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緩緩打開紅木匣子，裏麵是一整套中式首飾。碩大的金色鳳冠好像繁花緊簇般絢麗；項圈上那塊同心鎖厚重而華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鑲嵌在中間的位置上；一對金墜，流蘇般垂下的穗子上墜著一小顆一小顆水滴型的紅寶石；兩對金鐲做工極為考究，其中一對金鐲的鐲身上以金絲纏繞，點綴著一個個小小的金質鈴鐺，顧曉寒甚至可以想象出行走移動間鈴鐺清脆作響的景象；戒指分男女兩款，上麵鑲嵌著同款同色級的紅寶石戒麵，齊齊散發著奪目的光芒。
“這……”顧曉寒目瞪口呆，她從來沒想過，原來金子其實做的這麽精致，這麽美。盡管她平時並不喜好珠寶，要不是端木景的關係她連項鏈都不會帶。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仍然一眼就能看出這套首飾的價值。這樣的禮物未免太過貴重了吧？一時間顧曉寒就那樣呆立著，直覺的想拒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先別想著拒絕我的話。”孫建飛看著那套首飾，溫柔的眼光仿佛要融化了他們一樣：“這套首飾其實是屬於你媽媽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顧曉寒：“……”
難道？
孫建飛看出顧曉寒的疑惑，笑著說：“你猜的沒錯，這套首飾是當年我和你媽媽結婚時，她佩戴的。你不知道，當時她有多美……是我迷了心竅，都是我的錯……”孫建飛說著，眼神逐漸飄遠，仿佛再次陷入回憶中。
“老爺。”李媽推了推孫建飛。
孫建飛回過身，看著顧曉寒說的極為認真：“不要拒絕，收下它。你知道嗎？你與你媽媽像極了，都是容貌上的相像，而是骨子裏的那股勁兒。我相信你帶上它一定非常好看！”
“可是……”顧曉寒的心裏忽然隱隱的有些不安，仿佛孫建飛在刻意安排著什麽一樣。
“我累了，你回去吧。”說完孫建飛閉上了眼睛，樣子顯得很疲憊。
李媽合上紅木匣子，遞到顧曉寒的手中，用力握著她的手，朝她滿含深意的點點頭，示意她一定要接受才好。
“好吧，我今天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說完，顧曉寒推門走出了病房。
一旁的孫建飛聽見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一行老淚順著眼角滴落下來：總算是了卻了一件多年來一直深壓在他心底的事情。李媽看著孫建飛的樣子，暗暗搖了搖頭償。
“李媽，遺囑的事我已經想好了，明天你再叫唐律師來一趟吧。”
“老爺……”
“你別安慰我，我的身體怎麽樣我自己最清楚。按我說的做吧……”
“好。”李媽悄悄抹了把眼淚。
孫建飛閉上眼睛，腦子裏反反複複重複都是端木景說的那句話：“我會對曉寒很好，也會對小夫很好。曉寒是我認定的女人，隻有她才可以做端木家的主母。”這是那天，那位高高在上的融豐景少在他的病床邊說的話。他記得，那天見到的端木景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冷漠犀利，而是完全一副小輩見長輩的模樣，既保留了融豐景少的威嚴，還透出些尊敬。孫建飛想著想著忽然笑了，她的女兒比她的母親幸運一些，至少他不會擔心那個娶她的男人對她不忠。
漸漸的，孫建飛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這幾天似乎都是這樣，不知怎麽的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有時候睡一會兒就被驚醒，有時候又會睡上很長時間，甚至有一次是李媽實在看不過去了擔心他出了什麽意外，而把他搖醒。但是，即使在這樣長時間的睡眠過後，孫建飛依然覺得精神並不好。他甚者希望自己就這樣睡下去，因為他總是覺得很累很累，他好想好好睡上一覺，誰都不會打擾到他才好。
“老爺，老爺。唐律師來了。”李媽輕輕推了推昏睡中的孫建飛說。
孫建飛緩緩睜開眼睛，努力對正雙眼的焦距：“你來了。”
唐進是孫建飛就舊友，兩人相識多年,當年從孫建飛在顧美姍的支持下小有成就，到兩人結為夫婦，再到因為孫建飛出軌導致兩人婚姻破裂，唐進也算是見證了整個過程。唐進皺著眉看著孫建飛虛弱的樣子非常驚訝，他這個樣子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這才幾天的時間，孫建飛的情形比之前更差了。
“他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前兩天我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呀！”唐進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媽，拉了把椅子坐在孫建飛身邊。
