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奔騰而過的心情,長生之前隻是聽說,現在是切身體會了。


    無語凝噎!她的眼神中包含了千言萬語,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別動我!!!


    不知道師叔能不能看懂,如果看得懂,她可以考慮一下......她還沒想好。


    長生盡了最大的努力,胡思亂想,不想不行了,她特麽疼了!!!她實在忍不住,爆出了人生第一個粗口。


    之前的武士進階,脫胎換骨什麽的,跟這一比,簡直是小兒科!現在不但肉體疼,靈魂更疼!好像不對,她已經分不出到底是哪裏疼了。


    她隻知道,自己要是不想點什麽,估計會沉淪在疼痛裏,迷失自己,直至瘋魔。這不是猜想,現實情況就是如此。


    哪個九品大圓滿,有機會突破宗師的人不是天之驕子?但是天之驕子,也有變瘋子的,不多,五分之一而已。


    沈遲愣在原地,思索了幾秒鍾,長生這是什麽眼神?溫柔安撫,還帶點擔憂,但是沒有焦急和痛苦。


    沈遲把手放到長生手腕,試探著放出點內力,果然,立刻被攤開,勁道大的震的他手心一時發麻。


    長生這是正在突破?九品武士之後是宗師,沈遲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長生已經到了九品。突破宗師的要領他雖然不知道,但是可以參考他之前突破的情景。


    “長生,是不能動嗎?”


    長生聽得沈遲忐忑的聲音,老懷大慰!果然懂我!


    “那怎麽辦?要很久嗎?”沈遲也知道長生不能回答他,但是他現在不說點什麽,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從他遇見長生開始,這麽多年了,小丫頭從來都是健健康康,沒病沒災,什麽時候像這樣四肢僵硬地倒在地上?


    再說突破武士失敗的話都有生命危險,別說更高一級了!


    “長生。你要堅強,你一定行的,你是這世間最好的!最厲害的!你是......”無數溢美之詞從沈遲嘴裏說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他現在心神大亂,他隻知道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肯定都是褒獎。


    長生在他心裏,沒有半點瑕疵。


    但是褒義詞,總有用完的時候。沈遲頓了幾秒,就開始細數過去的點點滴滴,從第一次見麵時,長生的與眾不同,回眸一笑,到分別時的遺憾,再遇時的驚喜......


    沈遲一邊回憶,一邊訴說,他以為長生聽不見,起碼現在聽不見。因為他當時剛突破的時候,全副心神都被疼痛占據了,有幾個小時是失聰狀態。


    他認為長生現在的疼痛,肯定比他當初更甚。至於長生剛剛的睜眼,他心神大亂,他思慮不周,他轉眼就忘記了......


    好吧,他就是想說,他就是抑製不住衝動,他就是想把心聲說出來。他就是想讓長生知道。


    他喜歡他,非常喜歡。


    長生現在在突破,他記得很久很久之前,長生玩笑地說過一句。突破宗師,就是在渡劫,過不去,要麽瘋,要麽死,要麽修為盡毀。


    無限的恐懼朝沈遲襲來。他承受不了失敗的結果,如果長生不在了,他的世界會變成什麽樣?


    會失去所有色彩。


    “長生,你不知道你當初笑的有多好看,我當時還在想,這小丫頭長大了,一定了不得,嗬嗬,可不是讓我說對了,真的了不得,你是我見過的,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孩。”


    ......


    “長生,你不知道當初跟你分開的時候,我有多遺憾,以為這個小姑娘再也見不到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是莫名地想起你,每次想起,都會不自覺地歎氣。嗬嗬,那時候,你還是個那麽點點大的小姑娘,剛剛到我的腰際高。”


    ......


    “長生,你不知道當我得知你的身份資料時,我有多心疼,你不知道當我得知你是我師侄時,我有多開心.....”


    ......


    “長生,你不知道當我瀕死之際看見你,我有多麽驚訝,多麽震撼,多麽感激,感激上天,讓我遇見你......”


    ......


    “長生......”


    沈遲越說,聲音越低,後來直接躺在長生身邊,在她耳邊輕輕敘說,他隱秘的心跡。


    長生越聽,臉色越紅,如果,她還能控製自己的臉色的話。可惜,她控製不了,依然是臉色蒼白,麵無表情。


    她有些慶幸,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這是情話吧?這肯定是情話!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情話,說過這麽肉麻的情話!


    師父,不要想了,恐怕連她的心跡都不知道。孟長君說過一些似是而非,讓她想當然的情話,可是結果,那都是騙她的,最後還理直氣壯地告訴她,那是她想多了!


    之後漫長的人生裏,倒是有些男人訴說衷腸,但是其中的真假,連她都分辨不清。關鍵是,人家的情話頂多兩三句啊!


    我心悅你。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就這麽個意思,多了沒有了,人家也不好意思。


    沈遲這絮絮叨叨,有兩個小時了吧?許多小細節,連她都忘記了,或者根本沒在意,他卻心心念念,記到現在。


    說不感動,是假的。從來沒有人,如此在意她,在意她的一顰一笑,一個蹙眉,一個眼神。


    長生從來沒有如此刻般,覺得自己是珍寶,覺得自己很珍貴。


    一顆淚珠,滑落眼角。一顆,兩顆,無數顆。


    沈遲突然發現,心跳停了一瞬。


    “長生!很疼嗎?很疼嗎?別哭,別哭,......”


    沈遲抬手,擦幹長生眼角,可是那眼淚,怎麽擦也擦不斷。


    長生聽到他的喊聲,才知道,自己竟然在流淚?流淚嗎?好尷尬呀......她都不記得上次流淚是什麽時候了。


    她為什麽要流淚?她的心一點不悲傷,一點不難過,隻是有些酸,有些漲,有些滿滿的。


    像有什麽東西,在她心裏生根發芽,破土而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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