辱,不由分說撲上前去,和林月打作一團。按說兩個大男人一個小女子,該是寡不敵眾,不想兩人卻和林月撲騰了個平手。最後還是後麵的車主受不了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人撕扯不清報了警。


    警察趕來之時,林月還意猶未盡,追著兩個騷包男大罵不停。奈何林月終究是一介女子,又長久的不曾鍛煉筋骨,又被專業訓練過的警察製住手腳,才漸漸放棄對兩人的追打。嘴裏卻還不依不饒的叫罵著:“敢欺負失戀的女人,你他媽給我等著,看我不逮到你,扒皮抽筋泡酒喝。混帳,下三濫,鱉孫,你他媽兩個人打我一個,有種跟老娘單挑,熊孩子,看姑奶奶怎麽削你。”


    “恩恩恩,好啦好啦,見好就收吧,沒見你這麽潑辣的女人。”鉗住林月的警察說到。


    林月被這個多少有些熟悉的聲音喚醒些許理智,看著身邊人幹淨清澈的眼睛說:“嗯,我聽你的,你放開我,還是你帥,你看看那倆騷包男人一臉的猥瑣相。”


    警察被她無厘頭的話逗笑,露出一口幹淨潔白的又整齊的美麗牙齒。


    “哇,我最愛,牙齒好看的男人了。”林月立即收了潑婦狀態回歸淑女行列。警察再次被她如此快的變化驚道:“咦,呀,不做演員可惜啦。”


    “嗯,是,我考慮下,帥叔叔,你名字,電話,警號呐?”


    “咦,嘿,治安大隊一中隊巡警林正,警號*********,電話******”


    “嗯,你倒是挺乖。”


    “咦,人民警察為人民,不乖你舉報我咋整?”


    “啊,我說,我是不是在那見過你。”林月看著眼前這張威風凜凜棱角分明的臉,細細捉摸起來。


    “咦!是見過,不過現下不是聊這個的時候,你,姓名,年齡,性別,身份證號,你現在可是涉嫌打架鬥毆擾亂社會治安順序,跟我走一趟吧。”


    “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我樂意。隻是我不跟那倆孫子坐一輛警車。”林月看著不遠處分別被兩個警察扣住盤問的騷包男人說到。


    “沒問題,他倆坐警車,你的車也得去警局登記報道。”


    “好嘞!”林月把滿心失戀的淚水化作滿身憤怒的力氣,把兩個人湊得鼻青臉腫又遇到這麽陽光帥氣的警察叔叔,心情瞬間大好,蹦蹦跳跳的跳上自己大紅色小甲殼蟲的副駕駛座。“來,帥叔叔,你開車,省得你擔心我開車跑了。我慢慢告訴你我的詳細身份信息哈。”


    “咦,你倒是厲害啊,一對二!”林正不太熟練的駕駛著林月的車子說到。


    “這算什麽,想當初……那些光榮事跡就先不說了。先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倆好有緣分乃。”


    “咦,怎麽講?”


    “你看看,我叫林月,都姓林呢。”


    “咦,對哦!嗯,可以這麽說。怎麽回事,怎麽打起來了?你一個女孩子家,要學會保護自己。”


    “哇,有人關心我我太高興了。我出了這麽大事,他們不但不同情我,還罵我,踢我車,揪我頭發,你真該晚來會兒讓我多湊他們一會兒,我還沒揍夠呢,下次讓我逮著,繼續揍,往死裏揍!”林月說起那兩人又來了脾氣,恨不得馬上衝到前麵警車上再和兩人大戰一番。


    “咦。好啦,好啦,女中豪傑啊,你出了啥大事啊?”林正不緊不慢的問道,他做警察雖說時間不久,可啥場麵啥人沒見過,就這點事兒,還不至於讓他大驚小怪。


    “失戀了。”林月立刻像個跑了氣的氣球,整個人有氣無力的靠到椅背上。


    “咦,嗯,是大事。”


    “可不!”林月見警察叔叔認可自己,滿懷的委屈又升騰起來。眼角不覺就流出淚來,一會兒便忍不住的哇哇大哭起來。


    邊哭邊抽抽搭搭的說:“是我蠢,我笨,我傻,我神經病,我活該,我二百五我腦殘,我秀逗我犯賤….”


    “咦,沒想到你罵別人厲害,罵起自己來也不含糊,改天跟你請教請教啊。”


    林月聽到林正這麽說,覺得自己真是有些傻的可愛,便破涕為笑,擦了眼淚哈哈笑出聲來。


    “咦,你真該去當演員啊,翻臉比翻書還快。”


    “說起來,我到到底在哪見過你呢。”


    “你不會想知道的,咦,到了。”林正想你那會兒忙著給心上人做媒呢,還把自己感動的稀裏嘩啦的,怎麽會記得我。


    “嗯,咦,你好像很喜歡說咦這個感歎詞來,你口頭禪麽?”


    “咦,是嗎,我還真沒注意呢。”


    “看看看看,又說了吧。”


    “咦,還真是哈。”


    兩人有說有笑的到了警局門口,林月差點忘記自己是和人打了架被押送來的,想溜,也來不及了,身邊這警察叔叔真是厲害啊,殺人於無形啊。再說,這麽帥的警察陪著她,正好轉移她悲痛的情緒,她也不舍得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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