“我沒事。”孫建飛的聲音有些低：“李媽，我和唐律師說會兒話，你也累了大半天，讓司機接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可是老爺，你這裏也離不開人啊，我哪能把你一個人丟下？”
“沒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晚一點再過來，這裏不是還有醫生和護士嗎，有什麽好擔心的？快回去歇著吧。”
李媽歎了口氣：“好，我晚一點再回來。唐律師我先走了。”
唐進朝李媽點點頭。
待李媽離開後，唐進正襟危坐看著病床上的老友從隨身帶來的皮包內取出一個密封袋，給孫建飛遞過去。
孫建飛拿著這份文件，就像是拿著千金巨石一樣費力。他拿起眼鏡，對著文件，一行一行仔細閱讀。
“老孫，你真的決定這麽寫？”
孫建飛認真看著文件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孫建飛總算看完了他遺囑，雖然隻有兩頁紙，但是他看得極認真：“把筆遞給我。”
“你決定了？”唐進問：“你知道，一旦你在這份材料上簽了字就生成法律效力了。我要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嗯，我決定了。”孫建飛靜靜地看著唐進，眼神清亮，一掃這幾天的渾渾噩噩，語氣堅定：“老唐，你我認識了大半輩子，我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象這一刻那麽清醒。你說的沒錯，這幾天來，我卻是覺得身體幾乎一日不如一日。”
“老孫，你隻是累了，好好休息就會好起來。”唐進看著他，心裏暗暗難過。
“別安慰我，我自己心裏都明白。其實說起來我還是個有福氣的人，雖然當年我那麽混蛋，對不起美姍她們母女，但是總算是在我臨死前了卻了最後的心願。曉寒被美姍教育的那麽好，我曾經奢望過能得到她的原諒，但是卻也隻是偷偷想想而已。臨了了，雖然不能一家人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了。”孫建飛笑了笑，隻是那樣的笑容讓人看了心裏酸酸的。“至於妮妮她們母女……唉！我希望能盡力補償她們。我這一生走過來，回頭看過去實在不堪，這能企盼這來生再來還債了。”
“老孫，你看你好好的說的這是什麽話？”唐進覺得自己實在聽不下去了，孫建飛的一番話仿佛是一個願意求死的人，臨終前的遺言罷了。
孫建飛沒有理會唐進的話，自顧自的說：“老唐，你我是一輩子的朋友，你有自己幸福的家庭，活的順心順意。我卻將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咳咳咳……”
唐進：“……”
“遺囑的事情隻有你和李媽知道，等我走後你來替我安排吧。要是妮妮這孩子去給你添麻煩，到時候請你多擔待些。是我沒有給她教育好，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她還是個孩子。”孫建飛停下來喘了口氣，今天他說的話有點多了，疲憊的感覺再次襲來。他將文件遞到唐進手中：“回去吧，我想睡會兒。”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我不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唐進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心電監護儀和一直咕嚕嚕吹著的氧氣，似乎上麵的數值是在正常範圍內的，至少自從他進來後還沒有聽到過報警聲。
“不用，我隻是覺得有點累，想睡一會兒。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孫建飛閉著眼，慢慢說道。
唐進將文件收好，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才離開。臨走時，他特意去和醫生護士打了聲招呼，告訴他們孫建飛睡著了，身邊沒有人陪護，請她們費心多照看些。護士們很好說話，告訴他凡事上了重症監護的病人，在護士站就能看到心電監護儀的情況，萬一有異常她們在這裏就能看到報警，請他放心。
離開醫院，唐進回到了自己的律所。他打開孫建飛剛剛簽好的那份遺囑，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心頭升起一股不安，他總覺著今天的孫建飛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他搖搖頭，將文件放進保險櫃中鎖好。
自從那天孫妮妮在病房外與顧曉寒大吵一架後，她就再也沒來過醫院。家裏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讓她看著就心煩。沒有任何工作在身的她，每天就隻是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要不就是衝進昂貴的奢飾品點，買買買！買東西固然能讓她得到一時的宣泄，當但是過後的空虛感襲來的時候她幾乎無力招架。買的東西越多，越無力。
“這……”顧曉寒目瞪口呆，她從來沒想過，原來金子其實做的這麽精致，這麽美。盡管她平時並不喜好珠寶，要不是端木景的關係她連項鏈都不會帶。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仍然一眼就能看出這套首飾的價值。這樣的禮物未免太過貴重了吧？一時間顧曉寒就那樣呆立著，直覺的想拒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先別想著拒絕我的話。”孫建飛看著那套首飾，溫柔的眼光仿佛要融化了他們一樣：“這套首飾其實是屬於你媽媽的，現在我把它交給你。”
顧曉寒：“……”
難道？
孫建飛看出顧曉寒的疑惑，笑著說：“你猜的沒錯，這套首飾是當年我和你媽媽結婚時，她佩戴的。你不知道，當時她有多美……是我迷了心竅，都是我的錯……”孫建飛說著，眼神逐漸飄遠，仿佛再次陷入回憶中。
“老爺。”李媽推了推孫建飛。
孫建飛回過身，看著顧曉寒說的極為認真：“不要拒絕，收下它。你知道嗎？你與你媽媽像極了，都是容貌上的相像，而是骨子裏的那股勁兒。我相信你帶上它一定非常好看！”
“可是……”顧曉寒的心裏忽然隱隱的有些不安，仿佛孫建飛在刻意安排著什麽一樣。
“我累了，你回去吧。”說完孫建飛閉上了眼睛，樣子顯得很疲憊。
李媽合上紅木匣子，遞到顧曉寒的手中，用力握著她的手，朝她滿含深意的點點頭，示意她一定要接受才好。
“好吧，我今天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說完，顧曉寒推門走出了病房。
一旁的孫建飛聽見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一行老淚順著眼角滴落下來：總算是了卻了一件多年來一直深壓在他心底的事情。李媽看著孫建飛的樣子，暗暗搖了搖頭償。
“李媽，遺囑的事我已經想好了，明天你再叫唐律師來一趟吧。”
“老爺……”
“你別安慰我，我的身體怎麽樣我自己最清楚。按我說的做吧……”
“好。”李媽悄悄抹了把眼淚。
孫建飛閉上眼睛，腦子裏反反複複重複都是端木景說的那句話：“我會對曉寒很好，也會對小夫很好。曉寒是我認定的女人，隻有她才可以做端木家的主母。”這是那天，那位高高在上的融豐景少在他的病床邊說的話。他記得，那天見到的端木景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冷漠犀利，而是完全一副小輩見長輩的模樣，既保留了融豐景少的威嚴，還透出些尊敬。孫建飛想著想著忽然笑了，她的女兒比她的母親幸運一些，至少他不會擔心那個娶她的男人對她不忠。
漸漸的，孫建飛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這幾天似乎都是這樣，不知怎麽的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有時候睡一會兒就被驚醒，有時候又會睡上很長時間，甚至有一次是李媽實在看不過去了擔心他出了什麽意外，而把他搖醒。但是，即使在這樣長時間的睡眠過後，孫建飛依然覺得精神並不好。他甚者希望自己就這樣睡下去，因為他總是覺得很累很累，他好想好好睡上一覺，誰都不會打擾到他才好。
“老爺，老爺。唐律師來了。”李媽輕輕推了推昏睡中的孫建飛說。
孫建飛緩緩睜開眼睛，努力對正雙眼的焦距：“你來了。”
唐進是孫建飛就舊友，兩人相識多年,當年從孫建飛在顧美姍的支持下小有成就，到兩人結為夫婦，再到因為孫建飛出軌導致兩人婚姻破裂，唐進也算是見證了整個過程。唐進皺著眉看著孫建飛虛弱的樣子非常驚訝，他這個樣子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這才幾天的時間，孫建飛的情形比之前更差了。
“他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前兩天我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呀！”唐進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媽，拉了把椅子坐在孫建飛身邊。
“我沒事。”孫建飛的聲音有些低：“李媽，我和唐律師說會兒話，你也累了大半天，讓司機接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可是老爺，你這裏也離不開人啊，我哪能把你一個人丟下？”
“沒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晚一點再過來，這裏不是還有醫生和護士嗎，有什麽好擔心的？快回去歇著吧。”
李媽歎了口氣：“好，我晚一點再回來。唐律師我先走了。”
唐進朝李媽點點頭。
待李媽離開後，唐進正襟危坐看著病床上的老友從隨身帶來的皮包內取出一個密封袋，給孫建飛遞過去。
孫建飛拿著這份文件，就像是拿著千金巨石一樣費力。他拿起眼鏡，對著文件，一行一行仔細閱讀。
“老孫，你真的決定這麽寫？”
孫建飛認真看著文件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孫建飛總算看完了他遺囑，雖然隻有兩頁紙，但是他看得極認真：“把筆遞給我。”
“你決定了？”唐進問：“你知道，一旦你在這份材料上簽了字就生成法律效力了。我要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嗯，我決定了。”孫建飛靜靜地看著唐進，眼神清亮，一掃這幾天的渾渾噩噩，語氣堅定：“老唐，你我認識了大半輩子，我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象這一刻那麽清醒。你說的沒錯，這幾天來，我卻是覺得身體幾乎一日不如一日。”
“老孫，你隻是累了，好好休息就會好起來。”唐進看著他，心裏暗暗難過。
“別安慰我，我自己心裏都明白。其實說起來我還是個有福氣的人，雖然當年我那麽混蛋，對不起美姍她們母女，但是總算是在我臨死前了卻了最後的心願。曉寒被美姍教育的那麽好，我曾經奢望過能得到她的原諒，但是卻也隻是偷偷想想而已。臨了了，雖然不能一家人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了。”孫建飛笑了笑，隻是那樣的笑容讓人看了心裏酸酸的。“至於妮妮她們母女……唉！我希望能盡力補償她們。我這一生走過來，回頭看過去實在不堪，這能企盼這來生再來還債了。”
“老孫，你看你好好的說的這是什麽話？”唐進覺得自己實在聽不下去了，孫建飛的一番話仿佛是一個願意求死的人，臨終前的遺言罷了。
孫建飛沒有理會唐進的話，自顧自的說：“老唐，你我是一輩子的朋友，你有自己幸福的家庭，活的順心順意。我卻將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咳咳咳……”
唐進：“……”
“遺囑的事情隻有你和李媽知道，等我走後你來替我安排吧。要是妮妮這孩子去給你添麻煩，到時候請你多擔待些。是我沒有給她教育好，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她還是個孩子。”孫建飛停下來喘了口氣，今天他說的話有點多了，疲憊的感覺再次襲來。他將文件遞到唐進手中：“回去吧，我想睡會兒。”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我不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唐進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心電監護儀和一直咕嚕嚕吹著的氧氣，似乎上麵的數值是在正常範圍內的，至少自從他進來後還沒有聽到過報警聲。
“不用，我隻是覺得有點累，想睡一會兒。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孫建飛閉著眼，慢慢說道。
唐進將文件收好，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才離開。臨走時，他特意去和醫生護士打了聲招呼，告訴他們孫建飛睡著了，身邊沒有人陪護，請她們費心多照看些。護士們很好說話，告訴他凡事上了重症監護的病人，在護士站就能看到心電監護儀的情況，萬一有異常她們在這裏就能看到報警，請他放心。
離開醫院，唐進回到了自己的律所。他打開孫建飛剛剛簽好的那份遺囑，看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心頭升起一股不安，他總覺著今天的孫建飛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他搖搖頭，將文件放進保險櫃中鎖好。
自從那天孫妮妮在病房外與顧曉寒大吵一架後，她就再也沒來過醫院。家裏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讓她看著就心煩。沒有任何工作在身的她，每天就隻是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要不就是衝進昂貴的奢飾品點，買買買！買東西固然能讓她得到一時的宣泄，當但是過後的空虛感襲來的時候她幾乎無力招架。買的東西越多，越無力。